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掠夺者 作者:李柚泠 文案 从失去豪门光环的那刻起,余夏夏就注定要接受其他人带有恶毒的审视目光。 这个社会从来不会有公平可言。 人在黑暗的时候,如果突然出现了一抹光,即使它很微弱,也一定会向它狂奔而去,就算后知后觉也许永远都不能抓住那抹光,说不定它会离你越来越远,你也一定会对它残存在你身上的温度有所留恋.... 鹿焓就是余夏夏的光,他给了她希望却亲手葬送在深渊。 一个接一个的阴谋向她袭来,粉碎她所有的幻想。 他说过他会娶她,却转头为了利益娶了另一个女人。 他不是不爱余夏夏,只是他更爱自己、更爱当前的利益。 因为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唯有利益至高无上。 )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爱情战争 职场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鹿焓,余夏夏 ┃ 配角:顾桉,周沫沫 ┃ 其它: ================== ☆、第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这个鹿总,霸气又有味道   “鹿总,在我认为奢侈品行业的前景其实一直不太明朗,近年来,奢侈品的价格在市面上逐年增加,照这个增长趋势看,如果没有迎合大众口味的奢侈品和合适的价格出现,恐怕难以获得较高的利润。”   “云端项目无疑要投资巨额数目,虽说这笔资金在鹿氏集团的可承受范围之内,但其风险和回报还应该再谨慎地评估一下。”   “鹿总,在如此竞争激烈的市场中,寻找到有令人满意的获利能力的项目是极其困难的。我们的目标是盈利,而不是一味地做出这无谓地投资。”   “够了!”   鹿焓原本用指腹敲击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眉宇之间隐藏着愠怒,语气略显不悦地说:“我们的目标是盈利,这点,还轮不到你们来提醒我。”   “鹿总?”梁斌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鹿焓没有作答,只是皱着眉头,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梁斌明白鹿焓不太高兴的缘由,鹿氏集团近年来虽涉域甚广,但扩大奢侈品市场这个想法是鹿焓早有打算的,而云端项目便是鹿氏集团在奢侈品行业中稳住脚跟至关重要的一步,鹿焓为了这个项目,规划了好几年,而这几年辛苦努力得来的结果却是董事会的全盘否定,梁斌也为此感到替鹿焓不平。   “各位董事请稍安勿躁。”梁斌见鹿焓脸色不好,突然站起来说道。   在座的各位董事齐刷刷的把目光落在他身上。梁斌心中暗暗嘲讽这些老顽童把注意力放到他一个秘书身上,估计不是好奇他即将发表的观点,只不过是想看他的笑话而已吧,恐怕他们早已想到用什么理由来堵住他的嘴巴。   梁斌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从容不迫地说道:“云端项目的内容想必各位董事已经有所了解,这是计划要在L市东区建造一座占七亩地、高七楼、总共占三万五千平方米左右的巨型钻石工厂,虽然耗资将近三十亿美元,但这家工厂的成立将成为世界规模最大的项目之一。对于这类决策,价值高达三十亿美元,无疑是公司重要的工程之一,各位董事有这样的疑虑我和鹿总也可以理解。”   梁斌先安抚好这些董事的情绪后,再来了个转折:“但是根据我们多次进行合适的贴现率所取的数据来看,NPV持续为正,由此可见,云端项目的投资报酬率已经超过了所取的贴现率,我们是可以采纳云端项目的。”   “哼!仅凭这些数据就想让我们通过云端项目,未免太草率了吧。”   面对董事的故意刁难,梁斌依旧面色不改:“投资一个项目,本来就是要做资本预算,如果按照您这个说法,任何项目单凭这些计算得出的数据来通过是草率的话,那您可以告诉我,什么是不草率的做法呢?”   “你!”   “行了!既然各位董事对云端项目抱有迟疑的态度,鹿某会尽快做出一个有力的针对性方案来证明云端项目将带给鹿氏集团多大的收益,散会!”鹿焓起身,率先走出会议室,梁斌抱起桌上云端项目的企划案紧跟其后。   鹿焓回到办公室之后,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向梁斌问道:“云端项目前期需投资巨额资金,一旦启动,任何一个步骤的错误,都将带给我们极其巨大的损失,你觉得我这项决策是否正确?”   梁斌认真地想了想回答:“云端项目虽然投资大、风险大,但每年从中获取的利润将达到鹿氏集团以前每四年获得利润的总和,也就是说,云端项目如果成功,鹿氏集团能一举走入世界奢侈品行业公司的前十,只要我们宣传到位,云端钻石工厂一定能广泛进入大众视野,对我们的好处数不胜数,那群老顽固的眼光只放在眼前利益,根本不为鹿氏集团的长远发展作打算,鹿总,我认为云端项目尽快开启的决策十分正确,毕竟任何一个项目都带有它本身的风险,如果我们连承担这些风险的勇气都没有,那该怎样面对今后有可能出现的任何挑战呢?”   鹿焓对于梁斌的这番话感到欣慰,梁斌无疑是百里挑一的人才,让他当秘书,的确有些屈才了。   “对了,拿下城西那片地有把握吗?”   梁斌苦恼地皱眉:“老实说,把握不大,毕竟萧氏集团也参与了本次竞标,局势似乎对她比较有利。”   这番话令鹿焓沉思,云端项目若想开启,没有合适的地理位置其他皆是纸上谈兵,萧氏集团一向在地产行业占优势,如果这次萧氏竞标成功,那鹿氏集团再想拿到这片地恐怕是难上加难....   “对了,鹿总,还有一件事可能您也有听说了,顾家和何家准备联姻,这么说来,鹿氏集团可又要面临一个强劲的对手....”   “这个我知道,你觉得我会让顾家和何家这么顺利联姻吗?”   “鹿总,您打算怎么办?”   “云端项目需要其他公司来投资,趁着这次机会,我要让顾氏在心甘情愿投资地情况下还能让我们争取最大利益....挑枚合适的棋子儿。”   梁斌颔首:“我明白了鹿总,我这就去安排。”      L市,国际金融贸易中心,首屈一指的一线城市。在这里,唯有想象不到的美好和繁华,可惜这样裹着鲜艳外表的城市,却是自利者掠夺的天堂,是一无所有者的地狱。有人一夜之间可以成为人人惊羡的百万富豪,有人却在一念之间堕入一贫如洗的万丈深渊。   没有实力,的确难立足于这里的社会。   我不是败在了家族落魄的悲剧之下,我是败在了自己没有一份能拿得出手的简历。   我找了很多很多的工作,上至公司设计师,下至餐馆服务员,只要在马路上看到招聘的宣传广告,我都会去面试。如果是一年前,我断不会放下脸面,对着旁人强颜欢笑、卑躬屈膝,可物是人非,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趾高气昂,被人众星捧月的余夏夏,我必须为了生计去学会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为我的任性买单的人。   就在上个星期,我还因为没有找到工作而苦恼,但没想到短暂的失败只是为我今后的道路铺就了更大的喜悦——我被鹿氏集团破格录取了!鹿氏集团作为奢侈品行业巨头,本就根基稳固,近几年来更是突飞猛进,在之后的房地产行业也取得不小成就,现如今计划进军影视传媒,估计又会上升一个层次。因此,其录取工作人员要求的难度可想而知,当时是周沫沫介绍我去面试的,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我一个大学还未毕业的人怎么可能进入这家实力和财力都十分强大的集团呢?我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   我反复查看这条短信的收件人,确定那就是我的名字,我才反应过来,我已经是有工作的人了,而且还是在鹿氏集团中工作!不过,回想起来,那段面试的过程的确挺丢人现眼的。      因为现在家境平庸,让我连件体面的衣服也没有,所以在去面试的前一天我都想放弃了。选来选去,唯一能穿出去的衣服也就只有那条Dior的淡蓝色连衣裙,但那是Dior2015年的旧款,面料极好,可惜样式旧了点儿,我把它在身前比来比去,仍旧不满意。   最后我只好愁眉苦脸地坐在床上,尽管不甘放弃,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我垂头丧气地拿起手机,闺蜜周沫沫不知何时给我发了条短信,点开一看,是她约我在楼下附近的一家新开的甜品店见面,我关掉手机,带着幽怨的眼神又瞅了眼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连衣裙,或许是决定放弃,对我来说结果都无所谓了,所以心情忽然变得好了起来。尽管失去了这次去鹿氏集团面试的机会,可日子不还要继续吗?没有必要为了够不到的东西,而强迫自己得到。既然想开了,我也把那条有些碍眼的裙子收起来,省得我看着心烦。   简单地扎了个马尾,自从退学以后我开始习惯素面朝天,平常越来越不注重打扮自己,但好在我底子不错,皮肤依旧光滑细嫩。找到那家甜品店并不是太困难,那熠熠生辉的新店牌与周围几家陈皮破瓦的旧店面反差还挺大,一般没瞎的人不难注意到它。在靠窗的位置,我便看到那头耀眼的酒红色卷发,曾经我不止一次指着周沫沫那头红色卷发嘲笑它像凌乱的鸡窝。   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招来服务生点了一杯我平日爱喝的布丁奶茶,我便百无聊赖地玩着我胸前的那一撮头发,漫不经心地问她:“约我出来干什么?”   周沫沫送了我一记白眼:“废话!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抽时间肯定要约你出来见一面啊。”   我疑惑,问了一个一直憋在自己心中的问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周沫沫后背一僵,我没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一抹不自然,她很好地掩饰了过去,说道:“当然是通过周家的渠道啊,不过,我倒挺好奇,你经历了那么多,竟然没有想不开,这种精神真心可敬啊!”   我嗤笑一声:“切,那种程度的打击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可周沫沫压根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我还不了解你,你以为你真能果断地放下这一切吗?那些事情你真的能抛开来迎接新的生活吗?”   头脑“轰”地一声像炸开一般,我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很多画面,其中最清晰的是那个白净少年,那个美好而不含一丝杂质的少年,他身着一件毫无褶皱的白色衬衫,像天使一般风度翩翩地朝我走来....我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已然清明了许多:“别说了,断了就是断了,我相信时间会抚平一切。”   是啊,那时的我只知道时间是世上的良药,却不知道时间也可能是□□。   周沫沫什么也没说,我们两个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直到服务员送上了那杯布丁奶茶,周沫沫才开口:“你看,你还是忘不了他。”   忽然之间,布丁奶茶在我眼里变得极其可笑,我极力压制想要把它从桌面上扫到地上,看它摔得粉身碎骨的冲动。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平缓的语气说:“我只是....你知道的,它已成为我的一种习惯,戒不掉了。”话音落下,我像是想给她证明一般,吸了一口奶茶。   可当奶茶流进我的嘴里,触碰到我的舌头,那甜腻腻的味道缠绕我的味蕾时,我立刻后悔了。我一个没忍住,咳嗽了起来,抬眼看去,周沫沫正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我厌恶极那样的眼神,骄傲如我,怎么忍受得了这种侮辱,正要发怒,却发现,我早已泪如雨下,怪不得....   我的怒气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片苦楚的无奈....   “余夏夏!你到底要逞强到什么时候?”   对啊,余夏夏你到底要逞强到什么时候?或者,不是因为余夏夏她想逞强,只是因为没有人能让余夏夏这个人依赖了....   良久她问:“夏夏....明天你会去鹿氏面试的....对吧?”好似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牵扯,周沫沫打算换个话题,尽管转换得有些生硬,但因为我也不想再在过去沉沦,于是接着她的话说:“之前是想去的,但....但我现在不打算去了。”   我试图躲避着周沫沫探寻的目光,可已经晚了,她一针见血地点出了我的难处:“是钱的问题?”合适的衣服也是需要钱买的,周沫沫这么说没错,我点点头。   “我记得,我所认识的余夏夏是不会轻易说放弃的。“她说完,独留下我,微张着嘴,像个傻子一般呆愣在座位上。   周沫沫结过账了,所以我只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那个不能算家,只能说是个养伤的小窝,这里是我去年冬天的时候搬过来的,在那之前,我的命运还犹如公主一般,无忧无虑。   可能是周沫沫那一番话的影响,我鬼使神差一般再次把那条淡蓝色裙子拿了出来,把它放到了床上,仔细端详起来,它竟看着顺眼了许多,我翻看了下针线盒,发现没有蓝色的线了,我下定了决心,用最快的速度下楼买齐针线。   我是没有大学毕业,那不代表我没有实力,我就读的大学是L市最好的大学A大,读的系是设计系,当时我还是我们系的高材生,只不过因为那场避无可避的灾难,我申请主动退学了。我拿起剪刀,把普普通通的短袖改成贝壳袖,在领口处缝了个白色的蕾丝边,裙摆处收紧,刚好包裹住大腿,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眼看天都黑了下来,我才收手,满意地看着那条经过我的手加工后的裙子。   刚刚忙碌的时候没发现,现在才觉得饥肠辘辘,毕竟我从早上起来只喝了点牛奶,再没吃任何东西。我下了个鸡蛋面,那泡的能“入口即化”的面条已经是我能做的最成功的食物了。以前,我从没进过厨房,现在为了糊口,我必须要尝试很多以前我没做过的事,做饭也是其中之一,我不能像以前那样一饿,就肆意去酒店挥霍钱财,我已经没有那个资本了。   吃完饭,我躺到床上,可却毫无睡意,闭上眼睛,我的脑海就只有过去,我不想去想那些痛苦的过去,可每当回忆那些美好的过去,又会使现在的我更加痛苦,我只能睁着眼睛,让自己保持清醒,我已经忘了有多少个夜晚,我是逼迫自己放空头脑的度过这漫长的时光,我也忘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了黑夜,习惯了这样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眼皮渐渐有些沉重,可我不愿睡去,我害怕我的梦境中又是过去,因为只有清醒时,我才能认清这残忍到可怕的现实,我害怕我一旦沉溺过去,就没有勇气去面对未来了。 ☆、第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被鹿总霸气的气场征服吧   一早醒来,天还没亮,我走进浴室,放开热水,爬进浴缸时我觉得耗费了自己极大的力气,直到那温暖的热水包裹住我那被汗水浸透而黏湿的身体,我才欣慰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舒适。   我好似感到我的毛孔在热水的刺激下舒张闭合,我的细胞在欢愉地叫嚣。   直到热水慢慢变凉,我压下想再次泡一遍澡的想法,恋恋不舍地离开浴室,换上裙子,我把头发散开,随意的披在肩上,鼻尖萦绕着令我安心又熟悉的洗发水的香味,随意画了点淡妆,脚上换上那双前几天周沫沫送给我的米色三寸小高跟的皮鞋。   打开手机,已经早晨八点钟了,屏保的页面我设置的那个笑脸图案似乎也在为我加油。我长呼一口气,迈出了家门。   下楼,因为清晨没有太多人的原因,我很快拦了辆出租车,鹿氏集团离我家有不近的一段距离,我必须搭车才能保证及时赶到。   为了避免面试时肚子会叫的尴尬,我在到达目的地后,买了袋面包和巧克力味的味可滋,吃完后,重新在唇上补了点唇彩,我才踏入鹿氏集团的大门。   人事部在八楼,我向前台询问了电梯的位置后,才怀着紧张的心情打量起这所拥有无数人才的集团,但我尽量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打量起这座大厦时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招来别人的嘲笑。   电梯渐渐降了下来,里面走出去了一大批人,我连忙闪到角落,才躲开了被挤成肉饼的命运。走了进去,和我同时进来的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得知她们大概也是来面试的新人。她们朝我的位置瞥了一眼,其中一个女孩怯怯地向我开口:“你好,请问你也是来面试的新人吗?”两个女孩难怪能猜出我的身份,我转念一想,毕竟鹿氏集团的工作人员可是不能穿自己的衣服来上班,他们有自己的职业服装。   我微笑着朝她们点点头说:“我是来应聘设计部门的设计师的。”   她们相继对视了一眼,只听那女孩又说:“我们是来应聘总裁的助理的。”   我没太在意,因为礼貌,我又象征性地鼓励了一句:“那你们加油。”   八楼很快就到了,我们结束了闲聊,人事部已经来了不少人了,他们都用彼此能听到的声音侃侃而谈,其可见素质都很高。   “咳咳,请大家安静。”走出来一个戴眼镜的女人,看她身上穿的特有的鹿氏集团的职业套装,和那些普通员工相比,高档太多了,我一眼就看出,那女人身份不低,如我所料,在她之后的介绍中,她的地位确实很高。   “欢迎大家来到本次招聘会的现场,我是这次的面试官,我叫高冉,是鹿氏集团总部的人事部总监。”底下的人一片唏嘘声之后便彻底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再开口说一句闲话了,而我从始至终都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一个一个人陆续进入面试厅,出来的有喜悦也有无奈的,没进去的人都面露紧张,我大概扫视了一眼,可能真正平静坐在那里的也就我一个,因为就算心中还怀有淡淡的期盼,但大概猜到了结尾,所以也自然而然看淡了。   “余夏夏。”   我的心一惊,起身向房间里走去,面试官不止高冉一人,还有各部门的负责人,我尽量放平心态的去正视这些人,维护好自己的姿态。面试官正在看我的个人简历,我站在那里,两只手紧紧相握。   高冉扶了下眼睛,朝我说:“可以解释下为什么辍学的原因吗?”   按道理说高冉提出的要求并不算过分,但我犹豫片刻后,还是有些冲动地说道:“对不起,这个是私人原因。”婉转且又直接的拒绝了别人,其实我应该找个好一点的理由掩盖过去的,我何时变得这么草率了?我紧张的看了眼高冉,果然她的唇抿成了一条缝,脸色似乎还有些难看。   我不难感觉到我即将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命运,她开口说:“下一....”   “你来鹿氏的原因?”   高冉正想把我刷掉,却没想到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小腿一抽,心里紧张的猜测这个不速之客到底是谁,我扫视了一眼高冉和各部门负责人,发现他们都站了起来,向我的方向....   确切的说是我身后,整齐划一地喊了声:“鹿总好!”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提到了嗓子眼儿,身后的人用沉稳的步伐走到我面前——柔顺的亚麻色刘海遮住他光洁的额头,他的眼睛虽然笑起来弯成月牙状,丝毫不能把他和别人口中所述“手段狠辣”的人联系在一起,但我还是看出他的眼神里就像一片汪洋大海,表面虽然风平浪静,但其实深不可测其中的汹涌。他身上浑然天成的上流风范使他看起来更加有魅力,纵使他不过二十五六岁,但那无形的气场碾压的我全身发麻,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我的内心。   “回答我的问题。”鹿焓的声线很柔和,可是他的语气却清冷,我的汗毛忍不住竖立了起来,手心里全部是冷汗。我心中已想好了一个十足的答案,抬起头对上鹿焓的双眸,正要回答时,变成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   “因为我需要钱。”   因为钱.....   气氛瞬间凝固,我动了动手指,它还是被我控制的,那刚刚到底是谁在支配我的身体说出这样的话?不....虽然不想承认,但从始至终都是我自己,我只是说出了心中想说出的答案。   因为钱,我需要钱,我找工作就是为了钱,没有别的原因,我进鹿氏就是为了钱,但谁又不是因为鹿氏的工资丰厚才进来的呢?可是人就是这样,有些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做,本来可以用几个字来表述清楚,但就是想用点华丽的包装来修饰一下,才能体现自身的良好修养和品质,我以前对这种心口不一的人一向不屑一顾,可不知何时开始,我竟渐渐懂得些人情世故,比如说为什么人要如此辛苦的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因为人禁不住诱惑,禁不住物质给自己所带来的好处。   我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气,等待着自己被凌迟处死,可是过了好久,也不见鹿焓有什么反应,对啊,他能有什么反应?大不了就是把我赶出去而已,我小心翼翼地向他瞄了一眼——他的目光平淡地落在我的身上,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眼神似乎带着点深思,我不敢放松警惕,这往往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你可以走了。”   这暴风雨来的简直是平静又猛烈,平静的是我没有受到任何人身攻击,猛烈的是我又失败了....我向鹿焓微微颔首,最后觉得不妥,又向他45度鞠躬后才退出房间。直到我上了电梯,我才觉得那个足以刺穿我身躯的目光才消失。   我长吁一口气,整个人的身体都放松了许多,对于没被鹿氏集团录取这到底算不算个值得庆幸的事情,到未来的某一天我都没有想通,但我不后悔走上自己选择的路。   周沫沫像是在我的手机上装了GPS定位系统,我刚回到家,她的电话就接踵而至。   “夏夏?怎么样?面试成功了吗?”   “好像没。”   “....”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挂了。”我太疲惫了,以至于我头一次洗澡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出来了,躺到床上后我很快就入睡了。   我以为自己没有被鹿氏集团录取,却没想到在面试完后的第三天就接到了鹿氏集团的录取通知,虽然我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鹿氏集团录取,但这并不妨碍我心中涌出的喜悦和激动。    ☆、第三章   收到鹿氏集团的通知后,我第一个想告诉的人便是周沫沫,我编辑好一条短信,还是在原来的甜品店见面。去公司报道的时间是在下个星期一,今天不过是星期六,还有两天足以让我轻松一把。找到工作后,我终于感觉自己长久阴霾的人生中出现了点点光亮。   我和周沫沫作为这么多年的好闺蜜,凡事都极有默契,比如她习惯坐在靠窗座位,我又何尝不是呢?看着来来往往的过路人,他们都要奔赴在各自选择的道路中,我有时候坐在窗边,喝着布丁奶茶,会时不时地猜测一个反复看着手表的人,他即将要做的事情该有多么忙碌啊。依照周沫沫风风火火的个性,果然,我的屁股才挨在椅面上,她的前脚就踏入了店门口。   我吃惊:“这短信才发出十五分钟,你来这里是坐的火箭吗?”   周沫沫坐到我对面,她的样子看起来像....跑过来的,只不过我不相信以人的速度能这么快。她顺了顺气,把我面前的柠檬水毫不客气地拿起来喝掉了,又朝我摇了摇她的手指,说:“非也,其实你给我编辑短信时,我正准备过来找你呢,说吧,你是不是被鹿氏录取了?”   我的表情此刻已经不能用“吃惊”二字来形容了:“周沫沫,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她一昂下巴:“本仙刚刚掐指算过。”   我:“....”   周沫沫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关注这么多细节干什么?说说看,你这个菜鸟是怎么进入鹿氏的?”   我突然想逗逗她,于是我向她一挑眉,神情变得暧昧起来并缓缓向她凑近:“其实我....”周沫沫丝毫不给面子的一巴掌拍到我脸上把我重新按回椅子上,“起码长得丑的,关灯就能解决,可你那小身板都能跟切菜板比个不相上下了,我不相信有人能嚼得动你。”   我顿时感觉这个世界对我充满了恶意!   周沫沫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继续补刀:“虽然你有点姿色吧,但你的学历实在够不到鹿氏要求的标准,我看,你还是多加小心点,以免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你那情商....哎!没救了。”   我默默拾起碎成一地的玻璃心:“那你看我随时身处危险之中,不如你养我吧。”   她瞄了我一眼,因为我和周沫沫之间的感情说来也复杂,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好闺蜜,但一见面总是针锋相对,挖苦对方,但只要对方遇到困难,我们又会团结一致对外,所以我以为她又要语气犀利地挖苦我,没想到她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在你出嫁前,我都可以养你。”周沫沫并不是夸下海口,作为L市市长千金,她确实有本钱养我。   但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去过小米虫的生活了,自从余家倒台后,我渐渐明白,依赖他人,只是一时的安逸,依赖自己,才是一世的安逸。   我随意的扯开一抹笑容:“算了吧,我自己过得也挺好。”   周沫沫也不理我的拒绝,调侃道:“我还真想不到,以前那个刁钻任性的你真的是你吗?”   “人都是会变得,不是吗?”这个世界每时每分每秒都在不停地变化,人当然也会变化。   “这倒也是,顾桉对你的感情都变了,你能把你的‘刁钻任性’给戒掉,也不算什么。”   顾桉!我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说的好好地,你非提他干什么?”   “余夏夏,你要是忘了他,那我提他的话,你反应那么激烈干吗?”周沫沫不甘示弱地朝我反驳过来。   我不想再跟她争论,我的心现在乱成一团。我只想赶快回到家中,我站起来准备离开,可手腕突然被人牢牢握住,“余夏夏,你还不承认你的懦弱吗?遇到麻烦,一味逃避,如果你想在未来能过得好,你就不应该去忘记过去,去抛弃过去,而是去接受它,去正视它!”      直到回到那个冷冷清清的房子,我才卸下所谓的坚强,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长期积压在我心中的委屈和苦涩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周沫沫说的没错,我就是喜欢逃避,喜欢逃避一切我所认为的危害,用这样的方式苟延残喘地生活,我就是那么懦弱、脆弱,别人只需轻轻用手指戳一下我的伤口,我就只得缴械投降。我擅长伪装,装得若无其事,但所有的痛苦依旧埋在我的心底,只要它们存在,我就不可能前进,我会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中。   眼泪渐渐干涸,想再哭出来,却已经无能为力了。我只能用最大的声音喊出来,不过我是埋在被子里喊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好,我还是有最起码的尊严在约束我,于是我选择把一切情绪都发泄在被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闺蜜互怼,怼不完的情节。 ☆、第四章   周一去鹿氏报道,我怕给上司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早早就到了公司。   可是....   “工作人员单里没有我的名字?这怎么可能?”我翻开手机调出短信给他看,一身公装梳着大背头的男人凑近一看,扶了一下眼镜,礼貌地说:“录取通知是没错,但你会不会是走错部门了?”   “这就更不可能了,我来面试的就是设计部门。”看着我斩钉截铁的样子,男人也无可奈何:“要不这样,我给人事部的高总监打个电话,看是不是有疏漏之处。”   没办法,我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过了一会儿,男人打完电话,走出来,对我说:“余小姐,高总监让你去七十七楼。”   七十七楼?那不是顶楼吗?我纵使疑惑,但继续留在这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我还是听从安排,上了顶楼。   一般员工所处的楼层和自身所就位的职位有关,职位越高,所处办公室的楼层越高,所以,在顶楼办公的人除了董事会的长老级人物外,还有的就是鹿氏集团的执行总裁——鹿焓。   一想起鹿焓,我身上平白无故的起了层鸡皮疙瘩,但是我强装镇定的走进电梯,在别人惊诧的目光中,按下了顶楼的按键。在第四十二层楼停下时,除我外最后两个人走出电梯,本来拥挤的电梯变得宽敞起来,那种只有一个人的孤独感顿时充斥了我的内心,我变得手忙脚乱。   电梯上升的速度很快,一恍神,顶楼就到了。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在一个说“七十七楼”的机械女声中缓缓打开。   本以为迎接我的是擦得明亮的地板和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的太阳光,却没想到,开门后,入眼是个儒雅的年轻男子,我被吓了一跳。   “余小姐你好,我是鹿总的秘书,我叫梁斌,见到你很高兴。”他向我伸出一只手。   尽管搞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和他握了握手。   梁秘书向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并说:“余小姐请跟我来,鹿总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我一个没忍住问道:“鹿总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梁秘书向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余小姐见了鹿总,自然会明白的。”   这次我没有听他的解释,停在原地不走了,梁秘书皱了皱眉,似乎没想到我竟如此难缠,但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我如坠冰窖:“余小姐,是知晓分寸的人,让鹿总等急了,于我于你都是没有好处的,况且....”   梁秘书的微笑让我的心一阵阵的颤动,果然是跟在鹿焓身边的人,老板作风狠辣,他也深不可测,都不是什么善茬儿。在商业圈这趟浑水中混久了,任谁渐渐都会变得老谋深算,鹿焓刚上任总裁一职,他就算再能干,但还太年轻,董事会明面上平静,实则不服他的人很多,可长久以来,董事会竟没有一个反驳他的人站出来,凭借的不仅是鹿焓把鹿氏引领入巅峰,还有他浑然天成的领导能力。   “叫余小姐过来未必不是件好事呢?”   这句话就纯属扯淡了!我不信天下有掉馅饼的事情!而且这馅饼还是从鹿氏集团上方掉下来的!我压制住冲动,向他点点头,示意我们可以走了,梁秘书满意地看着我:“余小姐果真是个聪明人。”   ....能说人话不?   梁秘书把我领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前,便说:“余小姐,鹿总就在里面等你,既然把你领到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我先告辞了。”   我很想拦住他,因为我害怕和鹿焓独处,但又不知道这合适不合适,我纠结来纠结去,反应过来后,人家已经没影了。我只好看向紧闭的大门,想打退堂鼓。“进来。”是熟悉的声音。   我深呼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推开了那扇门——鹿焓的办公室虽然比我想象的结构要简单,但是我从材质上看,都是高档的办公用具,果然真正的有钱人就是喜欢低调奢华啊,我忽然想起以前自己高调的炫耀财富,估计不少人都认为我很傻吧....   鹿焓的办公室很压抑,不仅是因为玻璃上贴上了特殊材质的膜纸后房间昏暗,还因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给人压抑的感觉。鹿焓办公室的光线都是被办公桌上的那盏闪烁着昏黄色光芒的小灯所维持的,我很难想象,一个人是怎么做到在这样的环境下办公的。   我倒抽一口冷气,鹿焓站在窗前,透过暗黑色的玻璃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我尽量使自己的存在感降低,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来了?”他眺望远方,像是自言自语般,“迟到了二十分钟,让我等了好久。”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听他说接下来的话,“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让我等久了。”我的心一紧。说难听点,和鹿焓相处,就好比站在刀尖浪口上,随时都得战战兢兢,能让人折寿十年。   他忽然转过身,用幽深的目光看着我:“不打算给我点解释吗?“   我没想到鹿焓会给我解释的机会,但我清楚,对付鹿焓这种人,千万不要给自己找开脱的理由,不然连死都是不明不白的,于是我直接道歉:“对不起。”   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我站在这间令人感到压抑的办公室都快喘不过气了,鹿焓终于开口:“早前就听说过余家的女儿人长得漂亮,没想到还很聪明。”   鹿焓他....知道我的身份?   不过,转念一想,鹿焓在当时应该就已经是鹿氏集团的总裁,并且依他不低的出身,也一定知道余家,和余家最“出名”的我。我没有吭声,我才不会相信鹿焓会纯粹的只是夸我。   果真,他说:“真想不到余家当初那个趾高气昂的大小姐会沦落到这般田地....真是世事难料啊....”   鹿焓还想说什么,但被我打断了:“如果鹿总你的目的是想挖苦我,那你达到了,我先走了。”   我正准备离开,鹿焓却说:“不,我的目的不是想挖苦你,而是想激怒你,不知余小姐听过这样一句话没’愤怒中的人往往具备无限潜力‘我很欣赏余小姐的直性子,但我还是好心提点你一句,凡事都由着性子的人是傻子。”   我疑惑地看向鹿焓,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他向我笑弯了眼睛,眼眸中点点星光,我差点陷入其中,不过只是差点,因为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瞬间清醒:“余小姐,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余家会突然破产吗?”   我抬眼看向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余家破产不是因为股市暴跌引起的吗?”   鹿焓依旧是似笑非笑,可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余小姐,股市暴跌不过是影响公司走向的一个因素而已,只要你爸爸通过合理的资金周转是不会面临破产的。“   “你的意思是,当初我爸爸对外借钱时,没有人....给他借钱?这怎么可能,余氏公司人脉甚广,况且这笔资金的数额又不是超出余家不可承担的范围之外,不可能有人不会给他借钱啊?”我实在想不通鹿焓说的话。   “如果,有人从中阻隔呢?”   什么?   我的脑海中懵懵的,耳朵边像是无数蜜蜂在叫一般,嗡嗡作响。“当初余董事长调转资金时,有人从中阻拦,资金没有得到及时的周转,并且这个人还暗中高价购买余氏的股份,你爸爸的公司才面临的倒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对突如其来的冲击没有做好任何防备措施,只能硬生生地迎面抵抗。   “我想强调给你的是,余氏是被人陷害的,而你爸爸就是因为余氏破产而跳楼自杀,你不会忘记吧。你爸爸虽然是自杀,但其实是被陷害余氏破产的人逼死的,你难道就想让这个人继续逍遥的生活而不管不顾吗?”   “骗....骗我的吧?”我不敢相信这一切。   “其实你心里已有答案了,不是吗?”鹿焓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我倒抽一口冷气,突然上前抓住鹿焓的衣袖,像是一头发狂的小兽,大声嘶吼:“是谁?到底是谁?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鹿焓享受般的看着我陷入疯狂地模样,手指轻轻撩起我额前凌乱的发丝别到我的耳后,在我的耳边说道:“没错,我是知道,可我害怕你知道后承受不起。”   “是谁,我求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害余氏破产的?到底是谁这么恨我爸爸?”我的泪水夺眶而出,眼神越来越疯狂,恨不得现在就撕碎害我家破人亡的人。   “为什么害死你爸爸的一定是恨你爸爸的人呢?”鹿焓反问我。   我皱眉:“你的意思是....我的仇家?”   鹿焓拉开我与他之间的距离,眼眸中尽是笑意的光芒,“没错,你猜?最恨你的人会是谁呢?”   我在脑海中一点点搜寻这个人的痕迹,因为以前我的性格张扬,以自己的地位到处欺侮他人,因此树立了不少仇敌,但是这些人都没有足够的实力使余家倒台。   “猜不出吗?要不我给余小姐一点提示好了,这个人....和余小姐有过一段美好的恋情....”不用鹿焓继续提示,我都知道他口中所述的人是谁了,我大喊:“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不可能!顾桉他只是个普通家庭的人,没有那个本事使余家破产的。”   “看来余小姐对你的前男友还是不太了解嘛,你知道你口中的顾桉是谁吗?”鹿焓眼底的笑意更深,“名扬海外市场的顾氏集团你不可能不知道吧,而背后的掌舵人其实就是顾桉的父亲,顾承!顾桉就是现在顾氏集团的副总裁,余小姐,你没想到吧,你的前男友竟是这么厉害的人物吧。”   鹿焓一步步看向几近崩溃的我,我想如果不是他硬是扯住我的胳膊,我估计会跌倒在地上,如果是以前,我绝不会相信顾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现在....可我不能确定那件事情之后我给他带来的打击有多大,所以,万一,鹿焓说的是真的呢?   “我知道余小姐不会那么快信任我,其实我叫你过来,不仅是把这个真相告诉你,还是想找你合作,我需要你的力量吞并顾氏集团,让害死你父亲的人也付出相应的代价,你说是不是啊?”鹿焓循循善诱,可我现在脑海中乱成一团,我得冷静一下。   “鹿焓,我想先回家冷静一下,你让我一个人静会儿。”   我走后,梁斌走进鹿焓的办公室,他说:“鹿总,余小姐....”   鹿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会答应的,那么沉重的打击她不可能不有所行动,而我是她唯一的靠山,她想报复顾氏,必须得依靠我的力量。”   梁斌犹豫:“我是怕余小姐哪天突然后悔,会对我们很不利的。”   “不,她不会后悔,反倒她一定会为我很卖力的做一个棋子儿,余夏夏,她已经走进了这个局,入局的人必须走我安排的路,否则,下场只有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大更走起 ☆、第五章   顾桉,是顾桉?   这怎么可能,我回到家后,坐在床上仔细回味鹿焓跟我说过的话,我相信我的耳朵,他的确说的是顾桉害得我成现在这副模样,可是....   我觉得我已经足够了解顾桉这个人,他是那么纯净,就像是不被世间杂质所沾染的如天使一般的少年,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抛开我与他相恋三年的感情不说,就依照顾桉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可是,如果是以前,鹿焓对我说这样的话,我肯定会认为鹿焓是想利用我,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顾桉,但我清楚我自己对他做过什么样的事情,虽然事后顾桉选择原谅我,包容我,但我始终无法对那件事情忘怀。   最重要的是,如果顾桉从一开始就是伪装呢?他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对余家做那样的事情就完全可以解释地通了。不对,不对,顾桉没有理由对我一开始就以伪装的性格接近我,我当时刚从美国回来,不可能认识顾桉,他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这么对我,一定是我哪里想错了,到底是哪里呢?我是该相信鹿焓?还是相信顾桉?如果相信鹿焓,我真的要去报复顾氏吗?如果顾桉真的做出了使余家破产的事情,我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去怪他?明明一开始就是我做错了,我有理由去怪别人吗?   说起顾桉,那是埋在我心底的最不愿触及的伤疤。出了那样的事情,就算他选择恨我,我也不怪他,是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所有人,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不该从美国回来,我不该爱上顾桉。   过去的一切如电影般,在我的脑海中一帧帧的播放,那样清晰,那样让我痛不欲生....   “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你,我错了,我不会跟你抢顾桉了,你别杀我,别杀我!”我举着手里的匕首,眼睛中闪烁的是和刀尖一样锋利的光芒,看着面前女孩绝望的神情,我心里一阵痛快。   矮小昏暗的房间里已经被熊熊大火弥漫,火舌燎破了我的衣袖,我不管不顾,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孩,只想把她碎尸万段,她在我的眼睛中渐渐扭曲,变得使我作呕!我真想用手里的匕首刺穿她的心脏,让她的鲜血肆意喷溅,我想,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平息我对她的憎恨和愤怒!   “余夏夏,夏夏,我求你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对顾桉有非分之想,我不该跟你抢顾桉,我求你了,求你别杀我!“女孩在我耳边的求饶让我加剧想把她杀掉的冲动,她的手抓住我的脚踝,我厌恶极她的触碰,手里的匕首刺穿她的手心,她绝望的呐喊在我听来却是那么舒心。“乔可,你不该这么对我的,你错就错在....”   我正欲说些什么,房间的门被踹开,“乔可!”顾桉冲进来,一把抱住匍匐在我脚下的女孩,我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心里对没把乔可快速解决掉而懊悔不已。   “夏夏,我求你,求你别伤害乔可,她是有做错的地方,可她还小,她不懂事,我希望你能原谅她,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好不好。”顾桉这时候才想到安抚我。   我的怒火更加剧烈,胸口起伏不平,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眼睛中布满血丝,右手举着匕首,活像一个女鬼。“顾桉!我,才是你的女朋友!你到底要袒护到她什么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也只是个女孩,我也会吃醋!你在我面前对着另一个女孩搂搂抱抱,你置我于何地!“   我想激怒顾桉,我不想让他继续这么对我,我和他相恋三年,他从来都没有对我发过脾气,不管我做过的事情错到多么离谱的地步,顾桉始终微笑着包容我,我以为他爱我,我以为他这是爱我的举动,可后来乔可出现了,我看见他指责乔可错误的地方,然后乔可一流泪他又很快的会去安慰她,我才知道,顾桉不是爱我,他是不在乎我,因为不在乎我,所以我做错的事情都跟他无关。   “顾桉!你是不是这三年来跟我在一起很勉强,你其实根本就不爱我吧,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爱上乔可,你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你们这是乱论!你们这是乱伦!”我像个疯子一般张牙舞爪地挥着匕首,歇斯底里的呐喊。   “夏夏,夏夏,你冷静一点。”顾桉放开乔可,抓住我的手臂,他的手掌抚摸我的脸颊,曾经我多么眷恋这个手掌的温度,可现在我的心已经变得寒冷而僵硬,这点温度根本不够融化我,我甩开顾桉的手,像个恶狠狠的巫女一般说道:“顾桉,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想诅咒你和乔可下地狱,你们两个对我做过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忘记!”   “夏夏,你别这样,我这三年是真的爱你,乔可只是我的表妹,我对她的感情从来都只有亲情,我知道,我的性格不善于表达,我对不起你,我应该早早就告诉你我真的很爱你!”顾桉不在乎我手里还握着匕首,直接把我搂入怀中,“夏夏,我是真的很爱你。”   我想笑,我咧开嘴角,绽放出一个绝望中带着凄惨的笑容,我该说什么?顾桉说爱我?顾桉说爱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表白现在在我的眼里变得极其可笑,就像是在诉说一个讽刺的笑话,而那个笑话就是我,我居然沦落到被人哄着欺骗着,我居然沦落到需要被别人虚情假意?余夏夏啊余夏夏,你可真是失败。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顾桉推开:“顾桉,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过的话了!你骗我!你和这个贱人联合起来骗我!你就是个大骗子,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乔可,我不会放过你们!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们当垫背的!”   局势已经无法控制,火焰把门口的路都堵死了,现在就算是出去也来不及了,我开始疯狂地大笑,指着乔可说:“看到了吧,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乔可,最该死在这里的是你!”   这时,门口的门被踹开,是消防队员来了,顾桉看了一眼门口,对我说:“夏夏,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快走!”他拉住我的手臂,眼里的诚恳使我一个恍惚的认为他还是我的顾桉,我忽然冒出一个恶毒的主意。   消防队员把门口火焰都熄灭,形成了一个逃生的路,我的眼神变得惊慌:“顾桉,你快走,我跟在你后面。”我说完,不忘把乔可从地上提了起来。   顾桉看了我一眼,我的心凉透了,心里愈加庆幸自己即将要做的行动有多么正确——因为他的目光充满着不信任!顾桉想从我这里把乔可要过去,但是我的手紧紧抓着乔可的手臂,他无计可施,估计也觉得我不可能再做什么疯狂的行为,于是背过身向外走去。   “顾桉,别丢下我,我不要和余夏夏待在一起。”乔可绝望地冲顾桉的背影喊去,我使劲在她的胳膊上一掐,狠毒地说:“一会儿我们不就出去了吗?你喊什么喊!再喊,小心我把你舌头拔掉!”   乔可果然不支声了,等顾桉走了出去,我见他已经被消防队员带上了车之后,才拖着乔可一步步向门口走去....   突然,走到门口时,我迅速把门关上并上锁,转过身狠狠把乔可往里一退,“别害怕,你应该感谢我,有我陪你一块死,你就不会寂寞了对吧?”   我朝她走去,乔可带着慌乱的眼神看着我一步步后退,不得不说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尤其是带着泪光的时候,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心动,我狞笑着抓住她的手臂:“乔可,你不就是想让我们一块死在这大火里吗?好啊,我就如了你的愿,我们一起死好不好?你猜,等我们死后,顾桉会更想念哪一个呢?”   乔可已经被吓傻了,嘴里支支吾吾却吐不出一个字,我喜欢她这样的表情,只有她的恐惧才能减少我对她的憎恶。   “乔可,下地狱吧!”    作者有话要说:  爱为癌也许就是如此 ☆、第六章   我昨晚和衣睡了过去,看到枕头上一片湿润,我才知道我哭了一个晚上。   那场大火后,乔可死了,而我被救了,是爸爸派人把我救了出来,我掀开被子,左腿的大腿处有一条约二十厘米长的疤痕,是在那次大火中留下的,是乔可给我留下的,每到阴雨天的时候,伤疤处都会隐隐作痛,这应该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   顾桉也许一开始是真心对我,只不过他后来变了,乔可死了之后,他变了,他一定是学会伪装,用花言巧语安抚我的情绪,假意原谅我,然后给我致命一击。就算我相信鹿焓说的话了,又能怎样?难道让我去报复顾氏?我有什么理由去报复他们?明明就是我拉着乔可想去下地狱,爸爸把我救了,对她见死不救,顾桉为什么不能恨我们?他只是在进行他的报复而已啊。   我平躺在床上,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画面,眼睛渐渐模糊,出现了顾桉的笑脸。   “顾桉....”   “是我对不起你。”      鹿氏集团总部。   “鹿总,刚刚余小姐来电话了。”梁秘书站在鹿焓的办公桌前,汇报道。   鹿焓原本写字的手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梁秘书,挑了一下眉毛,戏谑地说道:“是吗?这么快就给答复了?”   “只不过....”梁秘书犹豫地看着鹿焓,他不知该怎么说出口,难道让他说余夏夏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拒绝了吗?   “我知道,她拒绝了,对吗?”鹿焓放下笔双手交握放在办公桌上,“如果余夏夏这么快就答应了我,那我后面布的局岂不浪费了?还好她拒绝了我,这样的话,她以后才能做一个听话的棋子,以免我日后费心费力。”鹿焓的眼睛中闪过一抹狡黠。   梁秘书点点头,对鹿焓的话表示赞同:“这倒也是,容易屈服的棋子日后不一定会容易掌握,我相信,余小姐一定会对我们的计划作出有利的贡献。那鹿总,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鹿焓摸了摸右手食指戴着的戒指,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他对梁秘书说道:“联系顾氏集团,提前合作企划案的项目。”   “好的,鹿总,待会儿您要有场会议....”   “推了。”   “是,鹿总。”梁秘书没有多加过问,因为长久在鹿焓身边做事,让他明白有些话不该多问,鹿焓把高层会议推掉,自然有他的理由,而秘书的职务便是一切服从上司。      本来想中午不如自己做点饭吃,没想到冰箱一打开,除了一片生菜叶别无其他。我忽然想起上一次做饭好像是在上个星期,这几天一直是方便面解决我的肚子,就在前天晚上最后一袋方便面已经被我吃完了,我昨天除了早上随便吃了点儿,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也难怪昨天我感觉不到饿,鹿焓带给我那么多的信息量足够让我消化一整天了。   我下楼,想买点菜,准备做中午饭,由于我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因此到菜市场还需走一段路,那段凹凸不平的石子路我不知来来回回走了多少遍,但每当我再走一遍的时候,我总觉得这条路才是我真正要选择的路,而路的前方是我的最终点....   鹿焓?   我没看错吧,我揉了揉眼睛,发现鹿焓确实就在眼前,他正倚在他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旁,指尖有规律地轻轻敲击车身,眉眼之间满是沉思,我的呼吸一滞,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前打个招呼,鹿焓的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此刻想躲都来不及了,只得干巴巴地笑笑,像个傻子一般向他摇摇手。   鹿焓向我走过来,在离我还有一米可以站的距离处停下脚步——   “鹿焓?你怎么在这里?”我吃惊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鹿焓勾起唇角:“任何我想知道的都没有我查不到的。”   “你....你的意思是....你调查我?”我有些愠怒地问道。   鹿焓无所谓地耸耸肩:“注重这么多细节干什么?”   我狠狠咬了咬下唇,对于鹿焓调查我的行为感到很不满,语气当然也不会好很多:“鹿总来这里不会只是想参观一下我的住处吧?”   他笑道:“呵,当然不是,我还没有闲到这种地步,我来的目的,是想和你好好聊聊的。”   我冷笑:“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去报复顾氏的,如果鹿总你只不过是想借我的手铲除你的眼中钉,恐怕你算错了。”   鹿焓朝我一步步走过来:“我永远都不会算错的。”呵,那张扬的语气可真让我讨厌,我没有去接鹿焓的话,低头想从他身边绕过。鹿焓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力气之大让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鹿焓!你有病啊,放开我!”   鹿焓朝我看过来,目光冰冷的让我打了个寒颤:“别再试图激怒我了,对你没有好处,我说了此行的目的,跟我走。”他生拉硬扯地把我拽上迈巴赫的副驾驶座,我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干脆顺着他的意坐进了车里。   他启动跑车,一脚踩下油门,我感觉跑车离弦般地冲了出去。我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鹿总,鹿焓?!你把车开这么快干什么?你停下!停下!”我大喊大叫,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倒影,我愈来愈紧张,呼吸也随着愈来愈急促,忽然,车猛地停了下来,因为速度过快,而且车停下来的太猛,安全带都于事无补,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都飞了出去,头一下子撞到前面的车玻璃上,然后又被重重地甩回座位上。   我从眼角的余光中看见一脸云淡风轻的鹿焓,他没有受任何伤害,相反我的情况比较糟糕,我的额角出血了,脑袋嗡嗡作响,还有阵阵恶心感,“鹿焓,你个变态,你到底想怎样?”   鹿焓的表情渐渐变得疯狂,他的笑容简直让我不寒而栗:“余夏夏,我还以为你根本不怕死呢,当初你在那场火灾中,不是表现的很勇敢,很不怕死吗?怎么?你现在大难不死过后,开始害怕了?开始懂得珍惜生命了?只可惜,你忘了,忘了自己的手上还有一条人命吧!”   我的瞳孔逐渐放大:“你知道?你知道当年的事情?”   当年爸爸为了不影响我的未来,本来是封锁了那件事情,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于是我请求爸爸,让他对外宣称这场火灾只是个意外,这样真相永远都不会被揭开,而我之所以求他,完全是出于顾桉,如果不是顾桉,我才不会这么做!   “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而且我还知道那场火灾不是意外,余夏夏,你说说你,隐瞒了这么多,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好处?顾桉还不是离你而去?”我浑身战栗,不敢想象眼前的男人竟知道事情的全部过程后所带给我的后果。   “我知道的事情可比你想象的都要多,余夏夏,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一直活在愧疚中,活在对顾桉的愧疚中,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所愧疚的那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顾桉从一开始就是欺骗你呢?”鹿焓的话就像晴天霹雳,让我的头此刻更加疼痛。   我恍惚了一下,但下一秒钟就反驳鹿焓:“不可能,当初我从美国回来,从没有见过顾桉,他为什么要欺骗我?他没有理由要这么做?”   “是吗?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要接近你?”鹿焓冷笑。   我不假思索地开口说道:“那些人接近我,不过是余家家大业大,可以给他们....”“带来利益”这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我突然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鹿焓,而鹿焓正在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想让我把话顺着说下去,我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就像你说的一样,如果顾桉只是个普通人,那接近我或许还有点理由,但他就不可能让余氏集团破产,可你也告诉我了他有这个能力让余氏集团破产,又怎么可能怀着目的来接近我呢?”   鹿焓从后座中的文件夹中递给我一份资料,我狐疑地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却差点让我窒息——顾氏集团遇金融危机!   而时间算起来恰逢我和顾桉相遇的那年....夏天。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这....这怎么可能?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个骗局?   鹿焓像是觉得我还没有完全面临崩溃,他又从文件中抽出一张纸,我的手颤颤巍巍地接过——是一份顾家的家族资料,我目光慌乱地匆匆看完,直到看到最后一行字:顾氏由顾总裁唯一的儿子——顾承接任。   我记得顾桉说过:“乔可是我爸爸兄弟的女儿。”之前我并不了解顾桉的家世,甚至都没有见过他的父母,只听顾桉说起父母是在外地工作,所以我今天才知道顾桉的爸爸顾承是独子,就如我刚刚才知道顾桉的身份是顾氏集团的副总裁,因此乔可是他的表妹这一点我一直深信不疑,之前不过是怀疑他们两个之间是乱伦,而现今没想到....   乔可是从哪里来的表妹?我愤恨地揉碎手里的纸,两年来,两年来我活在对顾桉,活在对乔可的愧疚中,我真是个傻子,被骗的团团转的傻子,他们是凶手,是害我家破人亡的凶手!原来乔可根本不是顾桉的表妹,她是顾桉真正的女朋友!他们联合起来骗我,顾桉接近我不过是想使顾氏和余氏合作,从余氏这里捞点好处而已,他们骗我!   “什么爱我?什么真正的爱我?都是骗子,都是谎话!骗子!”我像个疯子一般开始抓狂,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在怪爸爸,我一直认为我和爸爸才是害顾桉失去了妹妹的凶手,可是呢?顾桉是怎么对我的,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乔可死有余辜!我后悔了,后悔不应该让她那么快就死,应该慢慢折磨!他们不是人!不是人!   鹿焓静静在一旁看着我,嘴角勾起冷笑,他伸出手,抓住我的肩膀,往他怀里一带,靠在我的耳边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合作吧,一起看着顾氏是怎么倒闭的,如何?”我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揪住鹿焓的衣袖,泪水湿润了他的衣领,我的目光渐渐变得浑浊而危险....   顾桉,这是你欠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空联系@L夏幽灵 ☆、第七章   “夏夏,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想邀请你喝杯咖啡。”听筒中传来的甜美女声让我有些反感,我强压着不爽想婉转的拒绝她:“我晚上没空,改天吧。”   “那改到哪天?”乔可依旧不依不饶,说实话,我最烦这种死缠烂打、没有一点儿眼色的女生了,“乔可,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不行吗?”   乔可的语气有些委屈:“我知道夏夏你不喜欢我,所以我只想和你好好聊聊,舒缓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好?”呵呵,听这个口气,搞得坏人是我一样了?我想,如果乔可此刻就在我眼前,并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聊天,我会想送给她一巴掌,要撒娇去找男人撒娇去,跟女人撒娇算怎么回事?   “我觉得咱俩儿之间真没啥好聊的,没事我挂了。”我正想挂掉电话,乔可的声音又传来:“夏夏,你这么对我,顾桉知道吗?你是不敢和我见面吗?”威胁我?我余夏夏平生最恨别人威胁我了,哪怕带有一点点威胁的语气都不行,我顿时火冒三丈:“乔可,你有病是吧?看来你有一点不是很清楚,我才是顾桉的女朋友,只有我有权利去享受他对待女朋友的待遇,你不过是他的表妹,该不会我们之间的恋情还需要你一个表妹承认吗?”我的语气渐渐变得冰冷。   我说完,准备挂掉电话,没想到,被我教训一顿后的乔可又继续说道:“夏夏,我就是想和你见一面,聊聊而已,你不至于躲我吧?以后就算你嫁进顾家,我也算是你的表妹了,在顾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也不能闹得太僵,你说呢?”   当时的我可真傻,不知道这只是一个糖衣炮弹,轻易相信了乔可想要真心与我和好的谎话,于是我答应了下来:“在哪里见面?”乔可兴奋地说道:“学校旁边的泡吧。”   到了晚上,我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出了寝室的门。   泡吧离学校很近,我很快就找到地方了,乔可坐在座位上朝我挥挥手,我向她走过去,她却起身朝我说:“夏夏,我们进包间吧,我想和你单独聊聊,行吗?”   我左右看了看,在晚上这个时间点,泡吧本就没有人会来,外面并没有客人,我问道:“又没什么人,这里说不可以吗?”乔可居然挽住了我的手臂,把我往里面拉:“说不定一会儿会来人啊,到时候不就打断我们之间的谈话了吗?”   我对她突然的亲昵举动感到有些恶心,但没有发作,任由她把我拉进里间,只因为当时我对她那句“以后就算你嫁进顾家,我也算是你的表妹了”很满意。进入包间,我一屁股坐到软座上,开门见山地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乔可丝毫不在意我对她的不耐烦,她打开面前的菜单推到我面前,说道:“夏夏,你看看菜单,点你爱喝的,我请客。”我瞥了一眼菜单,没有去翻,不一会儿,服务员来了,我和乔可异口同声地对服务员说:“一杯布丁奶茶。”   服务员看着我们两个,有些尴尬,最后对我们两个人说:“那就是两杯布丁奶茶?好的,请稍等。”我瞄了一眼低下头的乔可,心中一把无名火差点烧的我失去理智,如果我没有看错,刚刚乔可脸红了....   我一巴掌狠狠地拍到桌面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乔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打了个颤,对上我冰冷的目光,有些心慌意乱:“夏夏,你别误会,其实布丁奶茶是我先喜欢喝的。”看着乔可无辜的那双大眼睛,我真想把它抠出来。乔可说的话意思很明显,我开始习惯喝布丁奶茶,是因为顾桉喜欢喝这个口味,原先我只喜欢喝香芋奶茶的,而乔可说,她是最先喜欢喝布丁奶茶的人,不就是想告诉我,顾桉喜欢这个口味的原因就是她吗?   乔可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夏夏,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两个可以当好姐妹的,对吗?”   我赶忙阻止住她这个想法:“别,我可承受不起。”   乔可又开始演戏了,她的眼睛中冒出水雾,长而卷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夏夏,你不用这么抗拒我的,我真的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火大:“顾桉不在,你在我面前装可怜有用吗?把眼泪给我麻溜地收起来,省的我看着心烦!”真他妈的有完没完啊,我在心里咒骂一句。   果然,下一秒乔可的眼泪就被她收了起来,我心里呼出一口气,心想终于不用再看贱人犯贱了,最近一段时间真是看够了。乔可说话的语气也正常许多——不带感情:“余夏夏,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说破,我认为,我们不如做朋友....”   “别,我们之间还是保持着距离,你要是不在我面前出现呢,那真是太感谢了。”我急忙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乔可表情有些难堪,似乎快要装不下去了。这时,服务员端上两杯布丁奶茶,放到我面前,我随便拿了一杯,乔可递给我一支吸管,我没好气地接了过来,狠狠地插进去,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乔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也拿起奶茶喝了起来,我们两个相继无话。   不一会儿,我觉得头有些晕,眼前的事物都开始变得模糊,在我晕倒之前,我看到乔可向我扬起一抹胜利者的笑容....   余夏夏,你知道吗?顾桉说,如果我不能和你和平相处,就要把我重新送走,明明顾桉应该是不爱你的,可为什么....如果你答应和我交好,这一切不就不会发生了吗?   再次醒来,是被冷水泼醒的,我打了个冷颤,睁开眼睛——   乔可站在我面前,此刻娇弱的表情已经在她脸上无影无踪,只剩下狰狞。“醒了?既然睁开眼睛了,就给我把耳朵竖起来听好了!”她走过来,单手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我感觉头皮都要被她拽下来了,“余夏夏,你最不应该的就是爱上顾桉!他,是我的!是你从我身边抢走了他!”   我的头此刻还昏昏沉沉的,根本顾不上乔可在我面前胡言乱语,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是一间矮小的房间,因为没有窗户,我不知道这个房间在什么地方,只知道这房间真的很小,大约十平方米左右的样子....我摇了摇脑袋,尽量使眩晕感减小,可是于事无补,我感觉脑袋疼的更加厉害,我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此刻已经被绑在了一把椅子上,手被反绑在后面,脚也被绳子固定住,此刻不能动弹。   “余夏夏!你听到我说话没有!余夏夏!我警告你,顾桉是我的!我的!”她的巴掌落在我的身上,可我几乎感觉不到疼痛,我低下脑袋,不再动弹,试图想使眩晕感慢慢消失。我有一点没弄明白:“奶茶是我随便拿的,我看你也喝奶茶了,你是怎么下药的?”   乔可得意地说:“没想到吧,我把药抹在了我递给你的吸管下端,当你把吸管插进去的时候,药也就流进了奶茶中,是你自己亲手下的药....”   乔可狠狠地掐住我的胳膊,使劲一扭,在我身上发泄完后,冷冷地瞪了我一眼,给我留下一句:“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呆着,明天我再过来折磨你!”   看着乔可离去的背影,我心里腾升出一股幸运。心想:还好,她在天亮之前是不会过来了,那这样我就有时间想逃跑的方法了。但我马上陷入了绝望,因为我又试图动了动被绳子束缚的手腕,发现丝毫没有挣脱的可能。   我左右看了看这个房间,房顶只有一盏灯亮着,墙壁处还有个被老鼠啃穿的洞,不时有“吱吱”声从洞里发出,我的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但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干坐着等待,等待乔可明天早上过来继续折磨我,我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   但事与愿违,“吱吱”声愈来愈大,我猛地睁开眼睛——有几只老鼠围在我脚边!我心里充斥着恐惧感,把脚抬高,尽量避开这些老鼠,可是老鼠竟然爬上了椅子,我吓得大喊出声:“啊!”老鼠们被吓了一跳,连忙四处逃窜,我呼了一口气。   但老鼠们并没有走,在地上观察了我一会儿,似乎发现我不具备任何攻击性,又卷土重来!这个时候真正的恐惧感才开始,我一下被吓哭了。老鼠们顺着椅子腿爬到了我的背后,老鼠毛蹭到了我的手指,我吓得一个哆嗦,忘记了大喊大叫,连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忽然,手指间传来一阵刺痛——老鼠竟然开始啃食我的手指!牙齿在我的指尖上不断摩擦、撕咬,我疼得恨不得马上昏过去....我连忙晃动椅子,老鼠们又被吓得四处逃窜。这下,房间里除了老鼠的“吱吱”声,还有我指尖的鲜血流到地上的“滴答”声。   如果说这里的老鼠饥饿得都要啃食人肉了,那只能说我现在所处的地方绝对不可能在市中心而是市郊了,而我所处的房子,或许是市郊野外树林驻扎的小站,这里足够隐蔽,不会有人发现我在这里。   我就知道,乔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她想让老鼠啃断我的手指,她好狠毒....等一下!乔可想让老鼠啃断我的手指?我望向老鼠,心里冒出了一个危险而血腥的主意——   我把老鼠啃食过得手指弯曲,涂抹到束缚我的绳子上,做完这一切,我屏住呼吸,等待着老鼠们再一次过来咬我。没过一会儿,也许是鲜血的味道刺激着它们忘记了害怕,它们又蜂拥而至爬到了我的背后,开始啃食我的手指和....   绳子!   我听着老鼠们牙齿磨着我的手指和绳子的声音,纵使疼痛,但不得不强忍着,不一会儿,我感觉差不多了,手腕一使劲,绳子竟然脱落了。我动了动手臂,老鼠们吓得又逃掉了。   我看着流血的双手,右手中指似乎都能看见细小的森森白骨,而这一切都是拜乔可那个贱人所赐,我的目光变得寒冷,疼痛渐渐全部转换成憎恨!   我不敢睡过去,先把脚上的绳子弄松,但又不去掉,方便伪装也方便我挣脱,然后手背到身后,伪装成被束缚的模样,等待着乔可再一次过来。   困意渐渐席卷了我,我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但不久过后开门的声音又让我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乔可打开门,一脸狞笑地走进来。“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老鼠们没把你吵着吧?”   我低着头,不想和她说话。乔可从携带的背包中掏出一把匕首,那匕首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似乎在我面前示威,而我只是用淡淡地目光瞥了它一眼,便又移开了。“昨天,老鼠们是不是把你的手指咬疼了?没关系,我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剁掉就不疼了,对不对?”   我的心一阵颤动,竟没想到乔可的心如此狠毒,也没有想到她对我有这么强烈的恨意,“余夏夏,要不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离开顾桉,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我懒地抬眼看她,怕恶心到自己,我动了动自己干涩的嘴唇,吐出两个字:“做梦!”   乔可又发疯了,她捏住我的下巴,逼我直视她的眼睛:“余夏夏!顾桉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是我!你放过他好不好?你能不能成全我们两个?”   我竟然对乔可产生一丝丝怜悯之情:“乔可,你别再做梦了,行吗?我是顾桉的女朋友,顾桉怎么可能不爱我?你醒醒吧!”   “谁说你是他的女朋友,他就一定爱你?余夏夏该醒醒的是你,他根本不爱你!”眼看着乔可的匕首就要划过我的脸颊,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在她惊诧的目光中夺过匕首,把她推倒在地上。   她喃喃自语:“你....你怎么挣脱绳子的?”   我扬起被咬的手指:“拜你所赐,我把血肉抹到绳子上,让老鼠们过来咬断绳子,才能脱身。”乔可一脸恐惧地看着我,而我一步步向她走去....   “你....你别过来....”乔可坐在地上,一点点地向后挪,突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掉在地上的随身携带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矿泉水瓶,里面装着黄色的粘稠状的液体,她迅速站起身,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乔可拧开瓶盖,把液体倒在地上,掏出打火机....   火焰顿时燃烧,渐渐弥漫到整个屋子,乔可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我,恶毒地诅咒:“去死吧,余夏夏!”她正准备开门,我一把拉住她,把她往里一拽,她又跌倒在地上。   我举起匕首,走向她....   乔可立马求饶:“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你....”      原来,一切都只是个骗局而已;原来,顾桉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乔可,我好后悔让你死在那间屋子里,我好后悔啊....   你们两个应该下地狱才对啊,应该下地狱啊!    作者有话要说:  让仇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一章   “我真不知道鹿总此次找我合作的目的,我觉得,我并没有什么能让鹿总您利用到的地方。”我此刻站在鹿焓的办公桌前,神色已平静了许多。之前我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漫无目的的生活,那是因为我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还有丝丝不舍,爸爸虽然死了,但那时我对他的自杀行为带着恨意,他对乔可见死不救,而余氏面临的倒闭,不过是他该遭到的报应,他活该!可后来却抛弃了我。而现在我知道了真相,我对爸爸抱有愧疚和悔意,现在我觉得自己活着的目的就是看着顾氏倒闭,然后自杀去陪我的爸爸。   鹿焓的指尖有规律地轻轻敲击着办公桌的桌面,他面带微笑的看着我,我却觉得鹿焓此时才是最危险的,他朝我开口:“余小姐,把话说得太通透了,这样多不好听,我们之间可是合作关系。”   我嗤笑:“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只想让顾氏倒闭,这就是我的目的,其间我随你怎么利用都行?不知鹿总您可满意?”鹿焓的笑意更深:“跟余小姐说话就是轻松,既然这样,我也把话挑明了,我希望,你能嫁给顾桉”   我瞪大眼睛,对他说的话感到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顾桉之前都没有要娶我的打算,何况发生了这件事情,他怎么可能还会对我存有·感情,你说的这件事情我根本就办不到啊!”   鹿焓却一脸不以为然:“余小姐,你的利用价值就这么多,如果你不能完成第一项我交给你的任务,恐怕你没有办法胜任我的棋子啊。”   我捏紧拳头,虽然我心中极度不想和鹿焓合作,但奈何只有鹿焓才有本事让顾氏倒闭,而我不仅希望顾氏倒闭,还希望这其中我也出了一份力,这就是一个仇家的心理作用吧。我问鹿焓:“那我嫁给股桉后还有什么计划吗?”   鹿焓的脸上露出丝丝不悦:“之后的计划我之后会给余小姐说的,你没有必要多问,只需要做好一个棋子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鹿焓满意地走到我面前,抚摸着我的头发:“余夏夏,你要明白,我想给顾桉安排的女人遍地都是,谁都可以胜任这个棋子,只不过你比较特殊,会加快计划进行的速度,对我来说,你的利用价值真的不是很多。”   我抬头对上鹿焓的双眸,渐渐地垂下目光:“可是如果你随便找一个女人,你会时不时地担心她爱上顾桉,可我不一样,我和顾桉有仇,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他,你可以放心的利用我,对吧?”   鹿焓的笑意不减,他拨开我额前的刘海,动作轻柔地为我整理碎发,他的袖口处传来苦咖啡的香味和淡淡的烟草味,我的心一阵颤动,他的脸向我凑近,在我的耳边轻轻说道:“聪明的女孩和听话的女孩最讨人喜欢,而你刚好这两点都占有。”我感觉自己的耳根瞬间红了起来。   鹿焓说完,拉开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好了,一会儿我会派司机带你去你即将要生活的地方。”我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鹿焓坐回他的办公椅上:“难道你还想回你那个破房子?那里离鹿氏太远了,不方便你来上班。”   “哼!是方便我来鹿氏集团上班,还是方便你随时可以监视我?”我冷眼看着鹿焓。   鹿焓皱眉:“余小姐没有必要把话说得太难听吧,我也是为你着想,你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住着,对你的出行的确造成不便啊。”   鹿焓的这番话我无言反驳,心里只能暗骂自己冲动的行为,现在我可是鹿焓的棋子,我应该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了,“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明天过来上班,我会先让梁秘书带你熟悉公司事务。”   “你让我当你助理,不是只是名义上的吗?”我不可思议,金融这方面我从小就没有接触过,我可以胜任棋子一职,但助理真的不适合我。   “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做,我给了你一个可以重新进入上流社会的身份,那你的任务便是不能让别人对你这个身份起疑,以后你还要陪我出席各种商务晚宴,不懂点皮毛,难道让你去丢我的人?”   “可是我对金融一窍不通,我从小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这下我真是急了。   “不会的可以学啊。”鹿焓说的轻描淡写,“余小姐,你要想复仇,那得先让你自己蜕变,凡事都是要学习和接受的,不同的环境你都要学会适应。”说完,鹿焓便埋头于工作,不再理会我,我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出鹿焓的办公室。   鹿焓的司机就在鹿氏集团的大门口等着我,我上了车,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有些微胖,笑起来极为敦厚老实,因此,我对他产生了几分亲近,毕竟现在世态炎凉,像这样心思纯良的人真的不多了。   鹿焓给我安排的住处是在鹿氏集团附近的一处高档小区,房子在三楼,不大,一百来平米,里面装修的简单舒适,的确符合鹿焓的品味。口袋里,电话响起来,我看着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我接通:“你好?”   “房子还满意吗?”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鹿焓。   我走进了主卧,里面陈设的是一张舒适的两米宽的大床和一个衣柜,我打开衣柜,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白色衬衫和长裤,或者是装饰简单的连衣裙,我对鹿焓说:“很满意。”   “你现在是站在衣柜前吗?”鹿焓说。   我感到诧异,急忙查看这个房间里有没有摄像头,可是却没有任何发现,我正想说话,鹿焓的声音传来:“不用找了,摄像头我设在衣柜里,你把衣柜关上,我就看不见主卧的情况了,不过,客厅的门口我也设了一个摄像头,你不许把任何不相关的人带进房子里。”   我顿时火冒三丈:“你这是侵犯了他人的隐私权!”   鹿焓的语气平淡地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白天的时候你把衣柜打开,晚上休息的时候再把衣柜关上,听清楚了吗?”我对鹿焓的□□行为无可奈何,我觉得自己再跟他理论根本徒劳无获,因此顺从的听他的话:“我知道了,没事我挂了。”   “作为助理,你觉得上司都还没有说挂电话,你能先挂吗?”鹿焓的语气中带着点调侃,我不知道他这是不是生气的迹象,鹿焓的性格太让人捉摸不透了,“不是,您继续说。”   “你走到客厅。”我按着鹿焓的意思来到客厅,“看到茶几下面的信用卡了吗?”我蹲下来,茶几下面放着一张黑卡,我拿了起来,鹿焓继续说道:“现在去Golden Century购物。”   我站在原地懵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这是第一天的任务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保持镇定。”   挂掉电话之后,我盯着手上的黑卡,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会儿要去Golden Century购物,虽然不明白鹿焓的意图,但是既然这是第一天的任务,我还是让司机把我带过去。   Golden Century我当然来过,以前是余家大小姐的时候,我几乎每天都会到这里光顾,这里一共是五楼,每一层都是高档品牌的奢侈品,我还记得,那时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几千万就能从我手中流走,而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似乎很享受购物的快感。   可再一次踏入这里,我的心情五味杂粮,Golden Century这里拥有我太多的回忆了,站在这里,我的心就如被一群蚂蚁爬过一般,异常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更新两篇,周末更新三篇 ☆、第二章   “顾桉,一会儿陪我去逛街呗。”我挽着顾桉的手臂,他抓着我的肩膀,不让我往他身上贴,因为那时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只是我倒追他而已。   顾桉不仅要阻止我们两个的距离过近,还要关心我会不会被他推倒,我被他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Sweetheart,你能不能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陪我去逛街好不好?”我又继续往他身上凑,顾桉吓得连忙躲开。   “这么冷漠干什么?你不陪我去信不信我天天往男生宿舍跑?”我瞪大眼睛恐吓他,果然这招对顾桉非常奏效,他一脸惊恐地摆摆手说:“不要了,你一个女孩子老往男生宿舍跑,多不像话,好吧,我陪你去就行了,你别再说这样不害臊的话了。”   我像个孩子似的冲他傻笑,全世界只有两个男人能让我这么笑,一个是我爸爸,一个就是我爱的男人——顾桉,我趁他不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顾桉的脸顿时红的像猴屁股似的,不对不对,应该是红苹果,我抓紧机会,一下子抱住他的腰,往他怀里钻。   顾桉这次没有反抗,他摸着我的头发,我喜欢他摸着我的头发对我说话的样子,好像我是他手心里捧着的宝贝,幸福感会顿时爆棚,他说:“女孩子可不能这样,要矜持,知道吗?”矜持这两个字在我生下来时就没刻在我的脑海里,我一边应着顾桉说的话,一边把矜持这两个字过滤掉:“是是是,我知道了,看我这么乖,亲我一口。”说完,我抬起头,把脸凑到他面前,我以为我就是靠这种厚脸皮和坚持不懈的精神才把顾桉追到手的,没想到顾桉对我竟是早有预谋。   顾桉没有亲我,他用食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又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我的眉头,说道:“刚刚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啊?”我殷勤地蹭了蹭他的脖子,继续撒娇:“当然听进去了,你说的话我怎么敢不听?”   我听到顾桉似乎是叹了口气,“你呀,这么任性会吃亏的。”   我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没事儿,我爸会给我兜着的,谁要是欺负我,我们余家会放过他?”我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自豪的神情,那是与生俱来的。   顾桉没有接我的话,我们两个手牵着手走在街道上。   不一会儿,我指着街对面的五层楼说:“走,陪我去Golden Century。”那个牌子在白天也照样璀璨夺目,任何人都无法抵挡住它的魅力和诱惑。我拉顾桉进去,他却阻止我:“里面的东西都特别贵,还是算了吧。”   我横了他一眼:“我像是那种买不起的人吗?顾桉你能不能别给我丢人。”我使劲拽着他的胳膊把他往里带,顾桉没办法,跌跌撞撞地走进了Golden Century。   穿着制服的接待员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向我和顾桉鞠了一躬,并用甜美的嗓音说道:“欢迎光临Golden Century,希望您购物愉快。”对于这种服务,我司空见惯,几乎都不给她们一个正眼,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我经常逛Dior的专卖店,一逛起来都没完没了,只要是我看上的衣服,我都会试穿一遍,然后把所有我试穿过的衣服全部打包,我可不是那种只试不买的人,我最喜欢挥霍钱财的感觉,尤其是大把的钱从我手上流出的感觉,简直爽翻了。   我正想再一次一掷千金,顾桉伏在我的耳边说道:“别花太多钱,那些钱也是你爸爸辛苦赚来的,你这么破费不好。”我的好心情瞬间被他浇灭了,“你这么说什么意思?我花我爸给我的钱,关你什么事了?你是在说我是个败家女了?”我把手上准备打包的衣服往地上狠狠地一扔,还用脚剁了几下,觉得还没解气,又把其他衣服也扔到地上,气冲冲地走出Dior专卖店。   顾桉连忙追上我,拉住我的手臂哄我:“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你别生我的气了。”我这人虽然容易生气,但也容易被人哄,只要有人主动过来哄我,我的心情就会立马转晴,并且不计前嫌,所以我勾住顾桉的脖子,在他脸上一亲:“我没事,刚才不应该发那么大的脾气。”顾桉摸了摸我的头,刚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我当时就应该明白,我和顾桉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为什么要那么在乎我?可是我只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谎言中甜蜜,怎么会注意到这么多细节呢?   “刚刚发那么大的脾气,饿了没?”我还喜欢顾桉对我贴心的样子,我知道我身边的朋友对我不过都是虚情假意,他们需要的是利益,根本不是真正的关心,所以,我长这么大才只有周沫沫这一个朋友也不足为奇,而顾桉身上所散发的干净的气质也是我被他吸引的其中之一,可我没想到这些都是他的伪装。   我撅着嘴巴,点点头。   顾桉摇了摇我的手臂,我疑惑地看向他,他的眼睛好漂亮,好温柔,我觉得此刻自己都能融化在他的眼睛中,他捧起我的脸蛋,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我闻到了他身上的薄荷清香,就跟他整个人一样清爽、澄澈,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快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顾桉第一次吻我就是在Golden Century的大门前,那么干净的大男孩,那么心思纯明的他为什么到头来不过是给我设计的一场骗局,一场把我拉入深渊的骗局。   我和顾桉相恋了整整三年,分开了两年,现在五年后我重新站在Golden Century的大门前,心里仍然苦涩万分,要不是鹿焓的话时刻萦绕在我的耳边,提醒着我,我估计会在Golden Century的大门前毫无形象地大哭一场。   我看着Golden Century的接待员热情洋溢的微笑,听着她们对我说:“欢迎光临Golden Century,希望您购物愉快。”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很想见到顾桉,想冲进他的怀里,想像从前一样冲他撒娇,想吻他,感受他的唇瓣带给我的温度,想闻着他身上的清香。   我像个迷路的孩子,站在Golden Century的大厅中不知该何去何从,那些专卖店一瞬间变得极为陌生,我感觉它们离我好遥远,那些肆意挥霍的日子离我好遥远。过去和现在,我有些分不清,分不清余夏夏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是从前嚣张跋扈的余夏夏?还是现在被人欺凌后变得越来越坚强的余夏夏?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我?我对这一切开始变得迷茫了。   “夏夏....”   我看着眼前的来人——上身着一件毫无褶皱的白色衬衣,下身是一条笔挺的白色西装裤,他微笑着冲我打招呼,张开双臂拥我入怀,我....   我揉了揉眼睛——   “顾....顾桉!”   什么?我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人——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他此时面带吃惊的看着我,就像是觉得在这里见到我很不可思议,而我也在想顾桉怎么会在这里?   我回想起鹿焓说的话:“你去了就知道了,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保持镇定。”看来,鹿焓早就知道我能在这里碰到顾桉,可是我记得顾桉两年前去了英国,他怎么会突然回到L市?   保持镇定,余夏夏你要保持镇定,这个时候可不能乱了阵脚,我鼓起勇气正面迎上顾桉的双眸。顾桉变了,我从他的眼睛中再也看不见从前的干净澄澈,我猜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第三章   顾桉朝我一步步走过来,我没出息地向后退了一步,我听不见他说话的声音,但是我看到他的嘴型是:“夏夏....”我吓得转身而逃,跑出Golden Century的大门,站在大马路旁边匆忙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我看着门口向我走来的顾桉,连忙对司机师傅说:“师傅,快开车,快开车!”   司机转头朝我说:“小姐,您还没说您去哪呢?”   看着顾桉朝我越走越近,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脑像短路一般,一时忘了我该去什么地方,最后,脑海中呈现出了一个我熟悉的地名,我脱口而出:“去,去鹿氏集团,快开车!”   “好嘞!”司机踩下油门,看着我和顾桉的距离渐行渐远,我才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刚刚真是太惊险了,如果不是我跑得快,我还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去和他说话,该用什么样的目光和他对视,这一切我都还没有做好准备,为什么鹿焓要让我和顾桉这么快见面?   到了鹿氏集团的大门,我慌不择路的上了电梯,按下了顶楼的按键,我一边看着楼层上升的层数,一边两手交握地焦急等待。一会儿,电梯门缓缓打开。   我跑到鹿焓的办公室,准备敲门,梁秘书这时从我身后走了过来:“余助理,你怎么在这里?”我转过身看向他,说道:“我来找鹿总。”   他微笑:“鹿总去应酬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应酬?鹿焓不在?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望顿时像浪一般席卷我的内心,我失魂落魄地站在鹿焓的办公室门口,梁秘书关切地问了我一句:“余助理,你没事吧?”   我苍白着脸朝他摇摇头,开口:“我没事,我先回去了。”   我绕过梁秘书,向电梯走去。梁秘书看着我的背影,嘀咕一声:“一会儿没见鹿总,就想成这样了?”   我当然没有听到梁秘书说的话,我现在就如两耳失聪的残疾人一般,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这一切来的实在是太快了。我为什么会突然害怕和顾桉这么快见面,明明是我迫不及待地想复仇,却在见到顾桉的那一刻就土崩瓦解,余夏夏你太没出息了!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鹿氏集团总部,上了顶楼,第一时间去了鹿焓的办公室,由于太过着急,我忘了要敲门,而此时鹿焓正在交代事情给梁秘书,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一阵尴尬,好在鹿焓先让梁秘书出去,我抱歉地朝梁秘书一笑。   “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鹿焓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神色平静地让我以为昨天的事情并不是他一手策划。   “昨天怎么回事?”我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为什么要让我和顾桉那么快见面,你什么意思?”我已经忘了自己身为一个棋子该有的态度,对鹿焓大吼大叫。   鹿焓勾起唇角,目光变得阴沉,“余助理,你似乎忘记了你的身份。”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开始后悔刚才冲动的行为,“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不过鹿焓,你可以给我解释下为什么昨天要让我和顾桉这么早见面吗?”   鹿焓站起身,双手插到两边的西装裤口袋里,居高临下地向我走来,“明晚我要带你去应酬,你准备一下。”我疑惑地看着鹿焓,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顾桉?顾桉他也在?”   鹿焓抬起左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余助理,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想昨天我给你交代的事情希望你马上完成,下午我要看到成效。”鹿焓说的事情是让我向梁秘书学习金融方面的知识,一听到这个我就头疼起来,关于顾桉的事情也就抛到脑后了。   我向鹿焓鞠了一躬,说道:“是,鹿总,那我先下去了。”我走出鹿焓的办公室,而梁秘书已经在门口等我了,手中还捧着厚厚的一本资料。   一整个中午,耳边都围绕着梁秘书对我的谆谆教导,我感觉脑袋中好像钻进去了无数只蜜蜂,嗡嗡乱叫,扰得我头疼,但是我不敢有任何异议,仍然是心烦意乱的听他讲完有关金融方面的基础知识。   “余助理,今天不如就到这里吧,一会儿我领你去各部门看看。”梁秘书似乎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适时地停止了他对我所谓的金融教学,其实不管他再怎么指导我,估计我这个榆木脑袋都不可能领会透彻,我从小就对这些动脑筋的东西不感冒,文科理科都是一塌糊涂,也就对设计有些兴趣,而从前的家境殷实,爸爸对我的要求也从来没有很高,于是我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做我想做的事情,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听我爸对我的劝诫,在美国读完金融专业呢。   不过,如果当初我真听我爸的话留在了美国,而不是回国念书,我就不可能遇到顾桉,余家更不可能面临破产,而我可以继续养尊处优过大小姐的生活,说不定我现在后悔的就不是没有学金融而是为什么当初要选金融专业?   人生处处都是坑,总以为下一个坑只要小心一点就一定能绕过,殊不知不管掉入哪个坑都不过是自己愿意跳进去的,并非不小心。   我抱着梁秘书为我整理的资料回到办公室后,下午又跟着梁秘书在鹿氏集团总部转了一圈,眼看时间都已经接近下午八点的下班时间了,我们才全部了解完。   我在办公室里翻阅了一遍梁秘书给我的资料,天黑下来后,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家,路过鹿焓的办公室时,里面竟还有微微光亮,我抬腕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这么晚鹿焓还在办公吗?我犹豫了一下,终究选择放下包,去倒了一杯咖啡,给鹿焓端过去。   走到鹿焓办公室的门前,轻轻敲响,过了很长时间,就在我以为鹿焓是不是在办公室里已经睡着时,鹿焓的声音才传出来:“进。”   我打开门,端着咖啡走进办公室,鹿焓正坐在办公桌整理文件,我把咖啡放到他的办公桌上,他抬头惊诧地看着我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实话实说:“我刚刚看完梁秘书给我的资料,准备回家,正好看见你办公室亮着灯,所以进来看一下,你不也还在这里吗?”   鹿焓揉了揉眉心,端起我给他倒得咖啡喝了一口后合上了文件夹,“回家吧,我送你。”   我点点头,把衣架上的西装外套递给他,收拾掉咖啡杯后和鹿焓一起下了楼。   坐到鹿焓的车上后,鹿焓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我:“吃晚饭了吗?”我没有想到鹿焓会问我这么家常的问题,正想着如何敷衍过去,鹿焓便踩下油门,不由分说地替我决定:“我知道一家西餐厅的牛排不错。”   鹿焓这次平稳地开着车,不再飙升速度,但我因为之前的阴影,还是紧紧的抓着安全带,两眼目视前方,比开车的人还要紧张。鹿焓向左转驶入一家餐厅的门口,停好车后,我们一同走了进去。   这家餐厅的名字是Last Heart,它以温暖的正黄色为主,吊灯多以碎钻点缀,站在灯光下,会被它柔和的灯光包裹,我没想到鹿焓会带我来一家这么温馨的餐厅,依他的气质不太符合这里的氛围。   服务生递上菜单,鹿焓没有询问我的意见便擅自做主给我点好了食物,对于这种□□的行为我早已见怪不怪,于是干脆默默接受了他给我安排的一切。   看他点完餐后,我不禁调侃:“我还以为鹿总您不会喜欢这种暖色系格调的。”   “可能长久在光明背后的黑暗之中待久了,偶尔也想尝试一下这种环境了。”鹿焓目光如水般平静地看着我,不带一丝痕迹,而那个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不想让余夏夏也像他一样适应黑暗。   和鹿焓的这段饭吃的很艰辛,总之回到家后,我觉得这一天的疲惫都是因为和鹿焓共度这场紧张的晚餐造成的,尤其是他身上散发的气场,我几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第四章   Golden Century和Silver century都是鹿氏集团的旗下产业,只不过Golden Century是以经营国际奢侈品为主的购物中心,而Silver century是主要营业餐饮的高端会所,说白了,就是有钱人聚集的地方。   鹿焓为我准备的这件白色连衣裙就像是为我量身订做一般非常合适,上身用珍珠细细点缀的圆领仿佛是这件连衣裙的点睛之笔,而下身是及大腿处的白色裙摆和直到脚踝处的飘逸白纱,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骄傲自信的余夏夏。   鹿焓从我的身后搂住我的腰,在我的耳畔说道:“真美。”   我瞥了他一眼,很煞风景地说了一句:“您说的是裙子还是我啊。”   鹿焓轻笑一声,不在意我的不解风情,他说:“裙子的美丽是要靠人的气质衬托出来的。”   “过来。”鹿焓搂住我的腰,把我带到沙发旁,让我坐下,他从旁边桌子上放着的鞋盒里拿出一双也是白色的高跟鞋,我看过去,一眼惊诧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鞋子的鞋跟似乎是透明的,是水晶吗?不,好像是用....   一整块钻石磨合而成的!   天哪,我看向鹿焓,发现他也在看着我,他笑眼盈盈地朝我走过来,蹲下,捧起我的脚,为我穿上鞋子。从前,我只听说过灰姑娘穿的是水晶鞋,没想到现在的钻石鞋竟穿到我的脚上,鹿焓起身对我说道:“没办法,这已经是极限了,钻石密度过高,拥有最高硬度,如果做鞋身的话,穿鞋的人会感到不舒服,脚骨骼会被钻石硌得难受,这就是钻石不适合做成鞋子的原因,所以只有鞋跟设计的时候用钻石制作的。”   “不不不。”我站起身,试着走了几步,居然穿着异常舒服,“这简直就是艺术品啊,我长这么大,学过那么多设计,从来不敢想象用钻石设计鞋子的,这....这太不可思议!”   鹿焓走过来,抚摸着我的头发,我看着他眼里呈现出自己的倒影,他轻笑出声,云淡风轻地说道:“如果喜欢的话,那就送你吧。”   “真的吗?”我激动地惊呼出声,“那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当艺术品一样捧起来,然后也学着设计一下怎么用钻石打造出更完美的鞋子”我的眼睛中掩盖不住欣喜的光芒。   忽然我像是发现什么,对他说道:“鹿焓,这鞋跟估计得有五寸吧,这得用多大一块钻石做啊。”我小心翼翼的挪动自己的脚,生怕鞋跟从上面掉下来,鹿焓回答:“这你就不用管了,今晚你只需要做最美丽的自己。”   我点点头,但似乎想起什么说道:“钻石鞋子固然漂亮,可是我觉得穿这个去见顾桉不合适,我和顾桉相爱了三年,他什么脾性我还是清楚的,我记得他说过不喜欢我太过挥霍,所以我觉得我穿个钻石鞋在他眼前晃悠,肯定不会达到目的。”   “是吗?我就很喜欢肆意挥霍的女人。”鹿焓的手滑到我的腰上,我不自在地想躲开,可他突然牢牢地抱住了我,我吓得猛地打了个激灵,他的另一只手绕到我的后脑勺,逼我与他对视,他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说道:“余夏夏,你要记住,我交给你的任务是让你嫁给顾桉,可不是你爱上顾桉,我最讨厌被人背叛,背叛我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明白吗?”   我不清楚鹿焓的脸为什么一下子变得乌云万里,但是我知晓自己的身份,于是连忙点点头说道:“我明白,我之所以考虑顾桉的感受,也是因为要尽快达到我的目的啊,虽然说我们的目的不过是让顾桉娶我,但是他要娶我也必须得有一定的感情根基,所以我只不过是迎合他的品味,起码得做一个他能看得顺眼的人啊。顾桉是我的仇人,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那就好。”鹿焓的手指划过我的锁骨,我只有深呼吸才能让自己的脸不要太红。   鹿焓牵着我的手,走出更衣室,我踩着脚上价值连城的高跟鞋,心里“噗通”乱跳。   “一会儿如果见到顾桉,千万别露出马脚,如果你们谈到过去,不要相信顾桉说的话,他都是在骗你,但你要装作一副相信他的模样。“我静静地在一旁听鹿焓对我的嘱咐,”顾桉虽然对你做了这么多事情,可他并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真相,他会以为你还在傻傻的爱着他,所以,如果你去追求他,他不会起疑,听懂了吗?“   “我明白。”我应着鹿焓的话。   这时鹿焓突然停下不走了,他扳过我的肩,直视着我,他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把你打扮的那么漂亮吗?”我愣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你害怕我会丢你的人?”   鹿焓听到我的回答,勾起了唇角,他俯下身,我和他的距离一下子变得近了许多,我向后缩了缩脑袋,对于鹿焓的触碰感到害怕,可他搂住我的腰,禁锢着我,我想躲也躲不掉,他的唇瓣挨着我的脸颊,温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脸上,他说:“今晚是顾桉的订婚宴。”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鹿焓,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恶趣味的光芒,只听他又说:“是不是有点儿失望。”   顾桉订婚了?顾桉怎么可能会订婚呢?顾桉为什么要订婚?顾桉不是爱着乔可吗?鹿焓知道顾桉要订婚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去插一脚?太多的疑问从我的脑海中冒出,以至于我没有注意在听鹿焓说的话。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明明我很恨顾桉,恨他欺骗我,但是当听到他要订婚时,心里居然空落落的,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似乎快要把我淹灭。   “余夏夏。”我听到鹿焓平静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吓得连忙回过神来,不敢再沉浸在顾桉订婚的消息中,鹿焓表现的越平静我就越害怕,他这个人根本无法猜得透,“看来你还没有做好准备做我的棋子,在我面前居然还想着别的男人。”   “不是,我只是疑惑,我只是疑惑而已,因为之前顾桉那么爱乔可,怎么可能会订婚呢?”我颤抖地说完一整句话,希望能把鹿焓糊弄过去,但可惜糊弄不过去我内心无法忽略的悲痛。   鹿焓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而我吓得连嘴唇都在颤抖,他靠近我的时候,我真害怕他一下子扭断我的脖子,他说:“下次再让我发现了,不会轻饶你的。”   我连忙点点头,鹿焓拉开我俩儿之间的距离后,整理了一下袖口,才对我说道:“顾家和何家不过是家族联姻而已,顾桉并不爱何家小姐,你有的是机会去争取,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利用你去做这个棋子了吧。”   我大概明白了:“鹿总的意思是,如果顾桉娶了我,那顾家和何家的联姻将会不复存在,而一旦顾家主动提出退婚,何家一定会有所反击,这样就能使顾家和何家两败俱伤,鹿氏集团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两个跨国公司一网打尽?”   “看来你从梁秘书那里学到不少嘛,不过没有完全说对。”鹿焓的眼睛中满是笑意。   可我却在这个时候皱了皱眉:“可顾桉的父亲不可能因为我就取消婚约啊。”   鹿焓的笑意更深:“这就是你没有说对的地方,顾家是不会主动和何家取消联姻的,但是顾桉如果和你在一起,何家一定会为了面子,率先提出取消顾何两家的联姻,我只需要顾何两家取消联姻就行了,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先把何氏解决掉,而顾氏集团我就更有把握可以直接吞并了。“   “嗯,我知道了。”我垂下眼睑,心中五味杂陈,鹿焓原先交给我的任务不过是让顾桉娶我而已,而现在却演变成了我去当小三,去破坏别人家的婚姻,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我只想去报复顾桉,却没想到要伤害另一个女人。   “复仇的路上难免会有牺牲品,为什么要太在意别人的感受?”鹿焓拢了拢我的头发,“走吧,宴会马上要开始了,我相信一定会很精彩的。”    ☆、第五章   我和鹿焓进场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周围的人一见鹿焓,便端着红酒杯前来搭讪,而我正准备不动声色地退向一旁,鹿焓却拉住了我的手臂,向周围人介绍道:“我的助理,余夏夏。”   “余夏夏?”周围的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就是那个余氏千金。”   “破产的余氏?”   “对,就是那个余氏,哎,据说余氏破产后,余董事长跳楼自杀了,他女儿竟然傍上了鹿焓,啧啧,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说余家千金之前嚣张得很,沦落至此也是她活该吧。”   “就是,就是。”   ....   越来越不堪的话语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的脸一阵苍白,若不是鹿焓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我估计已经落荒而逃了,“怎么?你想临阵逃脱?”鹿焓凑到我的耳边轻轻说道。   我转过头直视鹿焓的双眸,里面一片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真不愧是鹿焓啊,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处变不惊,“记住,这不过是你复仇道路上的第一步,太过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只会成为你成功的绊脚石。”   我抬起头重新面对这些人,他们的话突然对我来说变得无足轻重了,鹿焓说得没错,既然我无法决定别人对我的看法,那就不要在乎了,想清楚后,我朝鹿焓点点头。   “好久没见到鹿总领着女伴前来参加晚宴了,今晚可真是稀奇呀。”背后传来的娇媚女声使我疑惑地朝后面看去——头发高高盘到脑后,精致性感的浓妆,尤其是一身银白色的包肩刺绣修身鱼尾礼服使她看起来更加高不可攀。   那女人朝着鹿焓走来,横在我和鹿焓之间,挽住他的手臂说道:“鹿总可否赏光与我共舞一支?”令我意外的是,鹿焓并没有推开那女人,反倒是顺从的点点头,和她走进舞池,我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那女人的面容,发觉有些熟悉,良久过后,才恍然认出那女人是谁。   如果说鹿氏集团是奢侈品行业的巨头,那萧氏集团就是房地产行业的霸主,而那女人便是萧氏集团的执行董事长——萧魂,今年不过刚满三十的她,已经取得不小的成就,商业圈中几乎无人不晓她萧魂的名号,刚刚没认出她来,现在一想还真是,怪不得鹿焓平常那么拽,见到萧魂,就不敢吭声了,毕竟鹿焓不过是鹿氏集团上任不久的执行总裁,他现在还太年轻,根基不稳,不能树敌太多,而在外界就传说萧魂对鹿焓有意,估计八成,鹿焓也是利用萧魂对自己的感情来稳固自己在鹿氏集团的地位。   虽然已经知道萧魂不过是鹿焓取得利益的牺牲品,但是不知为何心中还是莫名腾升出一种堵塞感,压迫的我喘不过气来,我这是怎么了?我抿了抿唇,转身想去洗手间让自己清醒一下。我询问了一下过往的服务生,提着裙摆远离这虚假的人群后,顿时感觉轻松许多,因为从小在美国生活的原因使我向往不受拘束的生活,也逐渐养成了我刁钻的性格。   我洗了下手,觉得不能离开太久,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后,便出了洗手间,而一出门,我就碰到了我最不想见到也必须要见到的人——   顾桉!   他看见我也有些意外,微张着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也许是觉得场合不符,便没说话,而我虽然要完成鹿焓交给我的任务,但我不能急于一时,免得使顾桉起疑,我的脸上连忙挂上久别重逢后的喜悦感的表情,当然还要带着点丝丝愧疚,“顾桉....”我带着犹豫和纠结终于率先打破我们之间的尴尬,顾桉朝我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夏夏,你怎么....你怎么来了?”   “你要订婚了....是吗?”我红着眼眶,嗓音中略带一些委屈和隐忍,淋漓极致地表现出我对顾桉还存在很深的爱意,又不敢再触碰的爱意。   顾桉没有接我的话,而我不着急开口,我想看看顾桉是什么反应,好摸摸套路,如果顾桉不念旧情,哦不,顾桉就没有爱过我,哪还有什么旧情之说,看来要使顾桉娶我,还是一件难事,毕竟顾桉现在不仅不爱我,还很恨我,我把他不知是妹妹还是女友的那个女人害死了,我把他那么重要的人害死他恨我是应该的,而他欺骗了我这么多年,我对他有些回报也是应该的,不是吗?我心里冷笑。   顾桉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把我拉向洗手间对面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里。      舞池中,萧魂几乎靠在鹿焓的怀里,嘴唇贴近鹿焓的耳边说道:“鹿总,顾氏和何氏联姻,恐怕现在你一定已经火烧眉毛了吧,毕竟这两家一合作,鹿氏集团恐怕会被波及不小吧。”   鹿焓挑了挑眉,环住萧魂腰身的手收紧了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接近,“是啊,最近的确挺愁的,萧总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解我这燃眉之急呢?”   萧魂红唇一勾,在鹿焓耳边说道:“我认为我和鹿总应该今晚好好聊聊。”   鹿焓心中冷笑一声,面色仍然从容不迫,“那是自然,希望我和萧总能合作愉快。”      我被顾桉拉进房间中,顾桉关上了门并锁了起来,我看见他的脸上有些温怒:“余夏夏,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是以前我绝对霸气地吼了过去,可是我现在不能和以前相比,所以我有些哽咽地说道:“你都要订婚了,难道我身为前女友就不该前来祝福一下你吗?”   顾桉捏了捏眉头,有些头疼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以你现在的身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差点一个没忍住,就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向顾桉砸过去,如果说之前我心里还有些动摇,那现在是一门心思地只想尽快能把顾氏集团整垮,以我现在的身份?我现在的身份还不是被你顾桉给害的,而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就这么毫无顾忌地提出来了,看来他是不打算遮遮掩掩的。   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我是知道真相的样子,我辛苦地隐忍着我对顾桉愈加强烈的恨意,说道:“我现在是鹿总的助理,陪他参加今晚的晚宴。”   顾桉按住我的肩膀说:“鹿焓的助理?你是怎样成为鹿焓的助理的?”   他眼底的怒意和不屑令我有些作呕,看来顾桉也是觉得我是凭借不干净的渠道——爬上鹿焓的床才当上了鹿焓的助理吗?我冷下语气开口:“我去面试的,怎么了?”   顾桉手上的力气瞬间加大:“你的意思是你进入鹿氏集团工作是凭你的学历?”   我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顾桉你这么刨根问底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抛弃了我,爸爸也抛弃了我,全世界都抛弃了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无助,而你现在是想怎么样?雪上加霜....”我正想说什么,赶忙闭了嘴,刚刚一激动差点就把真相也吼了出来,我现在必须保持理智,不能被一己私欲而左右,现在如果露出破绽,估计任务就得失败。   顾桉突然搂住了我,轻轻拍我的后背安抚我,我一瞬间感觉回到了当年那个没心没肺的余夏夏和温柔体贴的顾桉,为什么?为什么在我背后捅了一刀还要再把它缝合起来?为什么?我不能理解此时顾桉对我的举动,“夏夏,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明白,你还太单纯,鹿焓这个人你最好离得越远越好,他不是你能接触的人,那种人是为了自身利益而不惜一切代价,他会榨干身边所能利用的棋子来换取好处的人,我不想你受到伤害,你....明白吗?”   顾桉眼底的真诚让我一瞬间恍神,我差点就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对的,我忽然想起鹿焓说的话:“一会儿如果见到顾桉,千万别露出马脚,如果你们谈到过去,不要相信顾桉说的话,他都是在骗你,但你要装作一副相信他的模样。”鹿焓说过顾桉说的话不过都是在骗我,而且余夏夏你可别忘了,刚刚顾桉说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以你现在的身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桉可是你的敌人!余夏夏你必须清楚这一点!   我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轻信顾桉说的话,但是我又想不明白,顾桉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些话,只是想让我离开鹿焓?那他为什么要让我离开鹿焓?现在到底谁说的才是对的?我到底该相信谁?鹿焓他是在骗我吗?   我推开顾桉,跑出房间,困惑在我的脑海中逐渐放大,我到底该相信谁?   走进大厅,我失魂落魄地游荡在酒水桌旁边,一杯杯红酒下肚,喉间冰冷的液体滑过,我终于找回了一丝冷静。我现在必须赶快找到鹿焓,问清楚事情,顾桉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鹿焓这个人很危险,他为了利益不惜一切代价我是清楚的,我怕的就是他不过是在利用我,利用我打击顾氏集团!   “余夏夏?”我正想先行离开Silver century,没想到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转头看向来人——这场宴会的女主角何安蓓,顾桉的未婚妻。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觉着有些面熟,应该是以前见过吧,不过我当时是余家大小姐的时候,巴结我的名媛数不胜数,估计何安蓓也是其中一个吧。   “呵呵,真是巧啊,没想到余夏夏你真是有本事,走到哪都有男人给你撑腰啊,之前你就是个依仗老爹的小米虫,现在是什么?别人的情妇啊?余夏夏啊余夏夏,你混成这个样子,都是报应,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目中无人的下场就是终有一天会被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看吧,报应来了。”听到何安蓓趾高气扬地话语我恍然想起眼前的女子是何方神圣了。   五年前我追顾桉那会儿,在全校面前宣布顾桉是我的男人以此来向顾桉的追求者示威,结果偏偏有人没有眼色非要过来找罪受,而何安蓓就是那个人,她追求顾桉的时候被我一巴掌扇走了,但是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何安蓓,于是记忆里这个人的影子也逐渐消退,如果不是今日一见,估计我都会忘掉世界上还有这么号人。   我不理睬何安蓓的挑衅,向她白了一眼准备离开,可何安蓓居然挡住了我的去路,像个市井泼妇骂街一般招来了前来参加宴会的客人:“大家都过来看看啊,这就是之前落魄的余家大小姐,哼!之前嚣张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这么犯贱去勾引别人家的男人,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贱的人啊!”   “啪!”   何安蓓正骂在兴头上,忽然被人扇了一耳光,此人正是周沫沫,我简直想当场捧腹大笑,五年前这个何家大小姐就被我扇过一次,现在又被人扇,真是逃不开被人扇耳光的命运啊!“何小姐,注意一点你的言辞,好歹你现在还是个上流社会的名媛,怎么就这么没教养呢?不过这倒也是,你们何家是近几年才兴盛起来的,也不知道之前是不是过着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生活呢。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余夏夏也是你能评头论足的人?毕竟人家现在就算落魄了,起码她出生不低,自小就受着上流名媛的家教,你根本不配和她比。听好了,余夏夏是我周家罩着的人,她不是你能动的!“   何安蓓气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但是她却不敢反驳,因为现在站在她眼前的可是市长千金。周沫沫拉住我的手把我从Silver century的宴会现场带走。   要不是今天晚上有周沫沫帮我,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呢,回到家我疲惫的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鹿焓仍旧没有给我回短信。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大更一波走起~ ☆、第六章   清晨,Silver century的总统套房中,鹿焓打好领结后看了一眼床上仍在熟睡的女人,目光逐渐变得深沉和危险,他心里清楚,如果现在和萧魂关系闹得太僵,鹿氏集团会被两面夹击,一方是顾氏和何氏的强强联手,一方是如狼似虎的萧氏集团,所以他现在只能和萧氏集团合作,拖延住顾氏集团和何氏集团的脚步,只要余夏夏成功使顾何两家取消婚约,鹿氏集团便可以吞并两家公司,这样的话风险极小而且收益很大,而他就可以巩固在鹿氏集团的地位,给萧氏集团当头一击。   余夏夏....   鹿焓皱了皱眉头,话说昨天他光顾着应付萧魂这个女人了,也不知道她那边情况如何。鹿焓走出总统套房,翻看手机一看,竟有五条短信,有四条是秘书梁斌发来问候他情况的,还有一条是余夏夏发来的,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鹿总,你人现在在哪里?   昨天晚上,我从顾桉那里走出来后,急切地想找到鹿焓向他询问我心中的疑问,如果顾桉想报复我,他大可以捅破窗户纸,毕竟现在已成定局,我手无缚鸡之力,他并不怕我能给他带来什么威胁,那为什么还要为我着想,让我尽快离开危险的鹿焓呢?我不明白他的用意。   可是我在宴会中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鹿焓的身影,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鹿焓也没有回复,我询问了一下旁人,才知道鹿焓和萧魂一同离开了宴会,而后面的事情不用别人说我也大概明白了,看来我只能今天去找鹿焓,向他商量一下对策。   我走出小区后,乘公交汽车来到鹿氏集团的总部,鹿焓给我准备的房子离鹿氏集团的距离很近,而且乘车方便,所以我每天上下班也轻松了许多。上到顶楼,我先走进办公室,整理了一下今天下午要开会的资料后,才来到隔壁鹿焓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响了他的房门。   “进。”鹿焓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和短促,我打开房门,走进幽黑的办公室,这次连桌上的那盏昏黄色的小灯都被他关掉了,鹿焓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目视前方,我小心翼翼地站在离他三米处的地方,才开口:“鹿总,我找你有点儿事。”   鹿焓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虽然房间里面很黑,但是我还是能发现鹿焓的目光并没有落到我的身上,他似乎看向的是玻璃还是地板?亦或是办公室的某处,总之他没有仔细听我在说话,而我说完这一句后,他也没有回话。   我没有刻意强调自己的存在,自顾自地说道昨天的情况:“鹿总,昨天我见到顾桉了。”我停顿了一下,看向鹿焓,发现他仍然是没有反应,我继续说道:“昨天,我和他在房间里聊了许多....”   “你们在房间里?”鹿焓猛然打断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发现他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我走来,我吓得打了个激灵,迅速向后退了一步,我似乎看见鹿焓的唇角勾起,他的笑带着讽刺和不屑,“进展这么快?”   我抿了抿唇,知道了鹿焓话中的含义,鹿焓以为我和顾桉发生了关系,不过可惜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我遗憾地摇摇头说道:“还没有,昨天我们只是聊天,不过我会尽快的。”尽快完成鹿焓交给我的任务,我也能尽快解脱。   “尽快?”鹿焓说完嗤笑了一声,便没有再吭声,我又不明白了,他这次是抽了什么风,我不和他合作他不愿意,我尽快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他也不愿意,果真是鹿总的心似海底针啊,像我这种凡夫俗子真是捉摸不透啊。   “鹿总,我想问你,依现在的局势看,如果他要报复我,没有必要对我有所隐瞒,他大可以告诉我真相,反正我现在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可他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这么温柔?而且他为什么一再强调让我远离你?”我试探地问鹿焓。   鹿焓朝我走进一步,我感受到从他身上向我袭来的压迫感,我怯懦地低下脑袋,不敢直视他的双眸,只听到他的声音传来:“顾桉只不过是一句温柔的话语就让你忘记了之前你所经历的所有痛苦吗?”   我紧咬下唇,僵硬地摇摇脑袋,“我没有,我只是有些疑惑而已....”   “是吗?”鹿焓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他的脸向我凑近,温热的气息吐在我的鼻尖上:“余夏夏你可别忘了,是谁在你笑靥如花的时候狠狠地在你背后捅你一刀,粉碎了你所有美好的一切,而且又是谁在你没工作的绝望中伸手拉了你一把,你别忘恩负义、不知好歹。”   我的手一点点握紧,手心全是冷汗,指甲嵌进肉里。平常我对鹿焓小小的不恭不敬,那都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果他一旦生气起来,恐怕是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去招惹他的,鹿焓的性情捉摸不定、变化多端,还是不要轻易去揣测这种人的心思。   “我没有忘记。”   鹿焓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许久过后,才和我拉开了距离,我在心里松了口气,鹿焓说道:“你现在是鹿氏集团的人,顾桉难免要忌惮几分,他对你的好不过都是被蜜糖包裹的谎言,他希望你离开我之后,再好好地折磨你,你明白吗?”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没想到顾桉的心机竟如此之重,仔细想想,鹿焓说的话的确不无道理,怎么说顾氏集团和鹿氏集团明面上还是要做做友好的样子,顾桉他当然不能擅自对鹿氏集团的人动手,所以他才会甜言蜜语地哄着我使我远离鹿焓。   鹿焓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对我说道:“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不要因为顾桉而有所嫌隙,余夏夏,你现在应该趁顾桉还有心思去欺骗你,而好好下下功夫去让他尽快爱上你,不是天天来怀疑我。”   我点点头,魂不守舍地对鹿焓说:“我知道了,我先下去了。”   走出鹿焓办公室的门后,已经快到中午了,我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准备拿上钱包在总部门口随便吃点,因为下午还有个大会要开,所以我得吃点午饭,以免下午会饿肚子。   没想到拿上包后,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联系人竟是好久没见面的周沫沫,我接听电话:“喂,周沫沫,找我什么事?”   那头传来:“没事就不可以找你吗?我在你公司门口等你,你下来,中午一起吃个饭呗。”   我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午休时间大概有一小时三十分钟左右呢,于是答应下来:“行,我现在收拾东西,正准备下楼呢,那一会儿门口见吧。”   下了电梯后,我走到门口,果然看见了周沫沫正嚣张地倚在她那辆应该是新买的保时捷上面,拉风的红色,很适合她。我走到她身边,无奈地拍了一下旁若无人的周沫沫的肩膀。   她这才注意到我:“这么快下来了?走吧,姐带你吃顿好的去!”   我连忙制止:“诶,别啊,我下午还有场重要的会议呢,迟到了,鹿boss估计得削了我,您还是省省吧,我们去家附近的餐厅,等我有时间了再细聊。”   周沫沫不介意我的拒绝,豪爽的揽上我的肩膀,说道:“走着!想去哪里吃,姐请客!”   最后我们选择了一家鹿氏集团附近的川菜馆,周沫沫果真像从前一样点上一大桌子菜,也不管能不能吃完,她吃个饭,从来不在同一个盘子夹菜超过三次,不过人家有钱,任性一点也是无可厚非,反正这桌子是她掏腰包,我不蹭白不蹭了。   “夏夏,你在鹿氏待得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被人欺负之类的,我帮你收拾他去!”周沫沫极其“义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的神情尽是一副如女侠般的豪情仗义。   我翻了个白眼,一边说话一边还没减少夹菜的速度:“我整天就对着鹿焓那张脸了,要说欺负我的人也就他一个,你能帮我摆平他吗?”   周沫沫吃进去了一口青椒肉丝后听到我说的话又马上吐了出来:“得,这姑奶奶我可帮不了你了,鹿焓的手段连我老爹都要忌惮三分,更别说我一弱女子了,唉!当初都怪我,早知道就不介绍你去什么鹿氏集团了。”   我哭笑不得:“行了,周沫沫你就别寒颤我了,要不是你给我介绍这么一份好的工作,我早流落街头了。”   “这倒也是。”周沫沫毫不客气地收下了我对她的感激,“对了,明晚七点有个同学聚会,去不?就在朝阳新开的酒吧,名字是....是什么来着?好像是Seabed,要一起去吗?我这还是第一次去酒吧呢。”   朝阳原名叫杨昭,和我是同一个大学寝室的,既然她开店了,身为同学兼室友也得去捧个场,于是我答应了:“行,明天我有时间,到时候咱们电话联系。”    ☆、第七章   因为昨天中午周沫沫邀我一起去参加今晚的同学聚会,所以我尽量迅速地去完成鹿焓交给我的任务,而他也因为要去应酬,所以比我还先离开了公司。   我下班后,周沫沫开着她那辆红色的保时捷,脚踩下油门,一会儿工夫就看到了夜里明晃晃的金色牌子上面用英文写着的店名:Seabed,“不错啊,昭昭混成酒吧老板了。”我不仅感叹葱茏岁月中的物是人非。   进到酒吧,已经有不少人开始high了,远远就看见杨昭朝我和周沫沫招手,她现在可是大变样了,以前头发束成马尾辫,额头留着齐齐的刘海,看起来乖巧文静,不过骨子里却是副女汉子的劲儿,当初我还调侃她:“你啊,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而杨昭现在已经彻头彻尾褪去了一身的青涩,变成了水灵灵的大美女,齐耳的短发愈发觉得她俏皮可爱,加上烈焰红唇又在俏皮可爱中多了些许妩媚性感,杨昭直爽的性格很合我的胃口,如果不是大学时期我只顾着和顾桉谈恋爱,杨昭也许会成为我的第二个好朋友。   杨昭一见到我们,首先给我们一人送上了一个热情的大拥抱,本来她激动地还想在我脸上吻一下,被我拒绝了,原因是我可不想一整晚顶着个大红唇印,被别人发现还不得认成同性恋啊。“夏夏,今晚可要玩个尽心啊,因为是我——包场!“杨昭扬起的明媚笑容让我心中流入了一股暖流。   自从余家破产后,我所结识的那些“好朋友”巴不得离的我远远的,生怕我给他们带来不幸,除了周沫沫一直关心我,也就杨昭不嫌弃我了,我也不是矫情的人,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对她说道:“行,您可都开口了,那我们就盛情难却了。”我向吧台的酒保招招手说:“给我调一杯你们这里最贵的酒。”   杨昭轻轻捶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骂道:“你丫可真是黑心,不过姐刚刚可都夸下海口包场了,你们就尽情的喝酒好了,可别怕把我给喝穷了。”杨昭说完把我搂在她肩膀的手放下来,“我那边还有点朋友,你们玩,我先闪了。”   看着杨昭离开的背影,我扭头对周沫沫说道:“这酒吧看起来面积可不小,从前杨昭家里既没背景又没钱的,这酒吧从何而来啊,周大小姐知不知道什么□□,方便给我透露透露呗。”   周沫沫拧了拧眉头,撇嘴对我说道:“谁知道呢,要说她这不翼而来的钱嘛,说不定她人品大爆发,炒股赚来的?或者是....”周沫沫的眼神变得有些暧昧,我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了,立马否决:“不要乱猜!你别看人杨昭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说不定人家清白着呢!”   我为什么要向着杨昭说话?因为我是过来人,想想别人诬陷我傍上鹿焓那个大款的时候,我的心中也无限委屈,就因为尝到过这样的滋味,所以我不想去诽谤别人。   “我是说人家是不是找到条件好的男朋友了,你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啊?”周沫沫戳了一下我的太阳穴,“走着吧,去喝酒。”   坐在吧台上,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好像是发泄一样地拼命给自己灌酒,连周沫沫都被我这股子猛劲儿给吓到了,竟开始给我劝酒,不过被我拦了下来:“说好的玩的尽兴,喝得痛快呢?周沫沫你别给我扫兴,姐喝的正在兴头上呢,你闪远一点。”说完,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余夏夏,你别没出息,别人说是免费的酒你就使劲喝,明天你还要上班呢,等天一亮,你醒来后,痛苦的就是你自己!”周沫沫的劝诫全都被如爆炸一般的音乐淹没掉了,我仍然是端起酒杯喝着,这几天的精神压力没处排解,正好赶上今天这顿了。   估计已经有十几杯酒下肚了,我的眼前开始有些模糊,脑袋晕晕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摇摇欲坠,幸好及时落入一个怀抱,否则我就要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了。   “夏夏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我努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但它软绵绵的,所以我只能靠在这个陌生人的怀里,“回....回家....我要回家!”我的嘴里支支吾吾地吵着,而抱着我的那个人似乎颇有些无奈的开口:“好,我送你回家,夏夏你小心一点。”   那人把我抱了起来,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歪头竟然睡了过去。      鹿焓刚刚参加完应酬,正准备驱车回家,萧魂向里面的大老板们打完招呼后,也随之出来,挽住鹿焓的手臂说道:“走的这么急啊,不会还有小情人等着你吧。”鹿焓搂住萧魂的腰,贴着她的耳垂说道:“哪有什么小情人啊,要去喝一杯吗?”萧魂顺势头靠在鹿焓的肩膀上,说道:“好啊,鹿总做事要有始有终,今晚可要一直陪着我。”   “当然。”鹿焓轻轻在萧魂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目光中却不带一丝感情,冷漠得渗人。   顾桉把我放到车上后,平稳的行驶着车子,他通过后视镜看向我并问道:“夏夏,你现在家住在哪里?”我虽然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但是实在没有力气说话,索性没有回答他。顾桉好像轻轻叹了口气,调转了一下车头,向另一条路驶去,“夏夏,那我先把你安置在酒店里,你还需要别的吗?”回答他的当然是空气,我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就算耳朵边有他的声音响起,我也最多就是张张嘴支吾一声。   停下车子,顾桉把我从车里抱了出来,走到酒店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和他准备一同进酒店的两人——鹿焓和萧魂。气氛变得有些紧张,顾桉率先开口:“鹿总和萧总在这里啊,既然这样,我就先不打扰了。”   萧魂拦住顾桉的去路,阴阳怪调地说道:“昨晚才参加完顾总的订婚典礼,今晚就瞧见顾总怀里抱着另外的佳人,真是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啊。”萧魂本来得意洋洋地笑着,但当她看见顾桉怀里抱着的人时,嘴角的笑荡然无存,眉头紧锁,复杂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鹿焓,“鹿总,这....”   鹿焓二话不说想从顾桉手里把我抢过来,但被顾桉躲了过去:“鹿总,虽然夏夏是你的助理,但是你别忘了你身旁还有个女人呢。”鹿焓的双眸闪烁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他说道:“总比顾总您有未婚妻要好得多!”   萧魂看了眼鹿焓,又看了看顾桉,索性走到鹿焓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对顾桉说道:“我们先走了,顾总您的私事我们就不便插手了,您自己处理好就行了。”   鹿焓看了眼身旁的萧魂,目光暗淡了下去,心中有股奇怪的杂念一直在干扰他,他为刚刚出手拦住顾桉的行为感到后悔,一是因为萧魂还在这里,不能因为惹怒她而闹僵鹿氏集团和萧氏集团一直以来的合作关系,二是因为余夏夏和顾桉走到现在这一步不就是他想得到的结果吗?他为什么还要出手阻止呢?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对着萧魂温柔一笑:“走吧,我们上去吧。”   鹿焓挽着萧魂走入酒店电梯时,从电梯门外看着顾桉抱着余夏夏的时候,心里莫名滋生的冲动愈加强烈,就像是一把被浇了油的火,燃烧地他快要失去理智。   进入房间,鹿焓抱住萧魂,粗暴地把她的衣服撕开,而萧魂只以为鹿焓只是想迫不及待地要自己,所以极力配合着他,鹿焓烦闷地扯开领带,随后火热的吻落到萧魂的红唇、面颊、耳垂和锁骨上。   余夏夏,余夏夏,这个名字快要把一向冷静的他折磨的疯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看到余夏夏和顾桉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中会这么烦闷?明明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余夏夏只要和顾桉发生了关系,那他就可以在一旁看着何氏和顾氏取消婚约,并坐收渔翁之利了,他有什么可愤怒的呢?   他把萧魂俯身压到了床上,撩起她的裙摆....   不管怎样,他以后都不能冲动行事,这样会坏了他的计划,会坏了自己一手精心设计的局,不管是谁也包括自己,只要入了局,就必须遵循其中的规则走下去,谁都不能更改,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断送了鹿氏集团的前途。      顾桉把我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并给我盖上被子,他拨开我额前散乱的刘海,看着我的睡颜说:“夏夏,你到底该让我怎么办?你到底该让我怎么对你?明明我们已经分手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还要让我这么的为你....操心。”他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温柔地就好似曾经的少年一般,“你好好睡,我先走了。”   顾桉离开房间,对服务生说道:“你好好照顾她,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一章的都是小可爱 ☆、第一章   第二天一醒来,我头疼欲裂,从床上坐起来时也只觉得浑身无力,我扫视了一周,发现居然是在酒店的房间里,我想回想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依稀只记得自己是在杨昭开的酒吧里,但再细想其中的事情时,神经就突突地跳动,疼的我呲牙咧嘴。   我强撑起身体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之后,突然有人敲门,我疑惑地转动门把,把门打开,是个女孩,看她的着装应该是酒店的服务生,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正想开口,她倒先我一步说道:“余小姐,这是顾总让我为你准备的醒酒汤。”她扬起手中的托盘,上面是瓷碗。   我接过,向她道了谢。关上房门后,我看着手上端着的醒酒汤,心里疑惑:顾总?是顾桉吗?他怎么知道我喝了酒?我愣在原地,良久,忽然反应过来,我扫视了一下四周,心下了然。怪不得昨天我怎么从酒吧来到酒店房间了,原来是顾桉送我过来的,看来昨天那场同学聚会,他也应该有去。   我喝下醒酒汤,果然头不再那么疼了,四肢也有了些力气,于是我翻看手机看了下时间——竟然中午十二点了!手机里面还有十二通未接来电和二十条短信,其中未接来电有两通是鹿焓打给我的,九通是梁秘书打给我的,剩下一通是陌生号码,而短信有十七条是梁秘书发给我,询问我的地理位置,还有一条是周沫沫给我发的短信:夏夏,我来月经不太舒服,让朋友送你回去了,你别怪我啊。   可周沫沫不知道的却是送我回来的人是顾桉。   还有两条是陌生号码发的:   “夏夏,醒来后记得喝我给你准备的醒酒汤。”   “有时间我们可以单独再聊一聊吗?你约时间和地点。”   看这样子,这陌生号码应该是顾桉的,所以我把他的号码保存起来。面对顾桉的关心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去接受,明明两人之间分隔已久,甚至之前有没有相爱过都是未知数,顾桉对我的关心却是那么自然,就好像两年前一般,我们的关系从来没有出现过嫌隙....   上班要迟到了!我没有多愁善感的时间了,我把手机放在衣服口袋里后,马上离开了酒店,在门口挡上一辆出租车去鹿氏集团。在车上,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着,一想到上班不仅迟到了那么长时间,一会儿还要面对鹿焓的质问,我的整张脸就垮了下来。   紧赶慢赶到了鹿氏集团,却已经十二点半了,这下真是死定了,坐到电梯上时,我的额头上和手心上全部都是冷汗,脑海中飞速地在想应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搪塞鹿焓。   终于到了顶楼,我却突然止步于电梯门口,因为我看到了梁秘书,他正用错愕的目光盯着我,我一下子现了原形,手忙脚乱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梁秘书对我说:“余助理,你今天怎么这么晚?鹿总已经等了你好久,我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我....”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正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时,梁秘书又开口了:“余助理你赶快去鹿总办公室吧,今天他很不对劲,平常员工迟到他也没这么生气,今天他听说你没有准时来上班,气的都把办公桌的资料文件全部扫到地上了,我劝你今天还是小心点儿吧。”   梁秘书的话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看来今天真是我的倒霉日了,好巧不巧碰上了鹿焓心情不好的一天,我蹑手蹑脚地蹭到鹿焓的办公室,向梁秘书瞄了一眼,我看见他向我投来了一记同情的目光,要是像以前我一定炸毛,可是现在连我都同情自己的遭遇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怒斥梁秘书呢?   我轻轻敲响办公室的门,不一会儿,就传来一声:“进。”语气平淡,呼,是个好兆头,我心下舒了一口气,推开鹿焓办公室的门。   “鹿总,你找我。”我站在门口对他说道,因为不敢轻易接触盛怒中的鹿焓。   我透过丝丝光亮看见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了我,我的呼吸一滞,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来了?”我好像听到他话中有淡淡的笑意,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跑哪里疯去了?今天怎么起这么晚?”他的语气过于轻松愉悦,要是别的同事这么问我,我会认为他是向我开玩笑,但是鹿焓这么问我,我就得提高警惕了,早有耳闻鹿焓性格阴晴不定,说不定他这一秒冲我微笑,下一秒就能让我如坠深渊。   我谨慎地开口:“昨天晚上参加同学聚会....然后.....然后....喝了点酒。”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可是还是抑制不住地颤动,说出来时支支吾吾的。   “昨晚在家睡得好吗?”鹿焓笑眼盈盈地向我走过来,问道。   我是在酒店里醒来的,并不是在家里,可是我到底应不应该给鹿焓这么说呢?对他实话实说?还是撒谎?我心里犹豫道,看向鹿焓时,心里不觉得一抖,嘴里就脱口而出:“好....好....”   呸!好什么好啊!我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后悔自己对鹿焓撒谎,但是转念一想,反正鹿焓又不知道昨晚什么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这么说他也不会知道的,于是我又“理直气壮”地补了一句:“昨晚挺好的,劳鹿总您挂心了。”   “是吗?”他反问我,嘴角勾起的那抹冷笑使我心中警铃大作,有种不好的预感从我的脚底板腾升至我的全身。鹿焓一步步向我走来,而我一步步向后退,但我忘了自己此时就身处门口,没退几步就是办公室的门,鹿焓双手摁在我的肩膀上,我感觉自己的肩膀上的骨头都嘎吱的响了起来。   “鹿总....嘶....”肩膀的疼痛感让我没控制住自己发出了声音,鹿焓双眸中的目光此时不再像之前那么平淡而是冰冷的就像万年冰川,“疼吗?这样就疼了?”鹿焓冰冷的眼神又渐渐转变为疯狂,“还有更疼的呢。”   我睁大眼睛,看着鹿焓离我越来越近——   鹿焓吻向了我,不,不对!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他的牙齿疯狂地撕咬我的唇瓣,舌尖掠过我唇齿间的每一处,很快我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鹿....鹿总,你....你....唔....你冷静一点!”我把鹿焓推开,向他吼出一句,可他不听,又向我吻来,现在我的嘴唇又疼又麻,刚刚光顾着反抗鹿焓了,现在力气都已经用光了,鹿焓的吻太过强势,我招架不住,我试图又推了推鹿焓的肩膀,可半点用都没有,于是——   我放弃了挣扎。   鹿焓似乎是见我放弃了挣扎,所以他的吻渐渐变得轻柔,而我的呼吸也从急促渐渐平稳了下来。他在我的嘴唇上辗转舔舐一会儿后,我见他放下了戒心,于是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猝不及防地倒退了几步,抬头眼神冰冷地盯着我,然后....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鹿焓离开我的唇后,我轻轻喘着气,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把手背到后面去,抓上门的把手,才安心下来,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我可以尽快夺门而逃。   不过,鹿焓没有继续,他离开我,向后又退了一步,重新变回那个理智、冰冷、令人捉摸不透的鹿总,就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对他说道:“那个....鹿总,没....没什么事,我....我先走了。“   我见鹿焓没有反应,于是连忙转动门把手,从压抑的办公室逃了出来。站在门口,我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才从刚刚的惊慌中缓过神儿来,头脑也清醒了不少,可以思考问题了,于是我就开始疑惑为什么鹿焓会突然失控?   我一边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一边心里不停地问自己。“余助理?”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去——站在我面前的是梁秘书。   “余助理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梁秘书温和地朝我笑笑。   我敷衍:“也没什么事情,随便想想。”   “余助理进展真快,没想到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梁秘书的话充满了打趣的意味。   听到这话,我疑惑,心中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梁秘书吃惊般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说道:“余助理不是昨晚和顾总....我们都知道的。”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梁秘书丝毫不理会我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道:“刚刚和鹿总有没有邀功?余助理希望你早日成功啊,鹿氏集团的命运可系在你身上了呢。”   梁秘书说完,拍了拍愣在原地的我的肩膀,微笑着走开了。为什么?为什么梁秘书会知道顾桉把我带去酒店的事情?   难道说....鹿焓也知道了?   不....不是吧....怪不得刚刚鹿焓的反应过激,原来是生气了,气我在欺骗他....我懊恼地抓抓头发,走进办公室,早知道刚刚就和鹿焓全摊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说谎呢?梁秘书也真是的,故意不提前提醒我吗?   其实就在刚刚,面对鹿焓的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何,我竟然不想让鹿焓知道顾桉带我回酒店的事情,虽然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我还是不想让他知道,我有些看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到底是单纯的不想让鹿焓知道我没有成功把顾桉骗上床而害怕他怪罪我?还是....   根本就是害怕他误会我和顾桉有什么?余夏夏,你到底怎么了?   总裁办公室内。   鹿焓站在原来的位置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紧关的门,他....他刚刚竟然吻了余夏夏?怎....怎么会?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一瞬间失神——   不行!鹿焓告诫自己:清醒一点!你要清醒一点!不要因为她的身上有你自己影子就对她一点点的沉沦,她不属于你!不属于你!清醒一点,她只不过是你的棋子,是你用来达到目的的棋子,不要忘记了你最终的目的——   得到萧氏集团!       ☆、第二章   自从那次鹿焓吻了我之后,我和他的关系就变得僵硬起来,平常除了大大小小的会议必须要碰面之外,鹿焓再也没有把我叫到办公室过,有时候在公司见到对方,我也只是礼节性地问声好,我们两个都不和对方做眼神之间的交流,更别说对话了。   虽然鹿焓现在和我冷战能避免我和他之间的尴尬,但是,对于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这种我和鹿焓之间微妙的关系,我也无法预料,而且现在我无暇顾及鹿焓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顾桉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还是一条让我措手不及的短信:   “夏夏,我们见个面吧,就今晚,好吗?”   我握着手机,手上的力度渐渐加大,指尖渐渐泛白。顾桉他这是沉不住气了?呵呵,我的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看来这场硬仗的结局注定是属于我的胜利啊,顾桉,你的良心真的过意的去吗?凭你对我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一年你真的睡得安稳吗?只要你心中有那么一点点....不,是一丝愧疚,你注定被我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我看了眼时间,离下班时间不远了,于是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出了办公室的门,而不巧的是鹿焓也正在此刻出了门,我们两个的视线不约而同的交织在一起。   我急忙躲闪他的目光,不是我在此刻怂了,而是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时太过灼热,我只能闪躲。“余助理,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啊?”这句话是我和鹿焓冷战期间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不是代表我们之间的冷战结束了?我回答:“顾桉他沉不住气了,主动约我,所以,鹿总是不是应该让我提前下班?”   我们两个都清楚,这次机会来之不易,况且我的任务主要便是使顾桉娶了我后取消和何氏集团的联姻,我在鹿氏上班不过是个幌子而已。鹿焓的眼神在我的身上有一秒的停留,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在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犹豫,然而,只有一秒钟,他的目光重新被平静取而代之,他说道:“晚上早点回家,现在不是你和顾桉在外面过夜的好时机。”   我抿了抿唇,向鹿焓点了点头。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和顾桉在一起面对面共用晚餐,他俊秀的面容似乎还和两年前一样,有足够能让我沦陷的魅力,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在乎了。“约我出来,什么事?”我切下盘子里盛着的一块牛排,放到嘴里细嚼慢咽,装作一副表面上我对和他之间再一次的见面漫不经心。   我感受到对面传来的一抹迟疑,于是再顺水推舟地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补了一句:“恭喜你啊,订婚快乐。”刻意的,我想让顾桉清楚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也想让他能回忆起我和他之间的过去,如果能对我产生一丝丝内疚,那将会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夏夏,你....过得好吗?”   我切牛排的手一顿,握住叉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过得....好吗?呵呵,我的心中被无法言喻的悲伤所笼罩,一股委屈感盈绕心头,可奈何无处倾诉,顾桉啊顾桉,我现在的心情和面对你时的尴尬都是你带给我的,你说,我现在过的....   好吗?   我仰起头迎视顾桉的目光,嘴角是若有若无的苦涩笑意,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还有一项天赋异人的技能——演戏。“顾桉,我,好想你啊。”我的目光灼热地看着对面的人,似乎想从他的眼睛中看向他的内心,可是顾桉对我这句话表现的反应简直滴水不漏,他闪躲我的目光,语气变得沉重:“夏夏,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当做补偿,唯独有两个不行,爱情和....希望。”   “为什么?!”我突然情绪失控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当年一声不响的离开,现在冷漠无情的对待,顾桉!我于你到底是什么?”这句话不是我编好的剧本里的一句话,而是我从始至终疑惑的问题,我想知道它的答案,我于顾桉到底是什么?   顾桉还是没有看我。   眼眶涩涩的,好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或者是....陌生人?   心痛到无法呼吸,或许就是我现在的感受,计划超出我预料的范围,我原本以为在顾桉面前我的心已经冷的像块硬石头,可终究不是,我还是太脆弱了,因为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心中的伤疤就被轻易的撕扯开毫无保留的展现在顾桉面前,我此时能做的补救只有给他留下一个绝望冷漠的背影。   顾桉,我们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既然你不爱我,我就想办法毁了你!鹿焓说过我的任务是让顾桉娶我,从中破坏顾何两家中间的联姻,既然目的只是破坏联姻,那过程是怎样的似乎变得无足轻重了。   之前也许有些许保留,可当残酷的真相展露在我面前时,我对这次的复仇只有全身心的投入,哪怕倾尽一切也要成功!   一回到家中,鹿焓的电话就接踵而至,我按下接听键,还未等我开口就响起他清冷的声音:“怎么这么晚才到家?”不知是不是被顾桉伤的连神智都不清楚了,我略带攻击性地反问:“鹿总该关心的好像不是我回家的时间,而是该关心我有没有得手不是吗?只是可惜了,没那么快,顾桉比我想象的要决绝一些。”我说着说着,心越来越凉,最后开始胡言乱语:“你说我余夏夏到底有哪点不好,为什么总是得不到别人对我的真心,我那么爱他,为什么到头来却不是他的爱,而是他的恨呢?”   “余助理。”冰冷的声音一下子让我清醒了许多,我连忙制止住自己的疯言疯语,头脑冷静下来后,对鹿焓说道:“对不起,鹿总,我失态了。”   “我去找你。”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挂掉电话,独留下“嘀嘀嘀”的声音。我看向手机,不清楚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幻听了,直到门铃声响起,我僵直的身体才恢复了正常,走去开门,竟然真的是鹿焓。   “鹿焓....”我轻轻开口。   鹿焓走进客厅,我关上门后,目光复杂地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刚回到家中我没有开灯,所以直到现在屋内还是黑漆漆的,可是鹿焓的眼睛中像是承载了整片星空,我一眼就能和他对视,鹿焓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对我说了一句我意料之外的话:“余夏夏,你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   “什....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叫做反悔的余地?   鹿焓走到我面前,抚上我的脸颊,对我轻声说道:“怎么办?我改变主意了,你不该入局的,其实没有你,我也会让顾氏集团倒台的,所以....你出局吧。”   “不,不要,鹿焓,不要放弃我,我一定会完成你给我的任务的,求你....”我抓住鹿焓的衣袖,眼里满满的都是恳求。可他无动于衷地说道:“出局吧,否则,你会后悔的。”   “不,我不后悔,鹿焓,求你....”   鹿焓静静地看着我,而我坚持不懈地一直在求他,求他不要让我出局,不要放弃我,鹿焓对我说道:“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你是因为复仇?还是到现在为止还爱着他?”   鹿焓口中的他自然是顾桉。   我....我也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因为之前一直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所以我对这些都没有顾忌,鹿焓,为什么你又一次能直□□的内心?我对他说道:“说不爱是假的,毕竟之前如此刻骨铭心,可是,人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我承认我爱顾桉,但那又如何?难道让我放弃对他的憎恨吗?让我放弃对他的复仇吗?那我爸爸该怎么办?九泉之下的他能瞑目吗?顾桉,他必须付出代价,付出在我身上所做的一切等同的代价!所以,鹿焓,我请求你能不能不要放弃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做一个听话的棋子,我会让你看到我的价值的,好不好?”   我和鹿焓相继对视,他的目光平静如水,丝毫看不出破绽,鹿焓,他的身上有股浑然天成的胜利者姿态,他永远都不会输,这一刻,我深有体会,鹿焓在我耳边说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是你主动入局的,别怪我。”   那一夜我久久不能入眠,不仅是因为家中多了一个男人——鹿焓在客厅的沙发上过夜,还因为我的耳边一直回荡着他对我的忠告,我不能忘记,是我自己主动入局的。    ☆、第三章   自从鹿焓上次找过我之后,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又恢复到之前,虽然不是冷战期间两人相互的不理睬,但是也没有多少交流,不过只有我自己知道,有些东西还是在潜移默化之中改变着。   上次我和顾桉的不欢而散对我来说是个不利的开头,于是我决定先缓和与顾桉之间的关系后,再慢慢进入我自己的计划。我不知道我算不算了解顾桉,总之他这个人在从前是不懂得如何去拒绝对方的,也许现在会或多或少的改变,但我相信如果我以普通朋友这个身份来约他吃饭,他应该会答应我的。   在办公室里,我向顾桉发送了一条短信:晚上有空吗?出来吃个饭吧,就当是朋友的小聚。点击发送后,我就靠在椅背上静候顾桉给我的回信。他的回信比我预想的要快一点,在我发完短信后约二十分钟后他就答应了我的邀约:好,时间和地点。   我发送:Last heart,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我约顾桉的确是别有用心,因为我深知女人是多疑的动物,何安蓓和我之间有过节,如果让她发现我和顾桉在一起独处,难免会想多,毕竟我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顾桉的前女友,任何一个现任女友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前女友用餐都会不好受。顾桉觉得我和他是朋友,好啊,我就让他觉得我和他只是朋友关系,还是最普通的朋友,但我的计划却是,只要让何安蓓误会就行了,我倒要看看,顾桉有多强的口才能让何安蓓信服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这个关系。   望着手机页面顾桉传来的信息:不见不散,我勾起了嘴角。顾桉,真是讽刺啊,三年前你是要向我澄清的对象是乔可,三年后你却是要向何安蓓澄清的对象是我,三年前你就没有解释清楚你和乔可之间的关系,三年后我真的很期待你要向何安蓓怎么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   晚上七点半,我就来到了Last heart选了一处光线极好的座位,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夜景,撑着下巴,静静等候着顾桉。在从前的时候,我和顾桉的约会,基本都是我提出来的,每次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我都是提前到的,然后坐在座位上,一边看着窗外的夜景,一边等待着我的白马王子,顾桉从来没有迟到过,每次都在我们约定的时间内到达。   他起先会问我:“我没有迟到吧?”   我会回答:“是我早到了。”   后来,他看我坐到座位上时,会问:“刚来吗?”   我会说:“是啊,我刚好比你早到一点点。”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刚好对你的爱比你对我的爱要多一点点,所以我永远都会比你早到一点点,这样,会离我们的幸福近一点点。   “你还跟从前一样,习惯早到啊。”顾桉的话语把我远飘的思绪拉了回来,我看着坐在对面熟悉的人,心中不免一阵唏嘘,“你还跟从前一样守时啊。”看着腕上的手表准准指向时间八点钟,我打趣道。   点完晚餐后,顾桉盯了我一会儿,才微笑着对我说道:“我还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无法缓和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有平静坐在一起用晚餐的时刻。”   同样看着他的双眸的我说道:“以后这样的时刻还会有很多,朋友之间就应该多相互来往不是吗?”我刻意加重“朋友”这两个字,令我失望的是,顾桉的双眸只有一秒钟的波澜后就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   他故意无视我话中带刺的行为,说道:“夏夏,我希望你是真的放下了,毕竟我已经订婚了....”   “你放心,我彻底对你死心了。”我抢下他后面要说的话,因为我害怕再听下去,我会露出破绽,我的内心远比我自己想象的要脆弱一些。   顾桉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量我话中的可信度,服务员端上菜后,他才试探性地问道:“对我已经彻底死心了,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正准备端起面前的酒杯,因为顾桉的话我向前伸的手又缩了回来,我没有想到原本只是让顾桉不起疑的话竟让他认为我已经重新有喜欢的人了,可如果这样能让他信服的话,我就算承认了也无关紧要,于是我说道:“对啊,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以为这样就算混过去了,可顾桉紧追不舍地问我:“那人该不会是....鹿总吧?”   我....我真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现在我该怎么解释我和鹿焓之间的关系呢?我没想到只是简单的让顾桉认为我对他已经死心这个事竟能把鹿焓也给牵扯进来,现在我的心乱成一麻,语无伦次地说道:“不是....不是他。”   我害怕顾桉还会继续纠缠地问下去,于是说道:“改天让你认识好吗?”   顾桉的反应挺让我吃惊的,我以为现在多疑的他会对我满是破绽的话进一步追问,我还想到也许他会说:“好,那我们哪天见面?”之类的,可顾桉却说:“不用麻烦。”他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然后说了一句令我的心停跳了一秒钟的话:“我只要知道你没有喜欢上鹿焓就行。”   我很想问:“为什么不能是他?”但我害怕这样会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强忍着疑问。   我切着盘中的牛排,索然无味地咀嚼着,虽然我和顾桉之间没有相互交流了,可是看着他轻松的用餐,我竟然不觉得气氛尴尬,还有点怀念曾经的时光。   顾桉突然举起高脚杯,对我说道:“干杯吧,庆祝我们是朋友。”   我僵硬地端起高脚杯,向他的杯子碰了一下。   庆祝我们是....朋友。   红酒苦涩的汁液流过我的喉咙,就像一簇簇旺盛的火苗灼的我生疼,眼睛突然涩涩的,我怕再坐在这里会哭出来,于是找了一个上洗手间的理由离开顾桉的视线。   顾桉看着我离开,目光暗沉了下去,余夏夏,你还是不擅长说谎,刚才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时,你说你有了,你的语气带着颤抖,好像对自己的答案不肯定,于是我接着问,你喜欢的人是不是鹿焓,你说没有,你的心虚,你目光的飘忽和躲闪不定,让我知道你只是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就如你现在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一样。   余夏夏,但愿我的猜测是错误的,你可千万不要喜欢上鹿焓啊!   打开水龙头,我使劲往脸上扑了扑水,看着镜子中此刻狼狈的自己,我勾起嘲讽的笑容,我开始看不清自己对顾桉的感情了,曾经我可以大方的承认我爱顾桉,非常非常爱他,如果现在还有人问我是不是还爱着他,就算抛开他对我做过的事情,我也不能坦荡的承认我还爱着他。   我不想承认,刚刚顾桉问我喜欢的人是不是鹿焓时,我心脏有一秒的颤动,虽然只有微微的一下,却让我迟疑了,只因为我心中没有确切的答案,但如果非要明确这个答案,我现在对鹿焓的感情真的不能说是喜欢,也许有过心动,但那也只是因为鹿焓现在和我的关系。   人在黑暗的时候,如果突然出现了一抹光,即使它很微弱,也一定会向它狂奔而去,就算后知后觉也许永远都不能抓住那抹光,说不定它会离你越来越远,你也一定会对它残存在你身上的温度有所留恋....   我现在对鹿焓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他就是那抹遥不可及的光,而我就是眷恋他温度的人,他是除了周沫沫以外唯一和我亲近点的人了,所以我会对他有异样的感觉。   我和顾桉一同走出Last heart后,他提出要送我回家的建议,而我笑着说道:“还是算了,我们不顺路,你还是早点回家吧,免得让未婚妻担心。”我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心里却隐隐作痛,就像一千只小蚂蚁在我的心头啃咬,明明难受的要抓狂,可还是要忍着,让眼泪都流到肚子里,流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直到看不见顾桉的车,我才把目光拉回来。   “留恋吗?”突如其来的冰冷声音让我的身躯一震,我回过头,鹿焓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他的目光透露着淡淡的笑意,可我却不觉得他是微笑着的,我无暇去想鹿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开口回答鹿焓的问题:“想留恋,可留不住。”   “啧啧,真爱啊,就算顾桉对你做过多么残忍的事情,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深爱着他,对吗?”鹿焓走到我面前,我垂下头,不敢看他戏谑的眸子,“余夏夏,你不觉得自己真的非常非常——贱吗?”   我双眼无神地点点头,说道:“是啊,我就是很贱啊,三年前就是这样,改不了了。”我的顺从莫名激怒了鹿焓,他捏住我的下巴,逼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他的语气就如冬天的猎猎寒风,带着不可抗拒的侵略深入人的骨髓:“余夏夏,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我劝过你退出,是你自己拒绝的,现在你已经没有后悔的资本了,你只有按着我的计划向前,如果违抗,你将成为我的一枚弃子,弃子的结局一定比你这一年经历惨上无数倍。”   我拍开鹿焓禁锢着我的手,一字一句地回答:“我余夏夏,说、到、做、到,就无需鹿总您操心了!”就算我对顾桉有残余的感情,但那点感情能支撑什么?早就被无边的恨意所淹没了,我现在只是留恋,有些留恋我们的过去而已,我都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了,还有爱人的能力吗?    ☆、第四章   因为今晚鹿焓有应酬,所以我早早就下了班,踱步到车站,我掏出手机向周沫沫发了条短信:“晚上有时间吗?出来聚聚,地方你定。”   天气渐渐凉了起来,马上就要入秋了,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边在手上呼气,边搓着手心,久而久之,感觉不那么凉了,我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周沫沫竟然还没给我回短信,这简直不科学!我一边疑惑着,正想给她打个电话,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我闻声看去——   一男子抱着膝盖,一脸痛苦地躺在地上打滚,他的旁边停靠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极其招摇,从车上走下来一个性感火辣的金发女郎,金色带着亮片的连衣裙刚好包裹住她挺翘的臀部,她踩着一双同样是金色的十二公分高跟鞋走到男人的身边,满脸不屑地看着他。   只一眼,我就大概猜出了情况,那男子多半是碰瓷儿的。   围着他们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我可不想多管闲事,正好我要等的公交车这时也来了,正准备上车,脚步硬生生地被一道声音扯住:“你他妈的别以为是鹿焓的人就如此猖狂,撞了人还有理了?”   我的目光瞬间又转移到那场闹剧上——   女人拨开额前的刘海,我这才看清她的长相是个东方人,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用字正腔圆的中国话向那男子说:“行,开个价吧。”我抿了抿唇,虽然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是我却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男子想了想,开口便是:“五十万!”   旁边的人都唏嘘不已,开始破口大骂那男子不道德,甚至有些人上前想检查他的腿到底有没有问题,我只在一旁静静地旁观,而那女子....我有些惊讶于那女子眼中流露出的光——竟然和鹿焓极其相似,她,到底和鹿焓是什么关系?   女人转过身打开车门,看这要扬长而去的架势我以为她准备离开,没想到临走时她又回过头说道:“钱,我打你卡上,只需闭上你的嘴。”随后,红色法拉利疾驰而去。   众人散去,我依然站在男子不远处,看他爬了起来,或许涉世较浅的人不过以为是常碰瓷儿事件,但从刚开始那男子脱口而出的话中,我猜测,实则并不简单。   首先就是,他们认识。   而那女人所说的:“只需闭上你的嘴!”我想,这男人听到不该听的话了。   男子爬起来后,简单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我以为他是装的,没想到,他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还小声地骂道:“他妈的,幸亏老子命大!”他向我一步步走来,我看清了他的脸——下巴上长了颗黑痣,那男子和我也对上了视线——他竟呆住了,随后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我,这反应也太奇怪了吧,我拉住他的胳膊,想问个究竟,结果刚一碰到他,他就拍开我的手,连忙跑了起来。   我正想追过去,可是手机响了,不得已之下,只好掏出手机接了电话,“喂?”   “夏夏,今晚我没有时间,我们改天约,好吗?”那头传来周沫沫可怜巴巴的声音。   我莞尔:“嗯,没关系的,你忙吧,我们改天约。”   挂下周沫沫的电话,紧接着又进来一个电话,我不耐烦地接起。   “余夏夏,你在哪里?”是鹿焓?   我又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屏幕显示,居然是鹿焓来电话了,我连忙说道:“鹿总·,我正想....”我看了一眼前方,男人早已逃跑了。   “正想什么?”   鹿焓的声音又传来,我看了眼前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没,我正想回家呢,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你怎么现在还没有回家?”   “哦,外面吃饭呢。”我撒谎。   那面迟迟没有传来声音,半晌过后,他才说道:“早点回去。”   鹿焓挂掉电话后,我拿着手机发起了呆。   本来在电话中我想把刚刚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给鹿焓,但是就在刚刚,有一股莫名的情绪阻挠了我。我再没有心思去坐公交车,于是顺着公路旁的人行道魂不守舍地走着,我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为什么那女人要封住男人的嘴?为什么那男人看我的眼神如此奇怪?我认识他吗?我在脑海中仔细回想那男人的脸——粗黑的眉毛,坚毅冷漠的双眸,宽厚的嘴唇,还有下巴上那颗难以让人忘记的黑痣,不管他的长相有多么醒目,可我都不认识他啊。   这还不是最为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些奇怪讯息的矛头都指向了一个人——   鹿焓!      清晨,天刚蒙蒙亮,我早早来到了公司,此时公司里空旷旷的,这个时候,员工应该还在来公司的路上吧。我走进电梯,按下顶楼的数字“77”。本来我想这个时候鹿焓应该还没有来,没想到我在经过他办公室的时候,他的声音飘了出来:“进来。”   我吓了一跳,稳住脚步后,又试探性地靠近门,里面再没传出声音,我怀疑我是不是幻听,犹豫再三后,我推开门把头伸进去看了看,房间里依然没开灯,只有办公桌上的台灯勉强支撑着房间里的光线,鹿焓站在落地窗边,端着一杯红酒。我走了进去,轻轻关上门。   小声说:“鹿总找我有事?”   “最近和顾桉发展的情况怎么样了?”鹿焓说完,转过身,用幽深的目光看着我,我愣了一下,摇摇头,对自己至今的行动并不满意,我和顾桉的发展还是太慢了。   “要抓紧时间了。”   我点点头,又说道:“鹿总还有什么吩咐?”   鹿焓向我一步步地走过来,看着他渐渐走到我的面前,恐惧再一次爬上了我的后背,身体忍不住颤栗了一下,鹿焓对我说道:“昨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   “哦,那时我正在外面吃晚饭呢,真的。”还未等鹿焓的话说完,我连忙接了下去,生怕鹿焓接下来的话会牵扯到什么,只不过说完后,我的目光落在地板上,却还是能感觉到鹿焓那摄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   “你先下去吧。”   我如闻大赦,连忙退出了鹿焓的办公室,站在门外,大口呼吸这新鲜空气。   鹿焓看着紧闭的门,紧紧地抿住了唇。   直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的耳边仍然能回荡着鹿焓的那句话“要抓紧时间了”。我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来临。   上午我收到了一条令我心烦意乱的短信:“中午两点我要去挑婚纱,一起来吗?”,发送人当然是何安蓓了,看来我上次想的那个办法算是成功了一半,起码何安蓓现在已经开始“误会”了。不过她是怎么要到我的手机号的?我嫌恶地看了眼手机,把它扔在了办公桌上,不想搭理这个烦人的女人。切,现在我宁愿是乔可得到顾桉,也不想让何安蓓这个贱人耀武扬威。   心里正气愤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日期,登时愣住了,今天是....   爸爸的忌日!   我望着日期,心里突然有些悲凉,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今天居然就是爸爸的忌日了,我闭上眼睛,内心的情感交错,纵使万分惆怅,但我还是狠下心在手机上敲打出一行字:今天是我爸爸的忌日,和我一起来,好不好?我在陵园等你。发给顾桉后,我长吁了一口气。   我不想让顾桉出现在爸爸的面前,可我没有更好的理由去约顾桉出来,这场和何安蓓的仗我必须要赢!   我立刻向鹿焓请了假,搭上出租车就来到了陵园,我觉得此刻的我真的有些疯狂了,为了看到何安蓓那张被气得绿油油的脸,我居然利用了“去祭拜爸爸”这个理由!坐在出租车上,我握紧了手机,但是我不能回头,因为我不能输,爸爸,你别怪我,我都是为了给你报仇,为了尽早让顾氏集团倒闭!我一遍遍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可是我太自信力,我到底是高估了顾桉对我残存的感情还是高估了顾桉为了报复而对我虚情假意的态度,总之,我太自信了,自信过头了,我静静的站在爸爸的墓碑前,夜色已经降临,管理陵园的老先生催了我好几次。   出了陵园后,搭上出租车,从车窗外看着璀璨的霓虹灯,我凄凉一笑,原来不是我高估了顾桉对我的感情,而是我低估了自己对顾桉的爱,是我自认为对他的恨意铺天盖地,足以淹没对他的爱,可我现在才发现,我对他的爱太深沉了,是多年的积淀,纵使他离开我多年,可他在我心里长了根,我知道终有一天就算是长在我心里的根也会腐烂,但是离那一天到底还有多久?   在这期间我该怎么办?   鹿氏集团总部。   “回来了?”鹿焓浅笑,看着眼前的金发女人,那女人靠在鹿焓的办公桌旁,正用鲜红的唇彩涂抹唇瓣,她打趣道:“怎么样?萧魂那女人还在纠缠你?”   鹿焓不屑道:“哼!差不多快了,这世上马上不会再有萧魂这个人了。”   “是吗?可就算你让顾、何氏公司破产,萧魂会把这两条大鱼全让给你?”   鹿焓抬起眼眸看向金发女人,冷漠地说道:“她会的,因为她那时根本无暇顾及我。”   “啧啧,好歹萧魂和你也有过露水情缘,而且人家也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居然狠得下心?你们男人真可怕!”金发女人说道。   鹿焓勾起唇角:“你懂我的,我只在乎鹿氏今后的发展,对我有利的是我的棋子,不利的便是障碍,为了鹿氏集团,只能除掉一切阻挡我的障碍。”   金发女人心中一凛,眼眸中迅速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是毒蛇吐出信子时的那种光芒,但是她嘴上还是说道:“行,我知道了,既然你有这个决心,我肯定会全力配合你的,我亲爱的表弟!” ☆、第五章   我总是喜欢意气用事,当我不顾保安的阻挡冲进顾氏集团并点名要找顾桉时,我就闯了个大祸,哦不!当然对某些人来说是有利的,例如和顾氏集团对立的鹿氏集团和萧氏集团。可对我来说,就如同真正的世界末日,顾桉从办公室出来见我了,可我清楚地看见他眼底的失望,我的心沉到谷底。   他对我说:“余夏夏,请你别再打乱我的生活。”顾桉这是要把我从他的世界中剔除吗?   其实现实中有很多无奈,比如说我恨顾桉,我的目的是让顾氏破产,可我的无奈便是我深爱着顾桉,我忘不了他,如果再给我次机会,我会选择包容乔可而赢得顾桉的好感,我只用等待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嫁给他,穿上他为我买的婚纱,而不是何安蓓坐收渔翁之利。   现实就是这么可怕,新闻很快就报道下来,大标题“顾氏继承人为利益狠心抛弃前女友”,呵,这么露骨的标题,我一看就知道是鹿氏做了手脚,鹿焓他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打击到顾氏集团的机会啊。我坐在家中,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中的新闻,此时我都可以想象到鹿焓会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微笑,毕竟这次新闻让顾氏集团的股票跌了好几个百分点。   我躺在沙发上,心里无限惆怅。   我再次去上班时,竟然在鹿氏总部的电梯前遇见了那个上次我在车站时见到的女人,更让我吃惊的是,她刚从电梯上下来一见到我,我们四目相对时,她便径直向我走过来,开口就是邀我去公司旁的咖啡馆小坐,当然我的内心和嘴巴都是拒绝的:“不好意思,我现在是上班时间。”   金发女人听到我的话后,眼神充满玩味地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遍,才说道:“放心好了,我带你出去,阿焓是不会说什么的。”   我垂下眼睑,沉默不语。那句阿焓,令我的内心莫名有些添堵。   金发女子见我沉默,竟直接拉起我的手,把我拽出了鹿氏集团的大门,我挣扎了几下,她的手劲很大,最后只好随她了。   坐到咖啡馆的包厢里,她开门见山地说道:“怎么?不意外我的身份吗?”   我盯着咖啡的目光在这时转移到她的身上,我不是不关心她的身份,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得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让是否是未知的敌人先着急,这是鹿焓带我去应酬的时候教我的,但是他这招教我是想让我用在和别人谈生意上面,现在倒被我学以致用怎么套别人的话了。   她看着我勾起红唇说道:“OH!Honey!别紧张,看来跟在阿焓身边久了,总是戒备心这么重。你好,我叫鹿绮丝,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陆?不,不对!难道是....我瞪大了双眼,难道是鹿?我脱口而出:“您是鹿总的堂姐?”   鹿绮丝点点头说道:“难道我不像吗?”   其实不难猜出,鹿老爷子年轻时先有一个女儿,但鹿家有很严重的重男轻女的现象,所以鹿绮丝的妈妈鹿卿并不得宠,之后,鹿卿下嫁给一个写书的作家,逼的鹿老爷子和她断绝关系,虽然事隔多年,但就算是现在也有很多人都知道当年这件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我是回国后听爸爸讲述的,我倒很欣赏鹿卿,觉得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可是就算如此鹿卿也逃不过悲惨的命运,她诞下鹿绮丝之后便难产而死,他的丈夫也抑郁而终,而鹿绮丝毕竟也是鹿老爷子的亲外孙女儿,鹿老爷子就算再讨厌鹿卿和鹿绮丝,但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还是把鹿绮丝重新接回了鹿家,并改姓为鹿,可她日子并不好过,在鹿家遭受白眼,满十岁时就被送出国外了。   说起来,鹿绮丝真的挺可怜的。   而鹿焓的情况和他堂姐可就大相径庭了,鹿焓的爸爸鹿景程可是鹿老爷子老来得子,自然是十分宠爱,而鹿景程不负众望成为了一个极具才能的人,我听爸爸说,鹿景程是个谦逊、低调,但做事风格果敢大胆的男人,他娶了L市大财阀的女儿,事业上功成名就,爱情上顺风顺水,鹿氏集团一下子成为当时风靡一时的话题,在全球各地都有它的足迹,鹿焓的出身更是喜上加喜,从小便生活优越,还继承了他爸爸身上的优良基因,但可惜没继承他爸爸的好性格,真不知道鹿焓这脾气到底是随谁?   我抿了口咖啡,进入正题:“那你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鹿绮丝浅笑:“你觉得鹿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鹿绮丝的这个问题我挑了挑眉,心中暗想:看来她是有意要转移话题了?只不过至于鹿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的确让我沉思了,因为我也摸不清楚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一次见到他,觉得他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大boss,再到后面觉得他是一个即使身负重任也依然负责任的人。也许我以前不知道,但是进了公司之后,才了解了很多情况,比如说鹿氏集团发展的前景。虽说鹿氏集团在前几年业绩一直迅速飞升,在鹿景程任执行总裁时,鹿氏集团几乎无人能匹敌,但是自从鹿老爷子去世后,鹿景程抑郁寡欢,听说染上了一种怪病,不久就撒手人寰了,而他的妻子竟然也随之殉情了?于是鹿焓在他二十岁接手了鹿氏集团,成为了执行总裁。   虽然鹿焓年纪轻轻,但是听说在他的管理下,鹿氏集团并没有一蹶不振,反倒蒸蒸日上。但是....我皱了皱眉头,想到了梁秘书曾经对我说过,鹿氏集团虽然在奢侈品行业中遥遥领先,但是近几年中奢侈品在市场上逐渐处于略势地位,因为奢侈品在现在人们的生活中已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所以表面光鲜亮丽的鹿氏集团其实前景一片茫然,而鹿焓不得不和萧氏集团合作,在房地产行业和影视传媒中开拓一片天地,但说来轻巧,实际做来却需要时间。梁秘书说过,鹿氏集团和萧氏集团如果一直合作,倒是可以长久发展,只不过....梁秘书说到这里就给我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意思是让我自己体会,但是我到至今都没有体会到其中的含义。   我想了想才说道:“鹿焓....他是一个很让人心疼的人....”真的,鹿焓很需要被人去心疼,因为鹿氏集团是一个有上千家子公司的集团,而鹿焓不过才二十五六,却要肩负如此重任,别人只能看到他在人前的高不可攀,却不知晓他背后的艰辛。一想到每次下班,都能看见总裁办公室传来的淡淡光影,心就不可抑制地抽痛起来,鹿焓难道不是一个很让人心疼的人吗?   鹿绮丝对我的回答却大笑起来:“余小姐,我倒觉得你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啊,听你这么一说,看来你对阿焓有点儿意思啊。”   我脸一红,连忙摆摆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以一个下属的身份说话。”   鹿绮丝托着下巴,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不得不说她这个样子真的性感又漂亮,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她说道:“是吗?不过,你说的没错,阿焓的确挺可怜的,比我可怜的多了。”   我疑惑。   鹿绮丝说道:“你知道吗?我们鹿家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认准的东西绝对不会轻易改变,除非山穷水尽,否则我们会一直坚定不移。我妈妈,我,还有阿焓就是最鲜明的例子,而阿焓的爸爸秉承“儿女情长会使人做事不够果断理智”的理念,所以始终没遇上爱的人,不过遇上了在他生命中对的人,也就是阿焓的妈妈。阿焓遇上了他爱的人,只不过却不是他生命中对的人。”   我的眼睛中划过淡淡的一抹讶异,鹿焓有爱的人?   鹿绮丝继续说道:“因为阿焓是鹿家最重要的继承人,所以他并没有接受国内教育,而是全封闭式的自主教育,他很早就学完了十六七岁孩子要学的知识,然后开始学习金融管理,并且还有社交。阿焓在小时候有一个比他大两岁的青梅,那是阿焓在童年时唯一的朋友,那女孩我只见过一次,第一印象就是她是一个拥有全天下笑容最甜的女孩子,她叫潘玥如。”   潘玥如?对于这个名字我完全没有印象,看来就算是一直在鹿焓身边工作的梁秘书都不知道这个人,而鹿焓也从未提起过,这个人一定是鹿焓心底里的那个人吧。   “不过潘玥如的出身只是个鹿焓其中一个家教老师的女儿,鹿家不会允许这种出身低微的人进家门的,就像当年我爸爸一样....”说到这里,鹿绮丝的眼中闪过淡淡的一抹忧伤,“至于鹿焓和潘玥如的结果我也不知道,因为那时我被送出了国外,不过听说后来潘玥如去了美国,鹿焓再也没有见过她。”   原来,潘玥如已经去了美国了。    ☆、第六章   既然鹿绮丝已经讲完了鹿焓的童年,我当然也有我的疑问,我问道:“鹿小姐,可否方便告诉我那次车祸时,那男人是谁吗?”   鹿绮丝惊讶:“那日你在现场?”   我回答:“那时我刚下班,正好碰上。”   鹿绮丝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不认识他,开车时不小心撞上了。”   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可那日你和那男子的对话明显表明你和他认识啊。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可能见兜不住了,于是鹿绮丝说道:“也没多大点儿事儿,就是内部出了间谍,被我逮个正着,怎么了?这事儿对你很重要吗?”   我当然不可能相信鹿绮丝的话,但我也不会暴露自己的目的,既然问下去也不会知道我想要的答案,而且我现在还不清楚鹿绮丝是敌是友,于是我答道:“原来如此,我想也应该是这样的。”我浅笑。   和鹿绮丝告别后,我回到公司,鹿焓把我叫了过去。   “看来你和我那位可亲的堂姐聊得不错,都聊了些什么?”鹿焓的声音中难得有一丝愉悦,令我很惊讶。   我如实回答:“嗯....我们聊了一些你的过去。”   “我的过去?”鹿焓放下办公的笔,坐直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哪些过去?”   我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答道:“一个叫潘玥如的女孩。”我抬头看向他时,清楚地捕捉到鹿焓眼底闪过的受伤,但他掩饰的很快,又归为一片平静。   有的人活着挺累的,他们善于伪装,就算难过也要戴着面具装下去,所以往往我们肉眼看到的东西反倒是不真实的,我不懂,鹿焓明明因为潘玥如的离去而伤心的想哭,但理智却告诉他要微笑。潘玥如,我想那是长在鹿焓身上的刺,拔不掉,因为只要轻轻动一下它,周围的皮肤都会痛,就像我的顾桉一样。   “鹿总....”   “你下去吧。”鹿焓打断了我即将要说下去的话,我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上了,乖乖地退了出去,因为我突然明白像鹿焓这样的人不需要别人安慰的话语,这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挖苦和讽刺。      Last Heart包厢内。   “你说鹿绮丝?”萧魂撑着下巴,看着鹿焓问道。   “对,任何意外事故都行,一个星期内让鹿绮丝消失。”鹿焓的眼眸中不带一丝感情。   虽然不是亲姐姐,却是鹿焓唯一在世的亲人,萧魂不禁咂舌,眼前这个男人该有多么狠辣啊,竟然对亲人都能下此毒手!但....不管如何,她都不可自拔的爱上了这个男人,不是吗?她无法拒绝他的所有要求,所以萧魂爽快地回答:“好,交给我吧。”   “辛苦你了。”鹿焓握住萧魂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轻轻摩挲。   “不过,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至鹿绮丝于死地吗?”萧魂小心翼翼地开口,毕竟鹿焓并不喜欢多嘴的人,她生怕触到了鹿焓的逆鳞,惹他不高兴。   鹿焓轻轻一笑,说道:“鹿绮丝的目的是想毁掉鹿氏,我不知道她这次突然回来的计划,但是绝对不能留这个女人,况且,当年的事情,她也有参加,我可不希望她到时候走漏风声,对鹿氏不利,我不能让一切对鹿氏集团有威胁的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萧魂眼神一暗,心想,鹿绮丝想毁掉鹿氏的这个理由恐怕只是个幌子,毕竟她的势力怎么可能大到鹿焓的范围之外,而鹿焓真正想除掉鹿绮丝的缘由估计是她参与了当年的事情吧,鹿焓,你这点儿心思我怎么可能不清楚,看来你真的很重视余夏夏这个女人啊。   萧魂虽然心中这样想着,但是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她浅笑说道:“嗯,对你有威胁的人也就是对我有威胁的人,我会帮你铲除障碍的。”没办法,就算知道你的别有用心,我也一样为你肝脑涂地。      我捧着一束爸爸生前喜爱的银星马蹄莲来到寂静的陵园中,银星马蹄莲其实原本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花,而妈妈去世后,爸爸就对这种马蹄兰情有独钟,他说过,在银星马蹄兰的身上能看到妈妈的影子。   马蹄兰,姿态高贵,香味馥郁,洁白淡雅,令人心旷神怡,但夹带着的忧伤盈绕人心中。   没想到,爸爸的墓碑前竟还站着一个人——那个熟悉的背影。   “顾桉,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见顾桉站在爸爸的墓碑前,我此时心里是矛盾的,爸爸的死和顾桉有关,按说我现在的反应应该是把手中的马蹄兰砸到顾桉身上,但我并没有,因为在顾桉面前,我还是那个“一无所知”的人,我不能把情绪表现出来。可真的如此吗?就算顾桉已经知道我了解了全部真相,就算我现在不能再伪装了,恐怕我也做不到伤害顾桉的事情。我的眼眶不自知地红了。   顾桉没有转过身,而是静静地站在爸爸的墓碑前,就像一个不会运动的木头人,我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鼓起勇气走到了顾桉的前方,顾桉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我的眼前恍若又回到从前的时候,顾桉仍然站在不远处,等着我....   为什么事情的结局要演变成这个样子?   我扔下马蹄兰,上前抱住顾桉,哽咽着说道:“顾桉,我可以放下一切,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顾桉无动于衷,我抱他抱得更紧了,“求你了,别离开我,只要你同意,我们离开这座城市,顾桉!你敢说你从来没爱过我吗?”   我感觉到他的身躯有一瞬间的僵硬。   “顾桉,如果你现在说你从没爱过我,那我认栽,我不会再纠缠你,好不....”   “别说了!”顾桉睁开眼睛,把我推开,“余夏夏,我不敢承认我没爱过你,但是,至少现在我清楚该做什么,我不可能娶你的,鹿焓不可能没有告诉过你,是我害你爸爸的公司破产的,是我把他逼死的,这样的我,你还爱吗?”   我站在原地,不敢相信顾桉竟然承认了这一切。   “余夏夏,你够了!你不觉得自己现在很卑贱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顾桉一把把我推到地上,转身就走,我呆在原地,执拗地不肯起身。   其实当自己觉得可以放弃的时候,真的是自己该放弃的时候了,可我中毒太深,你又不肯给我解药,让我如何放手?顾桉,为什么你不肯回头看看我?我一直在坚持这段看不见尽头的感情,我一直在坚持着,一直在等你,一直还爱着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回头看看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真的是我的刁钻任性让老天带给我的惩罚吗?   天空中的云朵渐渐密集起来,压抑的有些难受,我仍旧坐在地上,因为只有地面上的冰凉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感觉到没有因顾桉的狠心而停止的心跳,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我固执地昂起脑袋,让已经开始落下的雨点打湿我的睫毛、脸颊、头发,直至我的全身都被雨水打湿,我扭头看了看伫立的墓碑,上面是爸爸的照片,我踉跄地起身,走到墓碑前,抱着它,就像曾经爸爸把我拥入怀中,抚平我所有的委屈。   黑色的劳斯莱斯悄无声息地停在陵墓的公路旁,梁秘书从后视镜中看见坐在后座的鹿焓一脸冰冷,问道:“鹿总,我们要下去接一下余助理吗?”后座没有传来回答的声音,却传来车门被打开的声音,梁秘书见状,连忙拿上伞跟了上去,鹿焓却在正准备过去时,看见远方已经有人冲了过去,他停住脚步,沉思了一下,又重新返回,坐回到车里,而梁秘书看见眼前的形势,左右踌躇了一下,也收回伞,跟着鹿焓坐回车里。   因为在雨中淋的太久,我有气无力地靠在墓碑旁,眼前已模糊一片,我感觉有人向我跑来,抱住了我,我不禁喃呢出一个名字,顾桉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敢相信从我嘴里听到的两个字竟是鹿焓,他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我隐约感觉到抱我的人把我抱得更紧了,使我冰冷的身体变得温暖了许多,可是,我还是没有看清....我的意识更加薄弱了。   “鹿总....”梁秘书犹豫再三后,还是开口道:“我们要不要....”   “走吧,回公司。”鹿焓靠在后座,闭上了眼睛。 ☆、第七章   我是在晚上的时候清醒过来的,入眼便是周围陌生的一切,有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家具,唯一令我觉得熟悉的是房间里淡淡的薄荷香,那是我绝对不会忘记的味道。   我强撑起疲惫的身体,脑袋中的眩晕感愈加强烈,感觉世界都要天崩地裂了。果然,我在捂着脑袋痛苦的时候,顾桉端着一碗姜汤坐在了我的身边,耳边是他温润的声音,使我的脑袋不再那么疼了:“夏夏,你并没有必要折磨自己。”   我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可我没你狠,做不到断的这么干净。”我没有接过顾桉手里的姜汤,因为我讨厌生姜的味道,我怕它会辣到我流眼泪,顾桉见我别扭地转过头,于是他把姜汤放到床头柜上。   “说吧,你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听到顾桉的话,我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你、娶、我,你娶吗?”我昂起下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就是不想在顾桉面前放低自己的姿态,即使现在的我有多么不堪。   顾桉冷下脸来,语气也生硬许多:“余夏夏,你可不可以别这么无理取闹,我们分手好多年了,你为什么非要继续这么执拗?难道你不累吗?”   “分手好几年?”我冷笑,“我们什么时候正式分手过?你一声不响地走人,洒脱离开,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知道我这几年怎么度过的吗?你报复我,整垮我余氏集团,你带着目的接近我,可是呢,我明明知道,明明全部都知道,但是我还是爱你,还是不肯伤害你,顾桉!你知不知道我的无奈,我的绝望!”我近乎嘶吼般说出这些话,没有顾桉的这些日子,真的就只剩下黑暗了。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目光落向床沿。   “顾桉....”我向他靠近,“你知道吗?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定我今后的人生中必须都是你,我从来不相信命运,但我却相信命运给我安排的你,不管我们当年发生过什么,但是我都愿意放弃、愿意抛弃、愿意忘记,所以,这次,别把我推开,好吗?”我抱住顾桉,感受他的体温。   顾桉真的没有把我推开,任由我抱着他,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眼泪不知何时已打湿了他的衣领,我最后哭出了声,因为顾桉他抱住了我。   此时此刻我心里的庆幸与内疚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你知道吗?人在黑暗中呆久了,就感受不到温度了,顾桉,谢谢你让我在黑暗中度过了这么久,不然我自己都会被我自己所说的这些话感动,顾桉,我骗了你,你知道吗?我放不下,放不下过去,可我也不甘心,不甘心没有得到过你,所以我自私了一把,鹿焓利用我得到顾氏集团,而我却利用他嫁给你,这样的话,我既能得到你,又报仇了,虽然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坏、很坏,比以前刁钻任性的自己还要坏,可是怎么办呢?都是你把我推向深渊,让我万劫不复,所以,是不是该轮到你付出这一切的代价了呢?   顾桉的吻先落在了我的耳垂,我闭上眼睛,陷入在他温柔的怀抱中,他的吻紧接着又落在了我的嘴唇,舌尖在我的唇齿间流连,辗转舔舐,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刚和顾桉谈恋爱的时候,他也是如此温柔。那个时候,我和顾桉最亲密的接触也只是亲吻彼此,顾桉说过要把我最美好的初次留到新婚之夜。   不过,他食言了。   他的手指解开我衣服的纽扣,吻顺势而下,在我的脖颈和锁骨上留下暧昧的吻痕,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然心里有点儿害怕了,可是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我抱住顾桉,和他缓缓躺在了大床上....      “鹿总,已经很晚了。”梁秘书这已经是第三次跑进总裁办公室内,提醒站在窗边的鹿焓。   “出去!”鹿焓握着酒杯,尾音中带着些醉意。   “鹿总....”梁秘书欲言又止,但碍于这时鹿焓的心情不是很好,最终无奈地退出了总裁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听到杯子被砸碎的声音,梁秘书叹了口气,不懂得为什么鹿总总是要逼迫自己而不是顺他自己的心意。   鹿焓靠到椅背上,颓丧地看着天花板,地面上倒着威士忌的空酒瓶。   是不是他哪里做错了?以前,他深爱着潘玥如,可最后他的爱却使她离开了自己,他开始封闭自己的感情,一门心思只为鹿氏集团。现在余夏夏出现了,她明明只是一颗利之则用、废之则弃的棋子而已,为他铺就成功道路上的其中一个垫脚石而已,鹿焓,你到底在后悔什么?到底在不甘什么?   鹿焓痛苦地趴在桌子上。   漆黑的夜笼罩这座繁华的城市,可即使有霓虹灯装点,没有月光的城市也毫无生机。      次日,西郊。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鹿绮丝看着坐在红色的法拉利车里的女人,墨镜下的红唇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而萧魂却看着鹿绮丝狼狈的趴在法拉利的车头前,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车旁边还有很多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   “啧啧,真是辆名贵的豪车啊,LaFerrari!恐怕如果没有鹿焓,你也付不起这辆车的价格?看来,这几年在国外你还真是没少花鹿焓的钱。”   鹿绮丝抿唇不语。   萧魂继续说道:“鹿绮丝,你知道吗?本来我是想随便找个人把你拖到荒郊野外,悄无声息地干掉你,可是,我觉得只有亲手把你解决掉更能大快人心,谁让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呢?”   鹿绮丝吼道:“萧魂!你敢动我,鹿焓不会放过你的!”   萧魂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笑的不亦乐乎:“鹿绮丝,你说你是不是真的很傻?我这么爱鹿焓,怎么可能干出他不乐意的事情呢?杀你的决定就是鹿焓提出来的,怎么样?满意了吗?”   这句话无疑是给鹿绮丝当头一击,她呆滞地看着前方的地面,喃喃自语:“是鹿焓?怎么可能?我可是他堂姐,这怎么可能?”   萧魂似乎很满意鹿绮丝现在的表情,她的笑意更深:“你应该了解他,鹿焓眼里容不得沙子,任何背叛他的人,下场都是死!很明显,你也不例外,鹿绮丝,想想这几年你做过的事情,哪件不是对鹿氏集团声誉有损的事情?鹿焓能把你留到回国,让你看看你以前的故土,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好好再抬头看看这片天空吧,因为你这种人,死后只可能是下!地!狱!”萧魂把脚放到油门上,一脚踩下....   几秒后,地上一片鲜红。   萧魂打开车门,下来看着前方再也不会动弹的人,勾起残忍的笑容说道:“鹿绮丝,你要是能安分守己一点儿,说不定现在还能逍遥的大肆挥霍呢,一个女人,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比较好。”   萧魂拿出手机,按下几个键后,满意地笑了笑,收起手机,重新坐回到跑车中,扬长而去,离开西郊。   与此同时,鹿焓接到萧魂的短信后,扬起嘴角。   “鹿总?鹿总?”我刚进到办公室就看见鹿焓突然莫名其妙地盯着手机笑了,这个画面顿时显得很诡异....   “有事吗?”鹿焓放下手机,这才看向我。   我更加疑惑:“鹿总,不是您找我的吗?”   “哦,对!”鹿焓像是才反应过来,走到我身边说道:“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还....还没有....”我迷茫地摇了摇脑袋,“要不我现在看?”   鹿焓的眼底染上一层笑意,似乎心情不错,他说道:“恭喜你。”   什么?我盯着他扬起的嘴角,心中似乎感到有一丝不详。   “顾氏集团和何氏公司解除联姻。”鹿焓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句话,但它却好似化成了一个巨大的石头砸向了我....   顾桉和何安蓓解除婚约了?   鹿焓似乎料到了我的反应,他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说道:“这几天就不要到处走动了,下午回到家里好好休息。”鹿焓突然靠近我的耳朵,在我耳边说道:“我会看监控的。”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很突兀地响了起来,我尴尬地拉开了自己和鹿焓的距离,拿出手机,看了看,而这一看,我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下午来民政局,我们结婚吧。——顾桉。”    ☆、第一章   十八岁那年夏天,我不顾爸爸的反对毅然决然地从美国回到了中国,因为妈妈在生下我时难产而死,所以爸爸对我是百般疼爱和放纵,因此我这次任性地回国爸爸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把我安排进了A大学习。   在A大的迎新会上我是第一次见到顾桉,当时他作为新生代表上台讲话,而我那时在座位上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过来,一睁眼,台上站着的男生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身穿一件白色衬衫,整个人干净的就像张白纸一般,不,是天使,他的眼睛不含一丝杂质,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生的气质是那么超凡脱俗。   在国外待久了,我就没有一个女生该有的矜持,联谊舞会上,我大胆地走到他身边搭讪:“帅哥,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们可以交个朋友。”男生愣了一下,随后白皙的脸颊上顿时飞上了两朵红云,他害羞地低下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顾桉。”   顾桉?我满意地点点头说:“我想邀请你跳支舞,可以吗?”   顾桉的眼睛中闪了闪光芒,不容他拒绝,我就挽住他的胳膊,笑靥如花的把他拉进舞池。顾桉没办法,只好握拳搂住我的腰,我故意与他另一只手十指相扣,他起初还有些挣扎,但在我的逼迫下,只好无奈的接受了我不要脸的行为。   我看着他顺从的模样,心中丝毫没有罪恶感,当时的余夏夏仿佛就觉得所有的人应该服从她一样,因为她骄傲,她优秀,她有这个资本。   我继续和他搭话:“你有女朋友吗?”   顾桉没有开口回答我,而是红着脸向我摇摇头。   我突然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向他凑近,顾桉的脸颊更红了,整个人变得惊慌失措,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他想把我推开,但让我发笑的是,他的手不知道该放到我哪个部位把我推开,这么纯洁的男孩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僵持不下,反倒让我趁机更清楚地看见他俊美的面容。   顾桉抿了抿唇,依旧很小声地说:“同学,可以把手放下来吗?”   “偏不!”我更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和他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近,我似乎听见他因紧张变得急促的呼吸声,勾唇一笑,我带着强势的口吻说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叫余、夏、夏。”   果真,这个名字一直尾随于顾桉今后的生活中。   因为余家的势力,我在学校可谓是春风得意,无数女生都主动和我交朋友,无数男生都对我发出浪漫的告白,走到哪儿都是一呼百应,那时的余夏夏也真是傻,不知道那些人所谓的真心不过都是想巴结余家而已。   但能让余家如此重视的大小姐也不太可能是个草包,小时候我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奖项拿到手软,现在的自己更是A大的高材生,我的家族、智商和美貌顿时让我在A大名声大噪。   可这些对我来说,除了能填满我可笑的虚荣心,也没什么用,我真正在意的只有一个人——顾桉。自从舞会上的一见钟情后,我更是对他念念不忘。   从小无拘无束惯了,有时候逃课都是家常便饭,时不时就把周沫沫约到校外的泡吧中喝杯奶茶聊聊天,从前在美国我最喜欢喝香芋味的奶茶,但当我打听到顾桉惯喝的口味是布丁味后我连忙换了自己的taste,也开始适应布丁奶茶了。   “诶,最近听说你迷上隔壁班的顾桉了,什么情况啊,姐们?”周沫沫不喜欢喝奶茶,她只喜欢喝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黑咖啡,我看着她杯子里黑乎乎的液体,全身就瘆得慌,而她却悠然自得的拿起咖啡杯小口小口地抿着,似乎很享受。   “还能什么情况啊,追呗。”我拿着镜子,给自己补妆。   周沫沫愣了一下,随后像是被点到笑穴一般疯狂地大笑:“余夏夏,你....你是不是....哈哈哈,你是不是抽风了?好好好,既然你愿意,随你吧,姐支持你,祝你早日和那哥们修成正果,哎呦喂,笑死我了,哈哈哈!”   因为她的笑声惊扰到四周的人都向我们看来,所以我连忙制止:“行了,你别笑了,注意点形象,成不?”没想到周沫沫听到我说完笑的更凶了:“我说余大小姐,你今天是不是忘吃药了,居然说让我注意形象?!“   “咱能正常点不?说正经的,我这还是第一次追男生呢,平常都是别人追我,你说我是主动一点呢?还是——主动一点呢?还是——主动一点呢?”我拖长着音问周沫沫,意思表达的很明显,就是希望她能给我出出主意,而这主意当然是帮我怎样主动去追顾桉的方法,像我这个性格的女生遇到心仪的男生怎么可能按兵不动?   “行行行,我的好姐们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男生,我怎么可能不帮忙,说吧,你是只想和他单纯的交往呢?还是发生点关系呢?如果是第一种,你可以展开疯狂式的狂轰滥炸和死缠烂打,天天去男生宿舍门口堵他,烦死他,逼他和你在一起。如果是第二种,那就简单多了,要不就霸王硬上弓,要不就把他灌醉拖到酒店,到时候还不怕他跟你在一起?”周沫沫贼兮兮地冲我傻笑,我简直是服了她的脑洞。   我现在很想把奶茶扔到她身上去:“我说周沫沫,你这都出的什么馊主意,姐姐我像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像顾桉这!么纯洁、这!么美好、这!么乖巧....”   “哎哎哎,口水,注意口水,瞧你那花痴的模样。”   正说的起劲,周沫沫打断了我说的话,我丢给她一个白眼说道:“总之,如果我采用了你说的第二种方法,我觉得顾桉有可能第二天起床会....”   我向周沫沫丢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立马会意:“我懂,顾桉那种乖巧的男孩子,被你这个女魔头缠上,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遭的什么罪啊,真是....”   “呸呸呸!”我立马打断周沫沫即将要损我的话,“是不是我姐们?瞧你说的,好像我多么差劲,多么配不上人家似的,我不就是家里有点钱、长得又美丽大方一点、性格率真爽朗一点、还聪明能干一点,这这这怪我吗?”   “余夏夏,今天我才真正的见识到什么叫脸皮厚则刀枪不入,你就是典型的例子。”周沫沫睁大眼睛,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我。   我才不理她,她这种从小就被父母娇生惯养在家中的温室花朵,哪能跟我这个从小被放养在国外自由自在的人相比呢,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不理她不理她!   不过——   周沫沫虽然刚刚给我出的主意是馊了一点,但是不能全盘否认,仔细想想,如果采用的话倒是挺管用的,当然我是说她的第一种方法,我要追一个男生很容易,凭借的就是姐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和锲而不舍的精神,姐这么优秀就不信搞不定一个顾桉!大不了实施第二种方法,直接把他拐上床。   我喜滋滋地喝着杯子中的布丁奶茶,越喝越甜蜜。   当时的余夏夏无忧无虑,虽然情商不够高,看不穿人类的本性,但是贵在她洒脱,拿得起放得下,真是令人羡慕啊。    ☆、第二章   我买通了顾桉身边的朋友,让他们帮我盯着点顾桉,并把他的行程安排都告诉我,所以我精准地掌握了顾桉的出没时间和出没地点。今天下午五点钟我就等到男生宿舍门口,因为顾桉再过十几分钟就会下课回宿舍,到时候我就在宿舍门口深情告白,就算被人拒绝,起码让大家都知道顾桉是余家大小姐的,看谁还敢动他。   果不其然,等了没一会儿我远远地就看见顾桉和他的几个好哥们走了过来,我连忙拿出镜子,照照自己的妆有没有花,头发有没有乱,一切妥当后,我扬起了我认为最甜美的微笑,看向已经走近的顾桉。   顾桉看到我略有些吃惊,不等他开口说话,我就向他扑了过去,环住他的脖子嗲声嗲气地说道:“顾桉,人家等你好久,等的脚都酸了。”我整个人挂在顾桉身上,他身边的几个哥们连忙退了几步,在他身后捂唇偷笑,而顾桉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哥们给背叛了,傻乎乎地看着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好像等着我对他继续进行犯罪时,我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脸上印下一吻,然后看着他满足地舔舔嘴唇,像是一只刚刚偷腥完的猫咪。“顾桉,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好不好,我给你三秒钟考虑时间....”   “不行!”   为什么他这次反应这么快?我苦恼地看着他一脸“这事儿没商量”的表情,心情不禁有些失落,本来我想给他三秒钟考虑的时间,不回答的话就算默认了,没想到顾桉竟这么干脆利索地拒绝了我,看来他是真的....   太草率了!   没错!就是太草率了,不经过大脑思考就断然拒绝了我,只能说明他这是冲动的行为,他一定对我有点儿意思,不然不可能拒绝的这么快,就是害怕下一秒会因为冲动而无可救药地爱上我,我知道姐的魅力一向很大,于是我对他的拒绝不怒反笑,环住他脖子的手渐渐松开,一点点向下,娇滴滴地用手指在他胸前打着转儿....这时,顾桉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狠狠地甩开,我没有料到他的举动,一下子猝不及防地倒退了几步,顾桉看都没看我一眼向男生宿舍走了进去。   他身后的几个好哥们在我愣神的期间也跟着他走了进去,我反应过来后,向男生宿舍盯了一会儿后,勾起了一抹无所谓的笑容说道:“哼!跟姐玩欲情故纵,很好,你成功挑起了我全部的兴致。”   接下来的几天,无疑就是我对他的死缠烂打,由于我在学校的名声过大,连带着我倒追顾桉的消息也如插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校园,现在几乎无人不知我追顾桉的事情,刚好达到我预期的效果,我就是要让全校同学都知道我追顾桉的事,这样也让顾桉的追求者知难而退,可偏偏啊,就是某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跟我抢男人,这不是公然挑衅是什么?   下课后,我百无聊赖地在校园瞎晃悠,而瞎晃悠的结果就是刚好被我撞见一长得没我好看的女生跟顾桉在告白,她那随风飘扬的黑色头发都没贞子那头发柔顺细腻有光泽,居然还敢拿出来瞎显摆,我气愤地走过去,打断了这场告白。   顾桉和那女生都看见我走了过来,我不像很多女生见到情敌就去抱男人宣示主权,我直接走到那女生面前照她脸上就是一巴掌,而那女生被我打得有些发懵,我乘胜追击,劈头盖脸地骂过去:“不要脸!也不看看这是谁的男人,是你能动的吗?”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可惜这话不在我身上灵验。   那女生看看我又看了看顾桉,这时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余夏夏是吧,别以为自己是余家大小姐就横行霸道,目中无人的下场就是终有一天会被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女生说完捂着被扇红的脸颊走了。   踩在脚底下?我冷笑地看着女生的背影,要不是我现在正好没有闲暇的心思去管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我一定要让她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转身面对顾桉时脸上已一扫之前的阴霾并挂上了甜美的微笑,可当我对上顾桉的双眸时,我的表情瞬间凝固——我印象中的顾桉是温柔如水的男孩,但现在他的眼神就像是被冻结的寒冰,哪还有温柔可言?我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余夏夏,你不觉得你刚才的行为太过了一点吗?”顾桉说完转身离开,我想追过去,但是一想到他刚才给我留下那么冰冷的眼神,我只好望而却步。   “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周沫沫向自己嘴里扔进去一粒瓜子仁,细嚼慢咽地对我说道:“顾桉他现在就不喜欢你,你要是太过强势、霸道,会吓着人家,夏夏啊,听姐一句话,这么追压根不是事儿,你直接把人灌醉拐床上去,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难道他还赖账?”   我左想右想,总觉得这么做对顾桉不公平,而且也不符合我做事光明磊落的性格,我犹豫了一下:“万一他真的赖账怎么办?”   周沫沫的眼珠滴溜溜地转,每到这个时候她下一句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果真没让我失望,她说道:“那就放弃吧,这种不负责任的男生要他干嘛?我劝你趁早找下一家。”   我鄙视周沫沫:“你这是拿我的终身在开玩笑!”   周沫沫一听这话,连忙放下手中的瓜子,表情变得丰富夸张:“余夏夏,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没去外国,直接飞去外星了?还终身,说的自己好像是圣女一样,我看你对顾桉的感情也没那么深厚嘛。”   我这人最不怕别人激了,所以周沫沫对我使得激将法根本不管用,我讽刺道:“你行你上啊,你不是最喜欢帅哥吗?”   周沫沫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我以为她一定会缴械投降,没想到她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从椅子上站起来后,居高临下地对我说:“我上就我上,到时候顾桉爱上我后,你可别哭鼻子。”说完,周沫沫提包准备出门,我深知她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连忙拦住她:“好好好,我的大小姐,我照你说的做!不过,如果这办法不奏效,我拿你开涮!”   第二天,我用尽各种办法才把顾桉约出来陪我去Golden Century逛街,没想到意外收获了顾桉的一枚香吻,还得到了和他吃饭的机会。   “夏夏,下次可不要再打别人了,昨天我真的很生气。”今天逛了一整天的街,顾桉都没有聊到这个话题,而我就怕他因为昨天那个小插曲跟我闹得不愉快,见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提起那件事,我放心了很多,但是顾桉现在提起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昨天....我光说你对别人过分了,可回宿舍一想,我对你也有过分的地方,夏夏,下次我希望你能好好说话,不要和人动手。”   “是是是,没有下次!绝对没有下次!”见顾桉的话中没有责怪我的意思,我自然是狗腿的上前讨他的欢心,“只要顾桉你不跟别的女生有接触,我当然不会动手。”   “不跟别的女生接触?”顾桉为难地看着我,“如果有女生主动跟我说话,我总不好不理别人吧,这样多没礼貌....”   不愧是我喜欢的男生啊,这么谦逊有礼!我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桉说道:“那好吧,只要你不跟别的女生说话超过五句,不跟别的女生有亲密的接触,我就不动手。”   “这个....可以做到。”顾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我简直快要站到桌子上欢呼雀跃了:“这么说,你答应做我男朋友了?”   顾桉挠挠后脑勺,嘴角扯起无奈的笑容:“你一个女生这么辛苦地追我,我要是拒绝你,令你多没面子啊。”原来顾桉不是喜欢我,只是因为他考虑我的感受,顾桉他考虑每一个人的感受,我想如果换做是别的女生比我更早追他,依顾桉的个性也一定会答应吧。   我怎么忘了,顾桉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过我啊,他对我的好只不过是在履行一个当男友的责任和义务罢了。 ☆、第三章   真是倒霉到家了!好不容易我和顾桉在一起了,好不容易我们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第一次约会了,结果天有不测风云,约到半路中时竟然下雨了!我和顾桉只好在KFC里吃着炸鸡躲雨,我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抱怨:“你说这算不算报应啊?都说强扭的瓜不甜,连老天都不让我们在一起。“   顾桉扶着下巴想了想,我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安慰的话让我高兴,比如说三个字....结果等来的是一句让我吐血的三个字:“有道理。”我尴尬地举着鸡腿,犹豫着是把它吃掉还是砸到顾桉的脑袋上,最后看在顾桉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我把一整个鸡腿塞到了自己嘴里。   “放心吧,今天只是阵雨而已,一会儿就停了,等到雨停了,你想去哪里玩啊?”顾桉理了理我额前的刘海,我立马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兴高采烈地说道:“看电影!”都说看电影是情侣约会的必选项目之一,而且....   我偷偷在桌底下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21:50,想起上次在论坛中看了条帖子,上面的大标题是:为什么情侣们喜欢在电影院约会?我点开一看,瞬间惊诧到了,上面的内容好成人、好深奥,我表示自己看不懂:人越是在黑暗的时候,体内的本能作用就越强,也就越容易产生爱恋行为。而且,在光线较暗的场所,因为对方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也容易减少不必要的戒备和猜测,从而拉近双方距离,产生安全感,并对这种独特的气氛产生一种心理刺激。   我希望在电影院中顾桉能像以上专家说的道理一样对我产生深深的爱意,这样的话好方便我们从电影院出来后去附近的一家宾馆办事,毕竟我选择晚上看电影也是有原因的。   我使劲在鸡腿上咬下一块肉,以此来遮挡住我嘴角流下的口水,我承认,有时候我这人挺没节操的,而且平常还没心没肺、大大咧咧、为人还刁钻任性。我看着对面的顾桉斯斯文文地蘸着番茄酱吃着薯条,心里不知为何暖暖的,真想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呀,和爱的人在一起,为什么幸福会这么轻易的包围我呢?      “周沫沫,顾桉不理我了!!”我把周沫沫约在平常我们见面的泡吧中,向她倒苦水:“网络里都是骗人的!什么情侣约会就该去电影院!都是放屁!现在好了,顾桉都躲着我了!”   “等等等!什么顾桉不理你了?什么电影院啊?余夏夏你不是才跟顾桉在一起吗?不会分手了吧?这保质期也太短了吧,你赶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周沫沫一脸焦急。   我简直生无可恋了:“就是我和顾桉去约会呗,突然下雨了,然后....”   “说重点!”   “哦哦,我不是喜欢在网上看论坛帖子嘛,上次看到网上说的什么”黑暗效应“会使彼此产生爱恋行为,所以我就拉顾桉去看电影,结果看完了,顾桉一脸苍白地走出来,我本来还想拉他去附近的宾馆呢,结果他非闹着回宿舍,自从那次后,他就不理我了....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把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挠的乱蓬蓬的也不及我心中的凌乱。   周沫沫抽了抽嘴角:“余夏夏....你和顾桉看的什么电影?”   “哦,就是新上映的《贞子》3D,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简直是白花钱了,看了这么一部烂片,一点都不恐怖。”想起电影中很多虚假的细节,我都惋惜这部经典的《午夜凶铃》系列居然出了这么一部烂片。   周沫沫:“....”   事情是这样的——   “看电影?多无聊啊....”顾桉有点兴致缺缺的样子,“好吧,就依你吧,你想看就看吧,不过我觉得我有可能跟你看着看着就会睡过去,你挑个好看的电影。”   我点点头,向顾桉抛去一个飞吻:“爱死你了!”   等到雨停了,大概在十点半左右,我和顾桉来到电影院,和我们这样的小情侣多的数不胜数,都如胶似漆的黏在一块,我正想贴在顾桉身上,没想到他说要去趟洗手间,让我自己选部好看的电影,我没办法,只好撅着嘴巴看着顾桉离去的背影——总不能拦着他,不让人家去洗手间吧。   买票的时候,我正犹豫着选择看部什么样的电影,我瞧着前面的几对情侣选的都是爱情片,我正想也选一部,没想到突然看到电影栏目中那醒眼的标题——《贞子》3D,作为恐怖片的骨灰级爱好者,我兴冲冲地说道:“就这部电影了。”   顾桉从洗手间回来后,我二话不说拉着他进了电影院的七号厅后他才慢悠悠地问我:“选的什么?”我摇动他的手臂,还有些兴奋:“《贞子》,就特出名的《午夜凶铃》系列的电影,之前我都看过,超好看!”   我没注意顾桉脸上的表情,因为电影院太黑了,如果我注意到顾桉的脸色是惨白的,我是断断不会继续跟他一起看的,可电影院光线太暗,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虽然顾桉和我拉近了距离——因为他害怕,靠在了我的身上,但并没有增加安全感,反倒顾桉心中的恐惧感被滋生出来了。   电影一开始,因为顾桉主动投怀送抱,我当然对送上门来的食物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啊,于是我搂住顾桉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才把目光投向大屏幕,电影放到一半,我觉得现在应该是个好时机了,于是准备开吃时,突然发觉顾桉的身体绷得好紧,我以为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关心地问一句:“你没事吧,是不是不喜欢看恐怖片?”顾桉没有回答我,我抿了抿唇,虽然有些贼心不死,但看到顾桉闪闪发光的大眼睛,强压下心中的流氓想法。   我错失了一个把顾桉吃干抹净的良机,我对不起自己,我要忏悔!   电影结束后,我光顾着沉浸在失望当中了,并没有注意到顾桉,走出电影院后,我才跟他说话:“顾桉,你觉得电影怎么样?刚刚看你不在状态啊?“   顾桉:“....”   “那个,你现在累不累啊?要不别回宿舍了,我们去附近的宾馆吧?”   顾桉:“....”   要不要这么高冷?我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顾桉的步速很快,我只有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顾桉,你没事吧?你跟我说句话成吗?你别不理我啊?”我差点急哭了。   快到学校门口,顾桉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我欲言又止,想着跟他说点什么,没想到顾桉已经进男生宿舍了,我踢了几下道路上的小石子,不甘地回到了宿舍。   “余夏夏,你是不是傻?这明摆着就是顾桉他不爱看鬼片,他第一次看,肯定是被吓到了呗。他跟你能比吗?每天大晚上窝在被窝里看鬼片,你当然不怕了,你当然觉得《贞子》不恐怖了,当时我和同学也去看了,我都被吓到了,更别说顾桉了,你活该被人家嫌弃!”周沫沫直跟我翻白眼。   “不会吧?”我懊悔地挠挠头发,“啊——真烦!我还以为男生都不怕鬼呢,况且那只是部鬼片,是假的!有什么可怕的?”   “因为你鬼片看多了,你觉得那是假的,你摸清楚鬼片的套路了,可我和顾桉就不同了,我们这种人看一部鬼片都能记住一个月,你以为谁都像你,看过的东西就忘,白天看的鬼片,晚上连剧情都记不清了,我们和您老人家能比吗?”   好吧,看来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第四章   我和顾桉甜蜜地恋爱了快三年,感情一直很稳定,周沫沫之前曾调侃过我说我算是栽在顾桉手里了,她说的没错,我的性格在和顾桉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收敛了许多,所以现在周沫沫再怎么调侃讽刺外加挖苦,我都只是不所谓地笑笑。   我以为我和顾桉的感情很稳定,很坚固,就如经久不变的金刚石一般,哪想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过就是易碎的鸡蛋,被乔可这块硬石头轻轻一碰就碎了,连同被粉碎的还有我和顾桉今后美好的未来。   之前顾桉就跟我说过周末的时候他要去接他的表妹,名字叫乔可,听他的介绍似乎是他爸爸兄弟的女儿,既然是顾桉的表妹我肯定是热烈欢迎,于是我换上衣服也想和他一起去接,顾桉起初还有些犹豫,但我执拗的不给他机会,硬是要跟着他,顾桉只好把我也带了过去。   我们到机场门口的时候,顾桉正准备给乔可打电话时,迎面就向我们跑来了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女孩,她原本栗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呈棕黄色,皮肤白皙,脸蛋有些婴儿肥,长得样子要比实际年龄偏小,而且她个子不太高,所以跑过来时我以为她也就是十来岁的小妹妹,没想到之后才得知乔可只比我和顾桉小两岁,是A大的大一新生。   乔可跑过来一把搂住顾桉的脖子,整个人跳到他的身上,亲密地蹭了蹭他的脸颊说道:“顾桉,人家好想你。”我愣在一旁,而顾桉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耐,他推开了乔可,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来了就好,走吧。”   我看了看乔可,又看了看顾桉,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因为那是顾桉的家事,我也不好多加插嘴,于是我后知后觉地接过乔可的行李,友好地说道:“你好,我是顾桉的女朋友,我叫余夏夏,很高兴认识你。”   乔可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她怔在原地,微张着嘴似乎有些吃惊,我奇怪地向她的眼前摆摆手,她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对我说道:“女....女朋友啊,顾桉已经交女朋友了吗?”我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顾桉接过我从乔可手里接过的行李,搂住我的腰说道:“走吧,饿不饿?去不去吃饭?”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失魂落魄的乔可,然后又对上顾桉的双眸,点了点头。   因为顾桉对乔可冷淡的态度,所以我就对她特别好,吃饭的时候不停地给她夹菜,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其实还有个私人原因,就是我希望让顾桉的家人尽快知道我是顾桉女朋友的身份,也是他未来的归宿,这就是我一点点的小私心。   乔可乖乖巧巧的模样让我对她增加了些好感,我用手肘碰了碰顾桉的手肘,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妹妹来了,你这么冷漠干什么?会不会当个哥哥!”   顾桉在我的耳边回答我:“我不会做哥哥,你会做嫂子不就好了?”   “去你的!”我虽然表面上嗔怪顾桉不要乱说话,可是内心早已心花怒放,所以没有注意到乔可看着我们逐渐扭曲的脸....   “没想到你竟然是A大新生啊,刚开始见到你还以为你就十五六岁呢。”听到乔可介绍自己是A大新生时,我吓了一大跳,乔可向我露出浅浅的微笑,两个小酒窝很是暖心,她说:“是吗?”当时我被她可爱的外表迷惑,以为乔可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没想到她暗藏玄机的两个字中透露着对我的敌意和宣战!   顾桉因为那几天很忙,所以我就负责带着乔可在附近转着玩玩,有时候甚至带着她去Golden Century购物,为她花销几百万,那时候我真是傻,把乔可当做亲生妹妹一样照顾。   而我开始对乔可的疏离源于一天中午,本来我是打算和周沫沫小聚,结果半路上临时接到周沫沫打来的电话,她说她爸爸紧急召唤她,所以我在中午的时间就空闲下来,我想着顾桉今天中午好像也是休息的,于是我打算去找他。   我轻车熟路地来到男生宿舍门口,像往常一样在他窗户门口大喊:“顾——桉——”可打开窗户的并不是顾桉,而是他同宿舍的舍友:“顾桉去打篮球了!你去篮球场看看去!”   篮球场?我小跑着去篮球场,果然看见了顾桉,还有....乔可。   两人在篮球架底下说着什么,因为距离太远我也没有听清,起初我还挺高兴的,因为在我印象中这两兄妹之间感情一直不和,所以我看到他们两个说话,心中并没有起疑。我小心翼翼地向他们靠近,正准备吓他们一跳时,我听见顾桉大吼一声:“乔可!你到底有完没完,我说过我们是兄妹!我们是不可能的!”   什么可能不可能?我愣在原地,觉着形势不对,于是连忙躲在了停靠在一旁的汽车后面听他们说话,乔可似乎是哭了,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顾桉!你说过你要疼我一辈子的,余夏夏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交女朋友!“   “我说过疼你一辈子是因为你是我妹妹,作为哥哥我当然会疼你,但是你呢?你把我对你的好当做什么了?乔可,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你回去吧,我就当做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顾桉的语气冷淡下来。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明明对我很好,可是这几天呢?这几天你都不理我,我抱你你把我推开,以前你从来不舍得的,可是现在呢?是因为那个余夏夏吧,所以你才对我这么冷淡对不对?都怪她!不是她,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这不关余夏夏的事情行不行?你能不能不要把她扯进来,乔可你别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当初我们是说好的,你现在是非要公诸于众吗?你是非要顾家难堪吗?”我从来没有见过顾桉生这么大的气,他的语气严厉的可怕,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乔可没有接话,我探头看了下他们那边的状况,乔可泪流满面,哭的特别伤心,我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知道一点:乔可对顾桉的感情绝对不是亲情这样简单!不过还没等我多想,接下来发生的更加让我在意——   顾桉把乔可搂到怀里,轻轻安抚她的后背说道:“乖,别哭了,小可,这几天你安分一点,别让我操心了好不好?”   我躲在角落,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拥抱别的女孩子,嘴里说着甜言蜜语,纵使乔可是顾桉的表妹可我心中也不是滋味,因为乔可对顾桉的感情不一般,可顾桉知道却还是容忍了。   我很想冲过去把顾桉和乔可分开,再像从前一样只要遇到不喜欢的人就冲那人甩过去一巴掌,但是我想到顾桉对我说过他讨厌我对别人动手,而且我这次讨厌的人还是顾桉的表妹,如果我贸然行事,估计顾桉这次非要跟我闹掰不可,于是我为了顾桉,忍了。   自从我见证了乔可对顾桉特殊感情的那件事情后,我对乔可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面对她朝我笑的甜甜的样子时,我只觉得有些恶心,而顾桉约我见面时,我也总拿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可是不久我就发现我对顾桉的冷暴力纯属是在向作死的方向走。过了很多天后,顾桉给我打来的电话越来越少,短信更是没有再发了,我去上课的时候,顾桉的目光也没有停留在我的身上,周围的学生都奇怪地看着我们,甚至还有流传我和顾桉已经分手的传言,连周沫沫都找过我问我和顾桉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我和顾桉这么一直冷战下去不是办法,可是要我先向别人低头这实在有辱我余夏夏的威名,但是考虑到让我低头的对象是顾桉,我就横了横心,下定决心和顾桉和好。   讽刺的是,在我准备去找顾桉的路上,我刚好和乔可、顾桉撞了个正着——乔可正亲密地挽着顾桉的手臂,有说有笑。   顾桉一看到我,连忙挣脱开乔可挽着他的手。如果他的眼底没有闪过慌乱的目光,如果他大大方方地挽着乔可就跟哥哥挽着妹妹一样向我走来,毕竟我也知道兄妹之间的感情亲密很正常,可顾桉这种类似欲盖弥彰的做法算怎么回事?事实已经摆在我眼前,再怎么掩盖都于事无补,我感觉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烧光我的理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快步向前,在顾桉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狠狠地在乔可脸上甩了一耳光。   “乔可你他妈的真是不要脸!”我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你可是顾桉的表妹,怎么能勾引自己的哥哥!”   顾桉拉了拉我的衣袖,小声对我说:“夏夏,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你能不能听我给你解释!”   解释个屁!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事!   我甩开顾桉的手,没有看他,而是直直地盯着乔可,她被我甩了一耳光之后,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落到地上,她这副我见优伶的模样对另一个女人有用吗?我心底冷笑:“乔可,你给我记住,要不是我看在你是顾桉的表妹的份上,我绝对让你身!败!名!裂!”   “够了!”顾桉把我拉到他面前,直视我的眼睛说道:“余夏夏,不闹了好吗?我们回去说好不好?”本来我还想息事宁人,但是顾桉竟然护着乔可?我心中更加气愤:“顾桉!你现在最好明白一件事情,我才是你的女朋友,你这么护着另一个女人,合适吗?”   我又转过头看着乔可,眼底闪过一丝疯狂,我大声说道:“你,乔可!身为顾桉的妹妹,对自己的哥哥动了情,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乱伦!乱伦!”   “余夏夏,你别再闹了好不好?我和乔可是兄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胡说八道!”   旁边来来往往的人听到我说的话,都小声讨论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因为我是余家千金,而且看似还是无辜的受害者,所以脏水都被泼在了乔可的身上,况且A大的学生非富即贵,都是上流社会的人,骂起人来虽不带脏字,可是字字句句都如能插进人要害的刀子,比市井泼妇骂人带来的杀伤力更厉害。   顾桉咬着牙看着我,一字一句说道:“余夏夏,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我扬起下巴,不甘示弱:“满意吗?”   顾桉没有接我的话,但是我看出他眼底对我的失望,他牵起旁边乔可的手从我的身边擦肩而过.... ☆、第五章   乔可死了,顾桉走了。   我恨乔可,很恨,恨到想亲手杀了她,在那场火灾中我也动过和乔可同归于尽的念头,可是之后我被爸爸派去的人救了,乔可留在火灾现场活活被烧死,自那场火灾后我的左腿的大腿处留下的那道约二十厘米的伤疤就是我得到的报应,每到阴雨天的时候伤疤处都会隐隐作痛。   乔可死了之后,顾桉安慰了我几句,我以为他原谅了我,我在后来还想好了以后我和顾桉未来要走的路,我甚至下定决心要补偿他,可他却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我,我还是听同学说顾桉去英国留学了,从那以后我就没给过我爸爸好脸色看,我认为是我爸爸对乔可见死不救使顾桉离开了我,我被那该死的爱情蒙蔽了双眼,我他妈就是个混蛋!我原本只是想找个能发泄心中抑郁的出口,殊不知伤害了我最亲的人....   眼皮好重....   我头脑清醒后的第一想法就是睁开眼睛看看我身处哪里?听人说坏事做尽的人是要下地狱的,我在死前杀了人,是不是自己已经到了地狱?地狱是什么样子的?我试着动了动手指,关节处僵硬,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唔....好像是医院中消毒水的味道。   我强迫自己睁开双眼,一道白光闪过——   入眼是白茫茫的天花板,是使人绝望的白色,我闭上眼睛再睁开,反复几遍,直到确定自己还活着——我的心中堵得慌,从眼眶中掉下的泪水,不知是劫后重生的喜悦还是对自己没能杀死乔可而悔恨....   那时我以为自己被救了,乔可也一定和我共同获救。   得知乔可去世是我清醒后的第二天,我从管家伯伯的口中得知爸爸只救了我一人....   爸爸只救了我一人吗?   我问过,可他给我的回答却是:“那种情况下能把你一人救出就已是万幸了,哪管得了另一个女孩,况且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她吗?”   没救乔可的原因是情况危急还是对女儿的偏心?   我不知道我在听到乔可去世的消息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心里空落落的,一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还有点儿幸灾乐祸,乔可是我的情敌啊,余夏夏你别忘记了,乔可她可是我的情敌啊,她死了,她死了就好了....   就好了....   好在哪里了?!乔可死了,连带着顾桉,我的身边一下子失去了两个人,一个是扎在我心底痛恨的人,一个是我深入骨髓爱着的人,乔可的死究竟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忽然觉得我余夏夏就是个笑话,费尽心机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留住自己心爱的人,可最后落得的结果是什么?自己独自一人。   我输了,输的很彻底,不是输给乔可,而是输给了自己!我觉得自己很可笑,如果早早想通“乔可身为顾桉的表妹,他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不就好了?顾桉也不会生气地离开我,我还是会光明正大地嫁给他,可惜我的内心太狭隘了,不允许身边有一个人对顾桉有窥伺。   出院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连续几天的不进食使我脸色发白,精神恍惚,头一次感觉生命就在自己的手中逐渐流逝....   余氏集团总部,高层会议室。   “哼,最近鹿氏集团势头很盛啊,看这意思,是要和余氏集团竞争啊,余董,您看....我们是不是要稍稍‘提醒’一下这位年少轻狂的鹿氏总裁?”说话的人是余氏集团子公司的总经理楚启群。   余兆均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考量楚启群的话,董事会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余兆均的身上,良久,余兆均才开口:“鹿氏集团的实力近年来大家有目共睹,如果我们贸然行事,有可能会引起两家集团之间的冲突,对余氏集团只会有害无利,况且鹿氏集团近来正和萧氏集团合作,我们此时出手,难免对自身影响较大,到时候说不定会自顾不暇,令其他集团有机可乘....”   余兆均停顿了一下,犹豫着是否继续说,楚启群便接下他的话说道:“萧魂那个骚女人准是看上了鹿氏总裁,不然多年独闯商圈的她为何突然与鹿氏集团合作,哼!鹿氏集团嚣张不了多久,谁都知道萧魂喜新厌旧的性格,等那时候我们再下手。“   余兆均却摇摇头:“鹿氏集团和萧氏集团,谁灭谁还不一定呢,等到萧魂移情别恋了,估计鹿氏集团也就把萧氏集团拿下了,鹿焓手段辛辣,一时半会还是先放放他,别打他的主意了,那种人不能成为朋友也别成为敌人。”   “哼!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孩儿,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余董您就不要畏首畏尾的。”楚启群劝道。   “算了,为什么非要和别人作对呢,鹿氏集团的存在其实是有利于我们余氏集团的,毕竟在以前我们最大的敌人可是萧氏集团,如果鹿氏集团能把萧氏集团灭了,对我们也是好事一桩,不是吗?”   “可问题就是,鹿氏集团现在和萧氏集团合作,鹿焓那小子会对萧魂下手吗?“楚启群担忧。   “鹿焓不傻,从他这两年的做事风格来看,他能和萧氏集团合作不过也是来巩固自己在鹿氏集团的地位,两人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可两人有所不同的是,萧魂为情,鹿焓为权,他一定会主动灭掉这个影响他继续前进的障碍物的。”余兆均胸有成竹的说道。   鹿氏集团总部。   “有意思。”鹿焓看着报纸上的新闻头条——余氏千金为爱舍命,“梁秘书你帮我查一下这件事情,还有这个余氏千金,我要知道全部内容,我真是好奇余董事长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   “好的,鹿总。”   “对了,帮我把萧魂约出来,我有事跟她商量一下。”鹿焓叫住即将离开的梁秘书。   “我这就去转告萧董事长。”梁秘书离开鹿焓的办公室。   晚上Silver century的包厢里。   “鹿总这么急找我什么事情啊,不会只是单纯地邀我一起共进晚餐吧。”萧魂举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杯沿上印下她的口红唇印。   鹿焓握住萧魂放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轻抚摩挲,乍看两人真如情侣般亲密无间,“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怎么就不能单纯地邀你一起吃晚餐了?”   萧魂一听掩唇轻笑,过后,还是一本正经地询问鹿焓:“鹿总还是有话开口吧,我能帮的肯定是尽力为之才是。”   鹿焓挑眉:“萧总还是一如既往的开门见山,那鹿某也不绕丸子了,最近萧总听说过余氏千金的事情了吗?”   “余氏千金?哼,闹得满城风雨了,余氏集团为此股市下跌了好几个百分点,怎么?你对她感兴趣?”   “兴趣是有点儿,但主要不是针对她。”鹿焓看向窗外,此时L市华灯初上,好不繁华。   余氏千金,余夏夏,为爱不顾一切....真是,有趣啊。      我已经不知道我在房间里醒来多少回了,总之,每当我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都对自己怎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感到苦闷。我不会下床,但我会翻个身继续陷入自己的伤痛;我不会哭泣,但我会流泪;我不会行动,但我会思考。   余夏夏,   如果你没有从美国回来该有多好,   如果你没有去A大读书该有多好,   可真有如果,就不能遇上你了....   顾桉。 ☆、第六章   “大小姐,周小姐来看望你了。”   如果不是每天在熟睡的时候有管家伯伯给我注射葡萄糖,我估计已经撑不住五天了吧,爸爸已经有两天没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他对我失望透顶想放弃我了,看来他还想最后搏一搏,希望周沫沫能使我的情况有所好转。   我听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却始终不愿意睁开眼睛,我承认在这一刻我有点儿怂,我怕面对周沫沫向我投来的目光,我这人有时候太过高傲,所以极其厌恶别人对我的同情。   “夏夏....”   听到周沫沫唤我的名字,我把脑袋向被窝里埋得更深,“余夏夏!你给我起来!你看看现在你成什么样子了?你他妈别给我装死,给我起来!”   周沫沫把我的被子拉开,我挣扎着想把被子拉回来,可是周沫沫的劲大的出奇,我处于下风,被子被周沫沫夺了去后,我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连忙蜷缩起来,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周沫沫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到窗户旁边,猛地拉开窗帘,阳光投射到我的房间里,我气急败坏地从床上跳起来,“周沫沫你把窗帘给我拉回去!给我拉回去!”   周沫沫原地站着不动,不理睬我的话,我胸口起伏不平地站在床上看着她,似乎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把她撕得粉碎,估计任何一个人都会被我这疯样子吓得希望离我越远越好,可是周沫沫不同,她神色平静地向我走来,拉住我的手——   把我狠狠地从床上拉下来,我措手不及,直接从床上栽了下来,全身泛着火辣辣的疼痛。   “感觉到了吗?很疼对吗?可是啊....这种疼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皮肉之痛而已,可余伯父呢,他要忍受怎样的疼痛?作为你的朋友,我周沫沫看着你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我要忍受怎样的疼痛,我们是心在痛,你不过是身体上痛一点,算得了什么?”周沫沫蹲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反驳:“你懂什么?要不是余兆均对乔可见死不救,顾桉他能离开我吗?都怪他!顾桉....顾桉他离开我了,你说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周沫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余夏夏,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没个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了吗?你有完没完啊,不就是个顾桉吗?他走了,就没别人了吗?你就非他不可吗?”   非他不可吗?我失声痛哭,心中的偏执已给出答案——   我余夏夏非顾桉不可!   转眼已是大半年过去了,自顾桉离开我后,我消极了许多,性格也逐渐内敛沉稳,做事比以前更加认真,也许是因为我想专心做事来分担我失去顾桉的痛苦吧。   顾桉,每每提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揪起来一样疼痛,疼得我难以呼吸....   虽然我的那件事情还是被曝光上了头条,爸爸因为对外宣称是意外火灾便很快就压了下来,但是余氏集团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尤其是这段时间不是很顺利,各大集团似乎有了默契联合起来集中力量对付余氏集团,顿时余氏集团的影响力大不如前,爸爸每天愁的连头发都白了,可我还是不愿意给他好脸色,我这人记仇的很,而且是有仇必报的。   也许是因为一直的优越感使我少了危机意识,殊不知灾难就等在前方对我虎视眈眈。余氏集团破产的那天,我以为我自己是在做梦,那,只不过是一场梦....   我赶到余氏集团总部的时候,爸爸在一大堆媒体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我从来没有见过爸爸那么狼狈,也那么....落寞。我抿着唇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样的他,这时爸爸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抬头瞄向我站着的位置,我们父女俩儿相互对视。   为什么我一直都这么骄傲?因为我有一个值得我骄傲的爸爸,他在人前是那么高大,所有人都要卑躬屈膝地仰望着他,可是现在呢,褪下一身权势地位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没有了妻子一旁的体贴,他就需要女儿的关爱——   可我,别过了视线,没有再看他一眼,独自转身离去....   我的爸爸是余董事长,是那个一手遮天的男人,他不是我爸爸,他不是!   走着走着,我的眼泪就夺眶而出,于是我开始奔跑,让前方的风把我的眼泪都吹干,把它们都狠狠地甩到身后。余夏夏,现在你相信因果报应了吗?你相信了吗?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坏事做尽,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遭到报应了吧,没错,都是我应得的,应得的不是吗?   跑累了,我就扶在人行道旁一颗大树上继续哭,我倒想看看我的泪水究竟有多多?   “鹿总,我们要去看看吗?”马路旁边停靠的劳斯莱斯曜影中,后座的鹿焓隔着黑色的墨镜和贴着车膜的车窗看向不远处痛哭流涕的女孩,驾驶座上的梁秘书从后视镜看向鹿焓,问道。   “不去。”鹿焓的话音中听不出起伏,他的目光始终紧锁在不远处那个女孩身上。   梁秘书本来想开门的手缩了回来,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鹿总,您今天推掉了一天的会议,就是为了这个余氏千金,您就不上前去看看吗?”   “不去。”依旧冷漠的语气,鹿焓停顿了一下,然后有意强调地开口:“我不是为了她,我只是前来看这场闹剧而已,余氏集团破产我总是要来观摩一下的。”   不是为了余小姐?鬼才信!从集团总部开车过来,刚到余氏集团门口还没停留到两分钟,见余氏千金来了,就一直盯着人家,她走了之后,还命他梁斌一路尾随,这就不是为了余氏千金?但这些话梁秘书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虽然他一直跟在鹿焓身边做事,但也不敢随意挑战这位上司的底线啊。   直到觉得眼泪流不出来了,只能干巴巴地发出声音,我索性抽搭了一下鼻涕,抹了把眼泪,不哭了。余氏集团的破产打击虽然对我很大,但是发泄出来后心里好像不那么堵了,感觉好受多了,也就不那么难过,或许是顾桉的离开使我的心智成熟了许多,我竟然在心中规划起自己以后不身为千金后该怎样的生活了。   我稳定了下自己的身体,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跟着她。”鹿焓的声音响起,“是,鹿总。”尽管梁秘书心中对鹿焓的行为颇有些无奈,但是他还是服从鹿焓的命令,缓缓地开车跟着余夏夏。   我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只是自顾自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快,快点儿,快看啊,那里有人自杀!”人行道上的人都向着我刚刚离开的余氏集团走去,我心中实在疑惑,于是向身后看去——   因为余氏集团有四十二层,所以就算我走了不近的一段路,也仍旧能看到余氏集团的顶部上那一小点,似乎是个人,我心中的恐惧不断放大,不断放大,不可能,不可能,应该不会吧,可是....余氏集团破产最有可能自杀的会是谁呢?   不会的,我在心中告诫自己,爸爸不可能丢下自己的!一定不会!   我开始往回奔跑,一直跑,一直跑,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可我仍旧希望我能跑的再快一点,到了余氏集团门口时,那人也已经跳了下来,周遭的人都惊呼出声,而我——   “不要——”   还没等我喊完,人已经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血肉模糊,我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我想上前辨认这究竟是不是他,却又望而却步,我怕上前印证了我的想法——   “啊!似乎是余董事长!”听到这声惊呼,我的心往下一沉。 ☆、第七章   “听梁秘书说,你今天去余氏集团了?”萧魂慵懒地躺在鹿焓的怀中,抬头看向一脸心不在焉的鹿焓,“鹿总?”   “啊?”鹿焓反应过来,看向萧魂,“对不起,刚刚走神了,你说什么?”   萧魂从鹿焓的怀中挣脱出来,起身看向他,脸色不太好看,“我说,你今天是不是去余氏集团了?”   鹿焓也随后起身,不置可否向她点点头说道:“是,我去余氏集团了,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问问而已,我只是好奇鹿总您可是向来不关心这些闲事的,不过现在看来您对那位余小姐还挺上心的。”萧魂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鹿焓见状,俯身压向萧魂,在她耳边说道:“怎么?吃醋了?”   萧魂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鹿焓:“这么说,你是承认你对余小姐感兴趣?”   鹿焓勾唇一笑,亲吻了一下萧魂的额头,说道:“只是感兴趣,别多想了。”   没错,只是感兴趣而已,只因为余夏夏这个人像极了自己,拼命挽留住自己爱的人,到头来不过是遭到深爱之人的抛弃,他似乎在余夏夏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光芒,为爱不顾一切的后果却是伤痕累累,余夏夏,或许只是因为同病相怜的原因促使他一步步想向她靠近。   余氏集团破产后,家产都被银行拿作抵押,我无家可归,身上只有几百元和几张被冻结的卡,一夕之间,我从万人景仰的余氏千金落寞成流落街头的孤女,我坐在街边的椅子上,默默地在想,我是不是要完了,我是不是要....   死了。   死,当这个字眼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时,我的反应竟然异常平静,总觉得死对我来说一点都不显得突兀,我失去了一切,顾桉、爸爸、余氏,一切的一切都被老天从我这里剥夺,那我对这个世界究竟还有什么可牵挂的呢?   我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我在想,是不是过了今夜,余夏夏这个人就要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余夏夏这个名字是不是要从人们的脑海中抹灭而不复存在,余氏....辉煌的余氏已是过去式,而人们也会随着岁月的推移渐渐淡忘,余氏集团、余氏家族都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是不是?   不甘心啊,真的好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我间接的把乔可害死了,所以这是老天对我的报应吗?那凭什么?明明是我做的一切,凭什么要牵连到我爸爸身上,凭什么要牵连到余氏集团身上?凭什么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   我,还没有失去这一切。   我,还有生命....   我睁开眼睛,从椅背上起身坐直身体,余夏夏,振作一点,你还没有死,你还没有死,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余氏,余氏不能就这么灭亡,不能!   本来我想给周沫沫打个电话,问她能不能暂时收留我一段时间,但转念一想,我现在可不是余氏千金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不能再依赖别人了,况且,我也不想让周沫沫看到我此时狼狈的模样,于是我握着手机的手一松,手机掉落到地上,我看着它,毅然决然地转身就走。   晚上,风吹的人有点冷,我一个人走在这冰冷的夜色中,路边的灯光把我寂寞的身影拉的长长的,没关系,我还有影子陪伴着我,我对着它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半年前,顾桉离开了我,我以为那就是我的世界末日,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人生还有很长,在生命消逝之前,谁都不知道真正的世界末日到底是什么?那时候我起码还有家,还有关爱我的家人和朋友,可现在呢,现在只有冰冷孤寂的影子陪伴着我,也许,这才是我的世界末日,我失去了除了生命以外所有重要的东西,应该不会再有比这更为悲惨的事情了吧。   我讽刺地摇头笑笑,人生如戏,谁都不知道下一秒钟该上演怎样的故事情节。   我在第二天的时候,去了一家餐馆应聘,店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长得挺和气,脾性也不错,听闻我的处境,于是让我进店工作,我恳求他:“老板,可以帮我预支一个月的工钱吗?我现在没有住处,急需用钱。”   老板一听,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顿时消散,他摆摆手冷漠地说道:“这可不行,预支一个月的工钱?你不过是个新人,我这么做一点保障都没有,万一你拿上钱逃跑了怎么办?”   我正想说什么,老板理都不理我,走进办公室,我知道这件事黄了,所以垂头丧气地从店里走了出来。在街道旁走着,我又来到一家服装店里,老板是个快满三十的女人,五官不是很精致,但画上淡淡的妆容,就会使人眼前一亮。   因为之前被人拒绝,所以我这次吞吞吐吐地问道:“那个,老板,我想....能不能先预支一个月的工钱,我现在没有住处,所以....”   我以为下一秒又要失望,没想到老板说道:“虽然我不能预支你一个月的工钱,不过我可以给你先找一处住处,你先住下,房租我可以从你每个月的工钱里扣一些,因为房子有点偏远而且面积不大,所以房租不贵,你看怎么样?”   有住处?这么好的条件,我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周家老宅中。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周沫沫焦灼地坐在沙发上,看到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连忙问道。   “没有余小姐的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周沫沫头疼地靠在沙发上,余夏夏这个人到底跑哪里去了?余氏家产被抵押,她现在肯定分文没有,她不会也想不开自杀了吧?   想到余夏夏有可能会自杀,周沫沫吓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头冷汗,她立刻下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周沫沫扶着额头,不安地在沙发前来回走,余夏夏啊余夏夏,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余伯父已经死了,你别做傻事啊,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你可是我周沫沫....唯一的朋友。千万,不要出事!      鹿氏集团总部。   梁秘书心惊胆战地敲响鹿焓办公室的门,“鹿总?”   “进。”   梁秘书推开门,走进去,站在鹿焓办公桌前,两只手在小腹前紧紧地相握。   “找到了?”鹿焓头也不抬地问道,手下办公的速度一点都没减少。   “这....”梁秘书犹豫着是否要开口,毕竟....“还没,不过快了。”   鹿焓的手一顿,抬起头,目光森冷地落到梁秘书身上,梁秘书的身体一僵,总觉得鹿焓的目光就像子弹一般贯穿了他的心脏,他的呼吸瞬间一滞,“鹿总,我们一定会找到余小姐的,只不过....余小姐的通讯系统似乎已经被她丢弃,她现在是否还在L市还有待考察....”   “她,一定还在L市。”鹿焓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走到窗边,尽管玻璃上贴着不透光的膜纸,但是鹿焓依旧能看到外面的车水马龙,“给我在L市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一定要找到余夏夏,找不到....”   鹿焓转过身看向梁秘书,梁秘书感觉心脏在这一刻都骤然停止跳动了,他只是靠本能地回应鹿焓:“鹿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余小姐的。”   因为之前我学过设计,所以服装根本难不倒我,有客人上门时,我会主动给他们搭配,甚至有时候还会额外完成客人们需要修改服装的需要,这样可以额外收到钱,老板对我的工作态度很满意,因此决定这个月的工钱给我提成。   以前身为大小姐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干起销售这种累人的活儿,但是现在,我确实正在做,而且做得很好,我得到了客人的称赞和老板的表扬,我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年都要过去了,我以为我都快要忘记以前的生活了,没想到还会见到周沫沫。那天,我在店里卖衣服,正值中午时分,是客人最少的时候,我闲在收银台,挖着西瓜吃,正好可以解暑,忽然听到店门的风铃响了,我知道这是有人来了。   我正疑惑着是什么人在中午都要来买衣服,放下勺子,我抬起头看去——   “沫沫....”   周沫沫向我狂奔过来,我吓得连忙一个闪身,周沫沫扑了个空,她转过头,红着眼眶望向我,又卷土重来,我这次没有躲过,结结实实地被她狠狠地抱了一下,只听她哭的撕心裂肺,说道:“余夏夏,这一年你到底去哪了?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联系?!你他妈的还有没有拿我当朋友!”   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对她说道:“沫沫,你别激动,你听我说,我没事的,你放心好了,这样吧,我们改天再聊好不好,今天我还要工作。”   周沫沫擦了擦眼泪还有....鼻涕,她朝店里看了看,哽咽地说:“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   我点点头。   “好吧,你先工作,我改天来找你。”周沫沫说完,抢走我的手机,记住了我的手机号,“这次,再敢玩失踪,信不信老娘宰了你?”   周沫沫走的第二天,我就失去了我干了一年的工作,我追问老板,为什么解雇我,可她给我的答案很敷衍,她说是因为不想要员工了,我莫名其妙地被赶了出来,不过老板说,房子她可以继续租给我。   还好我在这一年中省吃俭用,存了点钱,足够我生活一段时间,我必须找下家工作,可是不知为何,这条街的店面都拒绝了我应聘的请求。   就在我面对找不到工作的危机时,周沫沫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夏夏,大后天去鹿氏集团应聘试试,别去你工作的那家小店了。加油,你行的!   我看向这条短信,鹿氏集团?这个集团我当时听爸爸提起过,是个很有名的集团,只不过当时我不务正业,没有好好听他介绍,所以对鹿氏集团的了解微乎其微,既然我现在找不到工作,周沫沫的提议无非是雪中送炭,我不如去试试,总之,死马当活马医,我现在没有工作,任何一个招聘我都不能放过。   鹿氏集团总部。   “鹿总,余小姐已经收到我们集团招聘的消息,您觉得她会过来吗?”梁秘书向鹿焓汇报道。   “放心吧,在没有人会应聘她的条件下,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招聘的机会,我想,她会来的。”鹿焓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手上的杂志,语气突然变得冷硬起来:“哼!这两天萧氏集团拿下城东那片地,准备开发度假村,看来又要让萧魂那女人嚣张一段时间了。“   “鹿总,那您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鹿焓拿出手机,看着前几分钟萧魂发的那条短信:鹿总,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饭。鹿焓的目光变得烦躁和阴沉,他攥紧手中的手机,对梁秘书说道:“晚上帮我推掉应酬,我另有安排了。”   “是萧总....”梁秘书正要说什么,见到鹿焓向他投来的警示目光,立马改口:“鹿总,我这就去安排。”   退出鹿焓的办公室,梁秘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鹿总自从和萧氏集团合作后总被被萧氏集团压制的死死的,两家集团明面上是以合作的方式联系,但是萧总对鹿总的企图他还是看得很清楚的。不过....快了,这样的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鹿总没过多长时间一定会把萧氏集团狠狠地踩在脚下,萧魂那女人得意不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大更 ☆、第一章   兜兜转转,我和顾桉还是在一起了,我们曾经相爱过、分离过、相恨过,但当我坐在梳妆台的镜子中看着穿上婚纱的自己,有那么一刻我有些恍惚。昨天晚上,我失眠了整宿,脑子里回顾过往的一些零碎记忆,但是我却对我和顾桉恋爱的那些往事模糊不清了,记忆竟是从认识鹿焓开始的,可能因为我从开始认识鹿焓的那刻起,我的人生才有了方向。   我身上穿着的这件白色婚纱,领口是抹胸设计,用钻石细细点缀,不仅可以露出新娘迷人的颈部,而且胸前若隐若现的肌肤更增添妩媚之感,腰间是独特的收腰剪裁设计,优雅蕾丝加上网纱使之华丽而不过分妖娆,裙摆是奢华的大拖尾,精致漂亮,使新娘更加灵动。我用手轻轻抚摸这件婚纱,心中泛起了丝丝涟漪。   其实这件婚纱并不是顾桉给我的那件,他买的婚纱虽然是出自法国知名设计师亲手打造,可是我穿上后却整体显得太过端庄,我不喜欢这样的风格,所以婉拒了他,而是选择了这件婚纱——鹿焓送给我的,当然我并没有告诉顾桉这件婚纱是鹿焓买的,而是说是周沫沫送我的,他并没有起疑。说实话,穿着鹿焓送我的婚纱和顾桉结婚,我是有负罪感的。明明已经得偿所愿的嫁给顾桉,我却穿着鹿焓送我的婚纱,我究竟在执着什么?   门“咔嚓”一声打开,我心烦意乱地把粉扑盒扔到梳妆台上,然后说道:“我想静一会儿,你先出去。”   “你结婚,作为你的上司不该看看你吗?”听到这个声音,我愣了一下,朝身后看去——   鹿焓正似笑非笑地倚在门框边看着我。   我以为进来的是化妆师,没想到竟然是他。   “你穿上,真是好看。”鹿焓走到我身边,食指划过我的锁骨、肩膀,随后顺着我的胳膊滑了下去,我始终低着脑袋不敢看他。“你知道吗?在来之前,我就想好,如果你没有穿上我送给你的婚纱,我就亲手掐死你。”鹿焓抬起我的下巴,我再一次不情愿地对上他那双幽黑的眼眸。   身体又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鹿焓勾起唇角,安慰我:“别害怕,既然你穿上了它,就证明你没有背叛我。你知道吗?这件婚纱是我亲手为你设计的,世界上仅此一件,钻石都是来自南非,经过我亲手挑选,我为你付出这么多,如果没看到你穿上它,我会生气的。”   我拍开鹿焓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他说道:“其实背不背叛你,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不是吗?从现在开始,你不是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吗?嗯?”   鹿焓的脸阴沉了下去:“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角,狠下心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从今往后,我不管你对顾氏做什么,我都会跟着顾桉,陪他走下去,哪怕最后等待我的结局是万劫不复,也不足为惜。”   鹿焓平淡地看着我,虽然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的性格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当他不外露任何情绪时,他才是最恐怖的,于是我说完这句话后,看到鹿焓的反应,便不敢再吭声了。   “所以——”鹿焓开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以后便形同陌路了”   我的双手攥紧婚纱的网纱,听到鹿焓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中腾升了一种异样的情绪,但最后还是被我的点头破灭了。   “哼!”鹿焓冷笑,我看着他把胳膊绕到我的颈后,整理我的头发,他凑到我的耳边说道:“余夏夏,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当顾氏倒闭的那天,便是你的末日,你以为顾桉还会要你吗?别再傻下去了....有你来求我的那天。”   我的身体僵在原地,连鹿焓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直到伴娘来催我。伴娘并不是周沫沫,之前我给她打过无数通电话,却都是无人接听,我想她应该去国外了,因为之前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所以顾桉便给我安排了另一个伴娘。世界上没有我的亲人了,所以我结婚的大事最想先告诉的人便是周沫沫,可她却消失了踪影,我的心情真的很失落....很失落....   当我来到婚礼现场,捧着鲜花走上用水晶搭成的T台时,看着前方我日思夜想的男人,我怀疑,这一切究竟是否真实?那些相遇的牵绊,那些谎言的争执,那些诺言的执着,在我的眼前一闪而过,变成光影,星星点点的消散,宾客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我的高跟鞋发出的“哒哒”声,我好像出现了幻觉——   眼前的时针停止转动,周围变成黑白色的世界,我看见前方有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少年,仿若天使般向我走来,我提起裙摆,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仿佛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我都要扑进他的怀里,因为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他是我爱的白衣少年,那个一尘不染的白衣少年,他才是我想嫁的人。   一道白光闪现,我的眼前又出现了婚礼现场,耳边是《梦中的婚礼》,前方也不再是身穿白衬衫的少年,而是一身白色燕尾服的顾桉——我的杀父仇人,也将是我后半生最重要的男人。   我深呼一口气,摒弃所有的杂念后,快步走向顾桉的身旁,挽起他的胳膊,顾桉携着我走到主持婚礼的司仪前,音乐这时停止了,宾客们相继把目光投到我和顾桉身上,没再互相交谈,婚礼现场迅速安静了下来。   “顾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余小姐为妻?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你都是她忠实的丈夫。”司仪话音落下的那刻,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顾桉在对面神色平静地看着我,有那么一刹那,我好像看到他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微笑,我狠狠地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真的令人很不舒服,顾桉,你该不会是要....   “我愿意。”顾桉语气中的坚定让我提起的心重重地落到了原位,我后怕地呼出一口气,我以为顾桉是准备故意让我难堪,拒绝这场婚礼呢,没想到他答应了下来。   来不及我继续思考,司仪又说道:“余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顾先生为夫,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你都是他忠贞的妻子?”   “我....”我咬了咬下唇,这次变成我开始犹豫了,我的目光不自然地游离到宾客中,却没有看到我想看见的人,我又重新把目光放回地面,心理战后,最终回答:“我愿意。”   我,愿,意。   我从没想过说这三个字时竟这么困难,第一次发现,顾桉就这么站在我的面前,我却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好遥远,此刻横隔在我们之间的不再是大洋彼岸,而是我们对彼此的爱不复存在了。   因为,你不再是我爱的顾桉,我不再是当年的余夏夏,从那句“我愿意”中,什么都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   晚上,我一脸疲惫地坐到床上,脱去“枷锁”的我似乎如释重负,没想到结婚的琐事竟这么繁多。门“咔哒”一声响了,我的心一沉,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顾桉走了进来。   他脱下外套放在椅子上,转身定定地看着坐在床上的我,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些凝重,我尴尬地别过目光,手不自知地捏紧了床单。良久,他才坐到了我的身边,搂住我,我感觉此时连血液都凝固了,顾桉轻吻着我的脸颊,他闭着眼睛,睫毛投下很长的阴影,我不由自主的握住了他的手,他轻声说道:“夏夏,你可能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我真的,真的很怕失去你,你知道吗?”   我抚摸着顾桉的脸颊,眼神空洞地望着地板,心里无声地流着泪,顾桉,你可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不是吗?   “夏夏,我会好好补偿你,也许我此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应该就是娶你吧。”原谅我,可能今后还会伤害你,请你等我,结束后,就让这一切归零,我带你回到原点,你还是曾经无忧无虑的余夏夏,我还会变成那个你爱的顾桉,这些话顾桉在心里无声地说了一遍,可是他心中的悲哀却不能让面前的爱人所了解。   顾桉抱着我,手掌轻柔地抚摸我的头发,就像珍爱他的挚宝。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对顾桉说道,我一定会和你一起走向地狱,你不会....孤单。   鹿氏集团总部七十七楼,高层会议室,鹿焓单手撑着额头,坐在空旷、偌大的会议室中,刚刚的会议中他已经作出兼并何氏的决策,而下一步的目标便是指向顾桉。   “梁斌。”   “总裁,有什么吩咐?”梁秘书立马走了进来。   “你说....余助....哦不!”鹿焓话音停顿了一下,扯起一抹讽刺的笑容,随后毫无预兆地放声大笑,梁秘书一脸惊恐地站在原地,他跟在鹿总身边这么多年,第一次,第一次见到鹿总这么失态,平常的他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哪怕是刚继承公司,面对各位董事都处变不惊,遇到金融危机、股票大跌、投标失败,鹿总都保持气定神闲,可他现在....   简直像个疯子!   鹿焓笑着,可他的眉眼之间却带着痛苦,他边笑着边说道:“现在应该叫她顾太太了。”鹿焓笑着笑着,笑声突然停止,而梁秘书屏气凝神地看着不太对劲的鹿焓,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鹿总,你还好吗?”   鹿焓沉默不语。   梁秘书走向鹿焓,却突然,鹿焓一扫桌上的文件和咖啡杯,吼道:“滚!滚出去!”说完,他又单手撑着额头,沉默地坐在那里,闭上了眼睛,梁秘书默默地退了下去。   鹿总,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想到了一个虐点在后面 ☆、第二章   顾桉去上班了,一早醒来,我就身处这个安静的仿若一座巨大的坟墓一般的房子,无情、孤独。我错了,嫁给顾桉,除了更加痛苦之外并不能填满我空旷的心。   简单洗漱了一下,我才发现自己无事可做,去顾氏集团找顾桉?呵,恐怕他看到我,都不能好好的工作了吧,我可不想过去既给自己添堵又招别人心烦,还是算了,思索片刻,我索性拿上卡,向以前一样去“享受”生活。   购物并不能改变什么,但起码可以短暂让我忘记心烦的事,这是唯一一件我在做以前的事情而不感觉到难过的了,我喜欢金钱从我手中流走的感觉,因为只有钱在当你拥有时你才能清楚地感觉到它的存在,当它流走时你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它不属于你了,毫不遮掩,清楚明白,嗯,这才实在!我提着几个包装袋,准备去下一个专卖店时——原谅我想骂人了——我的目光对上何安蓓由惊讶转为愤怒的目光。   哎!人倒霉的时候挡都挡不住啊。   何安蓓两眼都快喷火的向我走过来,我立马转身就准备走,可惜有点晚,我的肩膀被一股力量按住,瞬间觉得肩胛骨都快裂开了,天哪!愤怒中的女人真可怕!   “你想干什么?”我甩开她的手,何安蓓被我推得向后后退一步,最后扶住墙才稳住身体,“何安蓓,你别乱发疯好不好?有病去精神病院。”我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提起地上的袋子,准备走人,没想到何安蓓扑过来抓住我的小腿,抱住不放。   我挣扎了几下,见她无动于衷,烦躁地扒开她的手,说:“你放开!”   何安蓓死抓着我不放,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低下头,拨开她的头发——何安蓓泪如雨下,我抿着嘴巴,心里泛起涟漪。我握住她的手,语气也放缓了许多:“起来吧,我们聊聊,行吗?”   我和何安蓓来到附近的一家冒菜馆,何安蓓低着头,沉默不语地跟我来到靠角落的位置,落座后,我随便点了些吃的,然后看向何安蓓,她还在落泪,无奈之下,我拿起面巾纸,递给她,说:“行了,别哭了,好歹是个千金,注意点儿形象。”   何安蓓哽咽道:“何氏都要不存在了,我还是什么千金啊!”   何氏....不存在?我不免一慌,鹿焓的速度怎么这么快?“何氏好端端地怎么会破产呢?”就算鹿焓能只手遮天,那让一个企业破产得需要些时间吧,我这才结婚第二天啊。   “鹿焓抓住了我爸爸亏欠工程的把柄,借机放消息,何氏不能立刻周转资金去填补空缺,鹿氏集团趁机收购了我们。”何安蓓抽搭了几下,突然激动地说道:“余夏夏,你现在必须马上和顾桉离婚!”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突然强势起来的何安蓓,忽然觉得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想嘲讽她几句:“你让我离,我就离?何小姐,拜托你脑子放清醒点,好吗?我和顾桉昨天才结婚,我凭什么提出离婚这种对我有害无利的要求?”   “有害无利?”何安蓓情绪有些激动,“余夏夏,你到什么时候了还只顾着自己,你知不知道顾桉和你结婚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你这样的执着只会害死他的,你还不明白吗?你和顾桉的结局绝对不是什么好下场,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凭什么?凭什么我的爱就会给别人招来灾祸?凭什么我要保全别人而委屈自己?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顾桉和我没有好下场,这是我所知道的,那又能怎样呢?顾桉害死了我最亲的人,他本身就不该获得什么好下场,而我,这个被所有人抛弃的人,也不配得到什么好下场,既然这样,那不如两个人同时痛苦,这样就不显得孤单了不是吗?我说过,我会陪顾桉走向地狱,所以我不会放手的。   “顾氏不可能同时能抗衡鹿、萧两大集团,他只有和别人合作才能保全顾氏的地位。”、   “所以?”我冷眼看着她,“你以为现在的何氏还是从前的何氏吗?你们又能带给顾桉什么好处呢?何安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何安蓓的反应在我预料之外,我以为她会因为这句话而变得局促无措,但是她现在突然显得太平淡了,“余夏夏,刚刚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顾氏突然放弃和我们何氏合作了,我以为他是太爱你,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等着你被抛弃在大马路上的场景。”何安蓓伴随着她的笑容扬长而去。   何安蓓知道了为什么顾桉突然放弃合作的原因?顾桉,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感觉自己深陷一个漩涡,一个我再也出不来的漩涡。   走出冒菜馆,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我的万千思绪,显示人是顾桉,我心虚地接起电话:“顾桉?”对方半天没有声音,我疑惑地看了眼手机屏幕,电话是接通状态,于是我又试探性的说:“喂?顾桉你在听吗?”   那边传来顾桉略带不满的声音:“我们都结婚了,难道你不该改口吗?”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曾经的我多么向往能对顾桉喊出那个称呼,可是现在,我想喊,却硬生生地止于齿间。   我转移话题:“找我有什么事吗?”对面有好长时间没有传来回应,我也耐心地等待,因为我知道顾桉不可能挂断电话。   “就是有点儿想你,也没什么事。”顾桉话音刚落,这秋瑟的寒风吹过我的身体,我感觉到了丝丝凉意,这样的对话太使人尴尬了。   顾桉不语,我默契地不语,电话还是通着的。   直到马路上传来急促的鸣笛似乎在催促这通电话的结束时,我才反应过来说:“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我不知为何,觉得如此悲哀,曾经的爱人变成无话的伴侣,真是莫大的讽刺和命运对我们的挖苦啊。   顾桉说:“其实能听着你的呼吸我都觉得挺幸福的。”   一颗冰冷而苦涩的泪珠划过我的脸颊,心中此时充斥着压抑的感觉,似乎都快要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哽咽着说:“那我先挂了。”   “来公司一趟吧,我想见你。”   我不知道顾桉叫我去公司的喻义,大概真的是叫我去陪他吧,但没想到当我在秘书的带领下来到会议室见顾桉,里面竟还有两个人——   鹿焓和萧魂。   两人皆是在看见我时诧异了一秒钟,便迅速掩饰起惊讶。估计我的出现令鹿焓的一些秘密计划脱离掌控了吧。   顾桉招呼着我坐到他的身旁,我不情愿地挪着脚步走过去,当路过鹿焓时,我仿佛听到了他的一声轻笑,似乎暗喻些什么。   顾桉看着我坐下来,才对鹿焓说道:“劳烦鹿总前几日对夏夏的栽培和指点了,顾某不胜感激。”   鹿焓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说:“顾总说笑了,余小姐的聪明我很是欣赏啊。”   “是吗?”顾桉的脸色阴沉了一下,“鹿总似乎该改叫顾太太才是吧。”   鹿焓笑意更深:“我怕这顾太太的称呼叫顺口了,日后难免改不回来可怎么办啊?”我的后背僵直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鹿焓,他话中有话,其中的含义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顾桉笑而不答,但只有坐在他身边的我才感觉得出来——顾桉生气了。   “你们....这是在聚会?”我看似不合时宜地打破尴尬的局面,是因为我不知道这场拉锯战会持续多久?我说完,顾桉连忙顺着我的话说道:“是这样的,鹿总和萧总有意与我们顾氏合作一个项目,夏夏,既然你嫁给我了,那顾氏的决定权肯定有你一半,我找你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这份合同书上是否签字?”顾桉向我面前推过来一份文件。   我没有翻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个局,鹿焓怎么可能会好心与顾氏合作一个项目?,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份合同书就是鹿氏和萧氏瓦解顾氏的第一步。   如果我同意,等于把顾桉推向深渊,如果我不同意,等于救了顾桉而背叛鹿焓,这个决定看似难以抉择,实则我心中早已有答案。   萧魂这时开口:“顾太太,你可要想好决定,为大局考虑啊。”   我....   “顾桉,我觉得这事儿突然,还是别签了吧,我们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你觉得呢?”我的话让在场的三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顾桉,他说:“这不太好吧,再怎么说,你以前也在鹿氏工作过一段时间,就这么拒绝鹿总的好意,这....”   鹿焓插话:“没关系,我倒不介意。”   顾桉摆摆手说道:“不,鹿总,我倒觉得跟您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商场上多个伙伴总比多个敌人好,你说是吧?”   我扭头看顾桉,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我原先以为顾桉是拿我当挡箭牌,婉拒鹿焓的,看来现在我是想错了,顾桉,你为什么要答应鹿焓,你是真的没有看透这是个局?还是....另有打算?   顾桉翻开文件的最后一页,毫不犹豫地在上面写上他的名字,然后合上合同,递交给鹿焓:“鹿总,合作愉快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宜人~ ☆、第三章   顾桉说晚上让我参加一个小型的商业聚会,有惊喜给我,我在家看到这条短信后,本想拒绝的,但是转念一想,结婚后我对顾桉一直挺冷淡的,总归不好,于是我答应了。   晚上只是个小型聚会,所以我并没有穿的太过隆重,什么场合穿什么样的衣服,早先我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如若穿得过于隆重,反而显得我身为人妻不够贤良温婉,于是我选择了一条奶白色的无袖连衣裙,裙摆及膝,领口多有镂空的花纹,里料是网纱,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蝴蝶结腰带。   我把一部分头发束起,下面的头发披在肩上,然后在脸上画了淡淡的妆。顾桉打来的电话又响起了,我接通,他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准备的怎么样了?我派去的司机已经到家门口了。”   我从落地窗向楼下看去——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停在门口,我回答:“好了,我现在下楼。”挂断电话后,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出门。   坐到车里,司机竟然是顾桉的秘书,姓何,因为她平常总是带着一副古板的黑框眼镜,而且不苟言笑,看到她,我就有点儿害怕,这个女人冷冰冰的,似乎毫无感情。   我坐到了后座,不敢看她。   路上,我们相继无话,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保持沉默一直到目的地,没想到她居然半路开口说话了:“顾太太。”我听到她叫我,心里咯噔一声,看向窗外的目光连忙收了回来。   她继续说:“顾太太觉得和顾总婚后怎么样?”我有些莫名其妙,不懂她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出于礼貌,我回答道:“挺好的?怎么了?”   我从后视镜中看到映出了她唇角勾起的那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令我毛骨悚然,她对我说:“听说顾太太是顾总的初恋情人,怪不得顾总和您的感情这么好。”   我僵硬地扯起一抹笑容。   只听何秘书又说道:“那真是希望您和顾总永远都能这么幸福。”“永远”这两个字抨击在我的心上,我忽然想起鹿焓上次说的那句话:“我怕这顾太太的称呼叫顺口了,日后难免改不回来可怎么办啊?”鹿焓说这话的原因是因为他提前就知道了我和顾桉婚姻的结局,所以才说此话,而何秘书这话中有话的语气难道真的只是祝福我们吗?还是变相地觉得我和顾桉的感情不会长久?她凭什么这么认为?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对于何秘书的“祝词”我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反应,说了声谢谢后,便重新看向窗外来掩饰内心的惶恐不安。   没过多久,车便停在了Silver century,这里是鹿焓的地盘,难道这场商业聚会还会出现....其实我早该想到,毕竟这三家集团已经合作了,顾桉在聚会中出现,那两人怎么不会受邀?   但出乎我意料的却是,鹿焓和萧魂并不在现场。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前来的客人一览无余,都是些年轻的生面孔,而顾桉此时正跟客人敬酒,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在其间游刃有余地和那些客人谈笑风生,顾桉,你何时也戴上这虚假的面具了?而我,也变得越来越让自己厌恶,不知不觉间,我们都在变化。   顾桉看见了我,他笑着朝我走过来说:“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光站着干什么?”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说道:“就想这样看着你。”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麻木、觉得作呕,但是我还是笑着把它说下去,因为由不得我。   他牵起我的手,带我走到酒水和点心的那边,我一边细细挑选那些看起来就令人很有食欲的甜点,一边听顾桉在旁边说道:“一会儿有个惊喜给你,到时可别太激动。”我停下挑选美食的动作,回过头与顾桉对视,我的目光平静地与他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他嘴角淡淡的微笑从前让我很是舒心,但是现在却说不上来的诡异,我们之间的氛围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说不上来的改变着。   此时我才觉得真的很可怕,因为我明明知道危险似乎悄无声息地接近着你,可是你却始终不知它会从哪个方位攻击你,即将而来的只有是未知数时才甚是可怕,到底是什么?顾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死死地盯着顾桉的双眼,迫切想从里面找出一丝波痕,可什么都没有,我从他的眼睛中什么都没有找到,顾桉,你真的是让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余夏夏,希望你的预料是错误的,可我这难以平复的心跳却无法令我忽视掉。   顾桉向手腕上的表看了一眼时间,他抿唇微笑,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夏夏,等我一会儿,惊喜马上就到。”虽然这句话再平常不过,但是我发现了,顾桉说话向来干净利落,可是这次他的尾音拖得比平时长了一点儿,这不像他平时的作风,顾桉,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平静,我要平静,可是怎么办,危险不得不让我的神经比往常要更加敏感,那未知似乎快要把我逼到极限。我开始厌恶这样的生活了,那种一切都是未知数的生活,一切都不能由自己来主宰的生活。   我看着他离我远去,那个背影....为什么?不安的感觉愈加强烈?   灯光忽然暗了下来,我惊慌地扶住身旁的桌子,才勉强撑住自己因紧张而有些虚脱的身体,演讲台上的灯光被打亮,顾桉站在上面——这个场面似曾相识。我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一本正经地站在演讲台上讲话了?第一次是我们初次见面时,他是学生代表讲话,曾经我看着他略微青涩还没长开的面庞上布着密汗,因为紧张的他双手握拳,而现在的他,一颦一笑都娴熟至极,恰到好处。而我仍旧离他不远处在台下观摩着他。   “感谢各位来宾的到来,今天不过是一次小型聚餐,所以各位不比拘束。”顾桉话音刚落,台下便应和地响起一片掌声,顾桉这时看向了我,我与他四目相对,他说道:“我与妻子匆忙结婚,所以这次聚会也是向大家介绍我的妻子,余夏夏。”宾客们的目光转移到我身上,说实话,我现在很讨厌成为焦点的感觉,因为总是会出现不好的事情。   果然,宾客们讨论起来,而话题当然离不开我是余家之女。   “看,余夏夏,那个落魄千金啊。”   “前几日还和鹿总一起出席宴会,没想到这么快就勾搭上顾总了。”   “切,人家本事大着呢,余家倒闭了,紧接着有鹿家帮衬着,现在又嫁给了顾家,啧啧,不一般呢。”   “.....”   诸如此类的话语传入我的耳朵,放在从前我会因难堪而退缩,但是现在我却始终昂着下巴与顾桉对视,顾桉,你小瞧我了,我余夏夏或许曾经很懦弱,但是现在我不想再逃避了,落魄千金又如何?勾引上位又如何?难听的话语不过是嫉妒他人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我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现在我像大家宣布一件事情。”顾桉突然变得面无表情,连虚假的微笑都不再施舍给我了,演讲台上的灯光暗了下去,大屏幕忽然降了下来,而上面放着一张照片,一张我连死都不会想到的照片——   鹿焓搂住我的腰,亲昵地走在走廊里。   我想了好久才认出这个场景。   顿时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感觉所处的世界都要崩塌了一般,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不会思考了,但理智偏偏恰到好处的提醒我:这个场景是在顾桉和何安蓓订婚的酒店走廊拍摄的,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吧。   你知道当在什么情况下,你的伴侣在背叛你时你还能坦然自若地应对?是在你不爱他的时候。我现在才真正意识到,一直以来,我迫切地想嫁给顾桉,不是因为我还爱着他,而是因为我想弥补我内心的缺憾,我自认为我嫁给顾桉本就命中注定,如若我此生的伴侣不是顾桉,那我的人生便是不完整的,而帮助鹿焓只不过是达到我目的的借口而已。   原来,我真的对他毫无感觉了。   我又出现了幻觉,周围的世界变得黑白分明,白衣少年站在不远处,他在向我招手,我正欲走去,猛然意识到,那招手的意义兴许并不是他让我向他走过去,而是,在对我说再见。   心好痛,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我的白衣少年,永别了。我的堇色流年,永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你们伤心,我也是。 ☆、第四章   “顾桉,你什么意思?”我在一片唏嘘声中走向顾桉。而他竟还挂着那令我作呕的温和微笑,说:“你不该给我一些解释吗?”   我被激怒了,但脸上仍然是云淡风轻的神情,对他做口型说道:“原来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眉眼间藏着的是无限惆怅,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掏出来,撕碎了一样。   我学他的样子,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满不在乎地微笑说:“婚前有几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况且我曾经那可是鹿总的助理,你说我一个大学还未毕业的人能进鹿氏,还当上了总裁的助理,不靠些手段怎么能行?这业内的规则您应该比我还清楚才是啊,毕竟,你也感同身受过不是吗?”我先把自己说的低三下四,再把顾桉和何安蓓的家族联姻讽刺挖苦一番,当我看到他眼底闪过的惊讶和愤怒,心中一阵痛快。   我和鹿焓的关系,实情只有我和他知道——我们是正当的上下属关系,或者再深入一点也可以说我只是他用来牵制顾氏集团的一枚棋子,而他是我达到报仇目的的阶梯,我们互相利用而已。现在想想鹿焓说过的那句话:“太过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只会成为你成功的绊脚石。”顾桉,你还当我是曾经的余夏夏吗?   真相,为什么要那么在乎?如果不侵犯到自己的利益,有非要解释的必要吗?这本就是个充满利益的社会,所以就必须学会按照这个社会的法则来生存。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桉。   画面突然又转接到另一张照片——“鹿焓正在为我拢头发”,角度拍的刚刚好,我和鹿焓的举止甚为亲密。那张照片恰是我和顾桉的婚礼当天,我和鹿焓在化妆间见面。   顾桉的语气变得极为生硬:“这是婚礼当天,你居然还私会旧情人吗?”   我盯着照片良久,然后才把目光落到顾桉身上,被他的猜疑和不信任气得全身发抖。   “顾太太。”何秘书正想说什么,顾桉突然插嘴道:“不许再叫她顾太太。”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说什么?顾桉,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桉脸上早已没了笑容,他态度决绝地对我说道:“我们离婚!”   呵....这真是我听过最讽刺的话了,我指着屏幕,不甘心的问道:“你确定就凭借着这张什么都证明不了的照片就要跟我离婚?这张照片明显是借位拍摄的,顾桉!你还是不是个人?”最后一句,我终于控制不住地向他吼出来,其实我明明知道顾桉话中的意思,而且提早我就预料到他会有跟我说离婚的这一天,但是当这句话真从他嘴里说出来时,带给我的打击比我预想的还要大得多。   何秘书继续说道:“凭借这张照片,如果闹到法庭上打离婚官司,我相信你也一定会败诉的,况且刚刚余小姐也在之前亲口承认你和鹿总关系匪浅,那这张照片是不是借位拍摄不就一清二楚了,对吗?”   好一句“亲口承认”,原来顾桉早就料到我在看到那张和鹿焓接吻的照片时,我的自尊心会令我说出那些话,他设好了局,等着我跳进去,而我也真的傻乎乎地往里面跳了,还在其中折了脚。   我闭上眼睛,不想做无力的争辩,从Silver century出来前听到顾桉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夏夏,念在你与我的旧情,这事儿我们私下解决,就不闹到法庭上了,但如果你不答应离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桉是铁了心要跟我离婚,今天就算不出现这件事情,日后他也不可能放过我的。我穿着单薄的裙子走在马路上,之前来时,坐在车里,一直不觉得冷,现在夜风吹在身上,又是入秋,我很快就觉得自己四肢发麻了。   走在马路上,世界之大,却不知该何去何从,又是这种感觉,这种无助的只剩下自己的感觉。眼泪像开闸的洪水,我蹲在马路上哭的毫无形象。到底是什么在一点点改变我周围的一切,为什么让我眷恋的东西我总是留不住,爸爸、顾桉,为什么他们都要离我远去?   “哭够了吗?”头顶上方传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竟然是萧魂!我立马止住眼泪,把脸埋在胳膊里,不想把脆弱的一面展现给别人,而那人还是萧魂。“你来干什么?”   “刚巧路过,就碰见你在这里嚎啕大哭,啧啧,何时见到你都是一副惨像。”萧魂的居高临下让我为自己此时的卑微而难堪,我想在她面前适当伪装一下,但是身体上的无力让我连最起码的站起来都做不到。   萧魂冷哼一声,说道:“一会儿可要下雨了,你确定要一个人继续呆在这里?”   我听到她的话,鼻头泛酸,刚止住的泪水似乎又要夺眶而出,“我....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萧魂的眼神变得更加不屑,“一个女人混成你这副模样,还真是悲哀啊,看你这么可怜,就当同是身为女人的我对你的施舍吧,跟我走。”   我问道:“是鹿焓让你来的?”   “哼,鹿总现在怎么可能顾得上你。”萧魂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我咬紧下唇,从地上站了起来,趔趄了一下,扶住墙壁才稳住自己的身体,我抬头对上萧魂的目光说道:“鹿焓是生我的气了吧,上次我没帮你们,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本想上次是准备给顾家设局,却被反咬一口,顾氏和突然从美国回来的韩悦集团联手填补了项目的亏空,反倒现在变成了僵局,顾氏现在是动不得了,鹿焓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况且....你不该对我们说对不起,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错在了你的选择。”   “我不后悔选这条路。”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会后悔踏上这条复仇之路。   萧魂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希望如此吧。”   我跟着萧魂来到了一片别墅区,进到其中一栋白色的别墅后,我惊讶于屋内的陈设如此简约,甚至可以说是单调,我以为像萧魂这样注重外在装扮的人会把房子精心布置一番,没想到她竟然如此随便。   萧魂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用这么吃惊,因为鹿总常要到这里来,所以我就按照他的喜好去布置的这栋别墅。”   我的心因为萧魂的这句话竟然起了丝丝波澜,很不舒服的感觉,但是说不上来是什么。   “你先睡二楼客房吧,明天的事再说,已经很晚了。”   我点点头,继而上楼。   萧魂一直等到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后,她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电话便接通了,她开口:“出来见一面吧,跟你聊聊。”   Last Heart包厢内,鹿焓和萧魂面对面坐着,鹿焓说道:“急着叫我出来,什么事?”   “也没什么,顾氏那边有什么动静?”   鹿焓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他什么都没说。   “没想到顾氏竟然和韩悦集团暗地合作了,话说韩悦集团近年出现次数格外少,而且一直在美国活动,怎么突然回国了?还来势不小啊,看来又多了个敌人。”萧魂说道。   鹿焓垂了垂眼睑,有些心不在焉。   萧魂似是看出了什么,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听说顾总和余夏夏离婚了,她回你那里了?”   “没有,余夏夏她骄傲惯了,不管出现多么大的事情,她总是不肯让别人看见她的懦弱,尤其现在出现了她和顾桉离婚这件损伤她自尊心的事情,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她出现什么危险。”鹿焓叹了口气。   萧魂别有深意地说道:“鹿总什么时候对一个人这样牵肠挂肚了。”   鹿焓听到萧魂说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意识到自己在萧魂面前暴露太多了,他找了理由搪塞给萧魂:“没有,余夏夏只是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她不能有事。”   “是吗?”萧魂勾起唇角。   “如果萧总只是来找我闲聊的,那请恕鹿某概不奉陪,公司中还有急事需待我处理,萧总请便吧。”鹿焓说完便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鹿焓!”萧魂这一声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也带着一丝丝威胁。   鹿焓背对着萧魂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等他再睁开眼睛转过身时,已然换上了一副笑脸:“萧总,很晚了,早点休息吧。”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包厢。   萧魂直到门关上后,才瘫到了椅子上,她痛苦地仰头靠坐在椅子上,眼角悄无声息地留下一行泪,孤独地落在地面。   鹿焓,以前你从来都不会在我面前暴露你的内在情绪,而你第一次在我面前暴露你的情绪竟然是因为余夏夏!你知道吗?一个人如果拥有了爱,那就必定会有弱点,而余夏夏就是你致命的弱点。我知道一个人如果拥有了爱,而随之的弱点将带给他多大的伤害,因为我就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你,所以你就是我的弱点,明明知道你是个不能接触的男人,但我仍然愿意飞蛾扑火地为你甘之如饴,明明知道你对萧氏集团的心思,但我仍然愿意装作看不见。你那么完美,我不能让你步我的后尘,所以我绝对不能允许你的弱点存在。   余夏夏这个女人不能留!   萧魂的眼里闪过一抹狠辣之光。 ☆、第五章   窗边的景色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匆匆倒退,我还来不及看清树梢上已枯了的一片叶子,它就已经消失在我眼前。车里的暖气虽然开着,但我还是瑟缩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思绪放空,两眼无神。萧魂说带我来郊外散散心,我们选的地点是映春湖。   秋天正是游映春湖的淡季,所以我们来到那里的时候,并没有游人。   其实我倒觉得秋天的映春湖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春天纵使有繁花点缀,秋天却有飘零片叶,唯一有些缺憾的是秋天的映春湖少了一丝生机多了一份惆怅。我和萧魂漫步在湖边。   “余夏夏,被顾桉抛弃后,感觉怎么样?”萧魂开口问我却没等我回答,又说道:“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悲伤,你是真不爱他了。”我听出她说的是陈述句。   我仔细想了想和顾桉离婚心却不那么痛的原因,也许是我喜欢的顾桉和我要嫁的顾桉根本不是一个人吧,白衣少年的顾桉早就在我和他分手的那年就死掉了,我爱的顾桉在那年死掉后,生生剥离出我的世界,现在的顾桉不过只是个和他长得有点儿像的人而已,所以和一个“陌生人”离婚,又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萧魂,曾经有一个人告诉过我,爱的人并非就一定是对的人,我之前不明白的原因是我一直在执着那份长在我心中的感情,而我现在明白了——爱,不是束缚,也不是放手,而是选择。一个正确的选择将会决定你的爱的终点的结局,我想,我以前的选择错了,但是我想纠正。”我把手遮在眼前,可是阳光依然从我的指缝间倾泻在我的发丝和脸颊上,温暖和幸福来临时挡都挡不住。   爱的人并非就是对的人?萧魂暗自在心中嘲讽自己又何尝不是执着于那份感情?可余夏夏怎么能和她比?她和余夏夏可不一样,她更懂这个社会的法则。   无处不利益。她深爱鹿焓却不用得到鹿焓的爱,她知道,鹿焓终有一天会接受她的,因为她了解鹿焓是个把自身利益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人,而她能够给鹿焓带来利益,所以她相信她才是鹿焓对的人。   “余夏夏,其实你说的很对,爱的人并非就一定是对的人,你我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鹿焓他不明白,他看重的东西都一定要得到,不管对错,鹿焓是个几近完美的人,所以我不能允许他变得有缺陷,你能了解我的心情吗?”   萧魂在说这·番话的同时,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抹疯狂,其实她的心情我能理解,保护自己爱的人没有错,但是她保护的太过疯狂了,她对鹿焓的爱太过疯狂了,爱是无私而不是占有,我真不知道鹿焓得到萧魂的爱是好还是坏。   我点点头只能说:“我知道你很爱他。”   萧魂的眼神透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深情,可是那深情却又饱含狰狞和痛苦,“你能明白最好....所以,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也请你理解....”   “什么?”我毫无防备地站在湖边,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根本料想不到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萧魂的恢复凛冽的眼神看向我,我心中一颤,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把我狠狠一推,我猝不及防地向后倒下,下水的前几秒我隐约听见她说:“消失吧。”后面的话被淹没进水里。   “没有了你,鹿焓就不会有弱点了。”萧魂扬起一抹疯狂的微笑。   “余夏夏呢?!”   萧魂匆忙回头——鹿焓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她看着鹿焓,这个她深爱已久的男人,萧魂开始疯狂地大笑:“哈哈哈!再也不会有余夏夏这个人了!世界上再不会有余夏夏这个人了!”   鹿焓像是意识到什么,看向湖水,他愤怒地推开萧魂说:“你这个疯女人!”他正欲跳下湖水,后背却突然被人抱住,萧魂哽咽地说:“求求你,别跳下去,好吗?余夏夏她本就不该出现的,鹿焓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放手!”鹿焓冷下声音。   萧魂却抱得更紧了,眼眶中流下泪水:“鹿焓,我萧魂在商业圈中单枪匹马整整十年,我甚至可以说我是最成功的女人,今天,我可以放下自尊,放下脸面,只求你,不要过去,跟我回去吧好不好?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也包括——   萧氏!”   鹿焓后背一僵,萧魂觉察出他的犹豫,立马继续说道:“我想了好久,终于考虑好了,只要你答应跟我回去,我们马上结婚,然后我把萧氏给你好不好?鹿焓....我求你,我求你,别做傻事,余夏夏不值得你做这么多,况且你忘了,她要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你觉得她会和你在一起?鹿焓,跟我走吧。”   鹿焓闭上眼睛,他的手抓住萧魂放在腰间的手,萧魂以为他同意了,嘴角勾起一抹庆幸地笑容,可是....   鹿焓却是要把她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他转过身对萧魂说道:“萧魂,我们是商人,从不做亏本的生意,到手的肉绝不会让它溜走,你的条件如果在以前我会不假思索地答应,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余夏夏,我不知道她在我心中是个怎样的存在,但我知道,我心中的选择,所以,放手吧。”鹿焓说完,转身跳入湖中。   “鹿焓!”萧魂倒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无情地对我?”   唔....真不应该在秋天来映春湖,本来我是会游泳的,但一接触到这么冰冷的湖水,我的四肢都冻得发麻了,原来人们选择不在秋冬时节游湖是害怕掉入水里再游不上去吗?   哎呀,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现在紧要关头不是该自救吗?可是....我试图划了划水,四肢冷得都毫无力气了,最重要的是——   我憋不住气了!   我稍稍一张嘴,湖水迅速进入我的口鼻,一点点淹没我的意志,我的脑海中终于冒出一个可怕的讯息——我是不是要死了?恐惧立刻爬上心头,可转念一想,也对,我余夏夏本该死的,老天让我苟延残喘了几年,是该收回我的命了。   可是,我的心中却隐隐有些不甘,我不想那么快死!   不是说人在死前脑海中会出现生前的所有画面吗?可为什么我的脑海中却定格在我与鹿焓接吻的那一幕?   世界变成黑暗的那一刻,我似乎隐约感觉到了一个怀抱....   鹿焓,救我!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鹿焓把余夏夏送入医院后,电话便响了,犹豫再三后才接起萧魂的电话,而电话那头的第一句便是这个问题。   “我在余夏夏的手机中装了GPS定位系统和窃听器,你们之间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是吗?”萧魂久久没有出声,一阵沉默后,她突然冷笑一声:“看来我错就错在我低估了你对她的重视程度了。”   鹿焓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平淡地放下手机转身看向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余夏夏,纵使我想到了这场局的所有情况,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爱你爱的如此至深。   好在我及时顿悟,决定牢牢抓住你的手再也不要放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似”发了个甜头 ☆、第六章   “鹿总,有个事情我想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余小姐,她....已有两个星期的身孕....”   “不过您放心,余小姐被救的及时,孩子总算是保住了。”   医生的话仍然萦绕在耳边,鹿焓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嘴唇抿成一条线,他缓缓走向床边,轻轻吐出一句话:“夏夏,我对不起你。”      我是在剧烈的头痛中醒过来的,就好像前夜喝了十瓶伏特加一般,睁开眼——怎么会是医院呢?我眨了眨有些干涩的双眼,撑起身子向四周望了望,确实是医院没错,我以为我已经死了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活着,看来....昏过去之前的那个怀抱是真的。   似乎是关门声,我警觉地看向门口——   鹿焓。   “醒来了?”鹿焓坐在床边,他的眼中荡漾着层层笑意,“感觉怎么样了?”他又问道,说实话鹿焓现在的表情真的像是关心我一样,我有点懵,看不透他。鹿焓轻柔地抚摸我的头发说:“别想太多,好好休息,你所有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现在的你只是我鹿焓的助理。”   我不知所措地坐在床上,不知该说些什么,现在我的脑子很疼、很疼,而且还很乱,鹿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鹿总,我在你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还需要继续当你的助理?”   鹿焓什么都没说,只是加深了嘴角的弧度,眼眸中突然闪现的徐徐深情令我有些手足无措,我低下脑袋像从前一样不敢对上他的目光,鹿焓,他还是那个令我看不透的男人。   “乖,好好休息,公司里有点儿事情等我处理,晚上我再来看你。”   看着鹿焓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很不安,我很想拉住他,但是伸出去的手最后还是缩回到了被子里。   正准备躺下再睡一觉,病房的门又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医生,他向我走过来,对我说道:“余小姐,感觉怎么样?身体有哪些不舒服吗?”   “头有些痛,其他还好。”   医生点点头:“好好休息,余小姐,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多吃些红枣、枸杞。”   红枣?枸杞?这不都是些补血的食物吗?“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红枣这些东西不都是补血的吗?我用吃吗?”我疑惑地问道,我记得自己掉下湖水的时候不是例假的时间啊?   “余小姐,鹿总没跟你说吗?你刚刚流产,应该多吃这些东西啊。”   流....流产?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问道:“医生?你说什么?你说我刚刚流产了?这....这怎么可能?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医生摆摆手,叹息地说道:“哎,余小姐你已经有两个星期的身孕了,只不过你掉入湖水中,孩子已经....没了!请你,一定要节哀顺变,孩子没了,以后还是会有的,重要的是自己的身子。”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怀了顾桉的孩子,我竟然怀了他的孩子!我摸着肚子,却感觉不到里面有生命存在,因为他刚刚....他刚刚已经.....已经死了!我忽然想起什么,眼神中闪过一抹狰狞,像疯子一般大声嘶吼:“萧魂!你个贱人!”我拿起床头的花瓶往地上狠狠地摔去,花瓶碎裂了一地,“萧魂!我恨你!我恨你!”我继续砸着床头的东西,盘子、水果,被我砸碎了一地。   “余小姐?余小姐?你别这样,别激动,别激动。”医生赶忙拦住了我,可我这个时候已经疯了,我挣脱他抓住我的手臂,跳下床,跑出了病房,正好迎面而来的是个推着手术台的小护士,我抓起上面的一把手术刀,医生这时也走了出来,我拿起手术刀对准他:“别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医生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我见他没敢上来,赶快把手术刀放进口袋,跑出了医院,医生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对护士说道:“来得真及时。”护士笑着说道:“已经在门口守了好久,就等着人跑出来了。”   医生抚了抚鼻梁上的眼睛说道:“行了,我现在就跟鹿总汇报,就说余小姐已经在去萧氏集团的路上了,让他做好准备。”医生正准备转身就走,忽然停住脚步,回头向护士说道:“哦,对了,告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谁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说出了余小姐流产的真相,那他以后就别想在L市继续混了。”   护士听了这话,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明白,这可是鹿总的吩咐,我们的嘴巴肯定会严严实实的。”   “嗯....但愿如此。”   从医院出来后,我搭上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道:“萧氏集团。”   司机没敢开车,他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对司机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当看见自己还穿着病服,立马明白了司机话中的意思,我故作悲痛地对他说道:“本来我是肺炎住院的,但是家里突然传来急事,我这不是....”只要一想到我腹中死去的孩子,我就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刚好更能衬托出我编的谎话,司机一听这话,连忙踩下油门,对我说道:“我明白了,您别着急,我们马上就能到。”   看着窗外的倒影,我把手伸进口袋,摸住了那把手术刀,牢牢把它握住,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萧魂!这是你逼我的,这是你逼我的!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没多久,车就稳稳地停在了萧氏集团的门口,司机对我说道:“到了,诶,小姐,你家是在这附近,是吧?”   “对,我家就在这附近。”我交了车钱,打开车门。   下车后,我抓紧口袋中的匕首,进了萧氏集团的大门,保安一看见陌生人,连忙拦住我:“不好意思,小姐,这里不是你该进来的地方。”   我停住脚步,眼神冰冷地看向他:“那我该去什么地方?精神病医院?还是....地狱?”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狠狠地推开了保安,冲到了写字楼里面。   保安还想拦着我,我拿出口袋里的手术刀,指着他说道:“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保安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说道:“别激动,小姐,请放下手中的刀,有话好好说。”   “叫萧魂出来!把她给我叫出来!”   “啧啧,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的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转过身,萧魂身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站在那里,眼眸中闪着饶有兴趣的光芒看着我,而她的旁边还站着两个我意想不到的人——鹿焓和顾桉!   我望向顾桉,眼眸中带着讶异与绝望,我本以为念在以往的情分中顾桉最起码会过来安慰我几句的,可是他别过脸没有再看我,我的心像是易碎的玻璃,掉落在地上,摔成一片片细小的碎片。   再看向鹿焓,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鹿焓....你不是说公司有事吗?为什么在萧魂这里?为什么要欺骗我?而且....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孩子是被萧魂害死的?你是害怕我来伤害萧魂的吗?   “余小姐?我劝你最好把你手中的刀放下,这样的话,我们就当今天的事情什么都没发生。”萧魂的话让我笑出了声。   “呵,什么都没发生?哈哈哈,什么都没发生?”我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萧魂,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有什么资格让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就凭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萧魂勾起胜利者的笑容走到了我的身边,附在我的耳畔用只有我和她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当时映春湖可没有游客,我推你下河的这件事情谁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再说了,有谁会相信堂堂萧氏总裁会铤而走险地去害一个破产千金?余夏夏,这盘棋你输定了!跟我萧魂斗,你太嫩了。”   我紧紧地握住手里的手术刀,紧绷的面颊稍稍有些缓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同样附在萧魂耳边说道:“有没有人相信结果都一样,你,必定死在我手里!”我举起手里的手术刀准备刺向萧魂的心脏,可突然,手腕被抓住了——   鹿焓! 作者有话要说:  甜,往往是一句话的事情。现在又该进入虐文了。(掩泪哭泣~) ☆、第七章   为什么?!   我睁大了双眸,看着阻拦我的鹿焓。“鹿焓,你放开我!明明你知道是萧魂把我推下了河,害死了我的孩子,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要阻拦我?”   “余夏夏,你别在这里闹了,萧总昨天在谈生意,哪有什么时间去害你?”   鹿焓的话就像一道闷雷,猝不及防地打到我身上,我的眼睛中闪着泪光,不明白鹿焓为什么要这么袒护萧魂?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说谎话?明明他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的,他为什么不说?   哦,对了,我怎么忘了?我凄凉一笑,“真相,如果不侵犯到自己的利益,有非要解释的必要吗”?这个道理可是鹿焓教会我的。萧魂是萧氏集团的总裁,能给他带来无限好处,他怎么舍得让萧魂出事?所以....   “你为了利益,就要牺牲我腹中死去的孩子?”我的声音夹带着无限的委屈和隐忍,但是没有办法,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去维护我,去关心我的感受。鹿焓、萧魂,还有....顾桉,我看着站在他们两个身后一脸冷漠的顾桉,心中悲凉,不,那个位置就像被掏空一样,我不相信我刚刚那么大的声音他没有听到,我腹中的孩子只可能是他的,顾桉肯定是知道的,可他没有过来帮我说一句话,他的亲生孩子被眼前的女人杀害了,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是站在那里,像一个局外人。他们三个都是一样的人,都是一样的人!   我渐渐放下手里的手术刀,喃喃自语:“为什么,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有时候我自己都有些迷茫了,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吗?是我自己太傻了?我踉跄地出了萧氏集团的大门。   门口站着很多不知从哪来的记者,除了太阳光照在我的脸上,还有闪光灯,那些刺眼的光芒就像耳光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而我只是个笑话,所有的人都能看的笑话。   余夏夏,你就是个Loser!   我回到了医院,回到了那个病房,躺到病床上。   晚上,很黑,我也没有开灯,医生和护士都没有再进来过,刚好这个时候我也不想被人打扰,我回想今天发生的种种,看来今天的事情就会被当做明天的头条,铺天盖地地传遍网络,恐怕“余夏夏”这个名字又会再掀一场风波。   我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不管今天有没有杀死萧魂,我都应该庆幸不是吗?我不是没有收获,起码我知道了顾桉对我的态度,知道了我在他心中的位置,我低估了顾桉对我的厌恶程度,当然,我还高估了我在鹿焓心目中的位置,我想多了,或者说我只是在一厢情愿、自欺欺人,我只是鹿焓的棋子而已,凭什么要求鹿焓在当时为我作证,萧魂是他的合作伙伴,能给他带来利益、给鹿氏集团上上下下带来好处的人,鹿焓凭什么要为了我去得罪萧魂?   对啊,估计是鹿焓近些天对我太好了,我有些得意忘形,忘记自己的地位了,我不过是个丧家之犬,不过是个落魄千金,不过是个孤儿,不过是枚棋子,一枚....   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想到这里,我泪如雨下。   原来我这么轻贱。恐怕现在我对鹿焓来说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吧,我本来就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而已,现在好了,我自己作死,为了报仇,疯狂了一把,却把什么都弄丢了,招来了顾桉的厌恶、得到了鹿焓的抛弃,余夏夏,恐怕没有比你再失败的人了吧。   我闭上眼睛,昏睡的前一秒似乎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可是我太累了,什么都没有顾及,就这么....沉沉地睡去了。   夜如幽冥般漆黑、如湖水般寂静,鹿焓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反倒显得很突兀,他走进来看着病床上已熟睡的人,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床边轻轻地说道:“闹了一天,果然是累了。”   余夏夏,我不想再利用你了,可是....我没办法,因为现在的局势已经越来越紧迫了。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和你在一起的代价便是鹿氏集团和萧氏集团终止合作,为了你我愿意付出这个代价,可是我也不能不管鹿氏集团,两家集团终止合作,意味着鹿氏集团就要陷入自顾不暇的地步,所以我把“打掉孩子”的罪魁祸首嫁祸给了萧魂,并且通过你我让顾桉知晓了他的孩子是被萧魂亲手害死,顾桉不可能对这件事情坐视不理,于是他一定会有所行动,这样的话,即使我和萧氏集团的合作终止,鹿氏集团也不会遭到威胁。我知道自己的这种做法很懦弱,但是鹿氏集团的担子肩负在我一人身上,你让我该怎么办?你与鹿氏只能二选一,原谅我放弃了你。   明明已经想好抓住你的手再也不放开了,却一次次地把你推入险境,看着你在里面挣扎,自己却只能站在一边,即使很煎熬,但是我不得不一次次地提醒自己不要去管你,去看着你痛苦,看着你绝望。你知道吗?你是玥如之后我第二个爱上的女人,当听到医生对我说你怀上了顾桉的孩子之后,你知道我有多愤怒吗?我恨不得掐死你!可是我不忍心,但是我没办法让你和顾桉的孩子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存在只会是个悲剧,于是....对不起,我让你很难过,我会补偿你的,会给你最好的生活,但是在这之前,我只能选择去伤害你、利用你,来达到我的目的。鹿氏集团是我的一切,对不起。   余夏夏,你错就错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偏偏要跳入我设好的局。   如果....   如果到了最后,你还是没有发现真相,你还是对我存在一点点的好感,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鹿焓的手抚摸上那苍白的脸颊,带着疼惜与不忍,可是没有办法,这双手已经把她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没办法把她再拉回来了....   所以,我只希望,在这段时间中我能尽可能的做着无谓的弥补。   第二天下午,我出院了,鹿焓把我带到了东郊一片落满秋叶的地方,那里有一幢白色的欧式建筑,后面还有花园,共占了大约一亩地。   进到鹿焓为我安排的房间,看着落地窗外的一片荒芜,我才猛然发现,我的生命又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一个没有目标、未来惨淡而黑暗的阶段,我坐在床上,不由地发起呆。我和顾桉上了床,然后一个星期后顾氏和何氏取消联姻,然后我们又做了七天的夫妻,然后离婚了,然后好不容易怀上顾桉的孩子,然后孩子没了,再然后,希望没了,我的生命的亮光接近枯竭。   “饿不饿?我去做饭?”在我发呆的空档,鹿焓站在了我的身旁。我望向地板的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看着他略显关切的眼神,我没有吭声。   “余夏夏?”鹿焓唤了我一声,我还是保持那个动作,没有吭声,我似乎听到了他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别想太多,这几天好好休息,等你有了好转,你再回去工作吧。”   过了好久,我才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鹿焓出了房门,而我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今天你和鹿焓他们见面聊的怎么样?”一个齐耳短发的女人坐在顾桉对面,玩弄着自己涂抹的鲜红的指甲。顾桉面无表情地说道:“萧魂和鹿焓已经知道我们联手了。”   “哦?是吗?”短发女人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就算知道你和我们韩悦集团联手又能怎样?现在不过是僵局,纵使我们没捞到一点儿好处,可鹿焓他们也没占到便宜,顾桉啊,你可是要好好感谢我们韩悦集团的帮助啊,否则这次,顾氏集团怕是再无翻身之地。”   顾桉冷笑一声,说道:“感谢你们?如果不是我们顾氏集团的帮助,韩悦集团怕是连中国的国门都别想踏进一步,更别说走市场了,我们不过是扯平了。”   短发女人耸耸肩,一脸无所谓道:“好吧,就当我们扯平了吧。”   顾桉不屑道:“哼!如果我们不是有共同的目标,我是不会和你们韩悦集团合作的,谁不知道韩悦集团不是做些非法勾当才到了现今的地位,否则韩悦集团怎么可能短短几年发展的这么快?”   “切,适者生存,顾总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吧。任何人都不能把自己说的太白了,尤其是顾总您,我们都是同一类人,顾总干嘛非要把你我撇的这么清楚,既然我们都有同样的目标,那不如....合作愉快?”   顾桉瞥了一眼女人伸上前的手,极不情愿地握住,说道:“合作愉快,潘总。”    ☆、第一章   没想到这几天发生的这么多事情让我实在太累了,我再次醒来都天黑了,从床上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才意识到我现在是在鹿焓的家中。   我出了房门,下楼,鹿焓的家中收拾得很整洁,就像他本人一般一丝不苟,我扫视了一下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唯一一间有动静的房间中,慢慢地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间的门——   鹿焓挽着衣袖正在煲汤。   我正想趁他不注意,悄悄退出去,但是没想到鹿焓突然叫住我,我浑身吓得一颤,“为什么要走?”我怎么忘了他可是鹿总啊。   我尴尬地走了进去,鹿焓用小勺子舀了勺汤,在嘴边仔细地吹了吹,然后递到我的嘴边说道:“尝尝,看好不好喝?”我定定地盯着眼前的汤勺,又抬眼看了看鹿焓....呃....似乎是充满期待的眼神吧,然后又看了看汤勺中的汤,可始终不敢张口,毕竟鹿焓怎么说都是从小到大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汤真的能喝吗?   我可以选择拒绝吗?好像不可以,鹿焓的脾气我可是领教过的,如果我拒绝,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掰开嘴,强行喂下去。哎,算了,横竖都是得喝下去,倒不如被喂着喝....一番心里挣扎后,我自我安慰了一下,或许鹿焓和别的总裁不一样,他做饭或许不错呢。   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望,我喝了下去——   我去!我在心里忍不住想骂人了,这哪是汤啊,感觉就像在喝“糖”,这也太甜了一点儿吧,唔....该不会鹿总他分不清盐和糖吧。果然不能抱太大希望,这简直是我喝过最难喝的汤了!简直就是黑暗料理啊!我在心里痛苦地流着眼泪,可嘴上却还要说:“好....好喝!”哎!都说女人心口不一,可我要是心口一致,估计得死上千百回了。   “真的吗?”这时的鹿焓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淡淡的微笑漾在他的嘴角,像个得到夸奖的孩子,还满足地看着他熬得那锅汤,哦不!是黑暗料理,我忽然觉得我这么说似乎是个错误的做法,我不能这么迁就他应该及时指出他的缺点,于是我婉转地说:“鹿总,你自己尝过这锅汤吗?”   鹿焓看向我,摇了摇头,一脸真诚地说道:“我希望是你第一个尝我做过的第一锅汤。”我心里在为鹿焓的这句话吐血,忽略了他眼底下的深情,于是我又说道:“那您不如自个尝尝?”   鹿焓的嘴角又向我漾了一个微笑说道:“没关系,我相信你。”那肯定的目光完全不能让人忽略,果然,我真的不能这么迁就他,还好我是他的下属,不管他做任何摧残我身心的事情,我都得默默地吞下去,如果换做是他的朋友,那估计下一秒得把那锅汤拿过来,掰开鹿焓的嘴,让他自己全部喝下去了,我无奈地摇摇头,不行!我得告诉鹿焓。   我正要开口说话,可是鹿焓向我递过来的满满的一碗汤硬生生地堵住了我的嘴,更要命的是,鹿焓微笑着说出了最要命的一句话:“那你一定要全部喝完,这汤我煲了好长时间呢。”   天哪!我算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我一脸生无可恋地接过汤。   “夏夏。”   我端着汤左看右看正在犹豫怎么把它喝下去呢,鹿焓突然叫我,我连忙“嗯”了一声,可回过神来一想,鹿焓刚叫我什么?夏夏?我是不是幻听了?   突然,鹿焓笑出了声,他把我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说道:“怎么傻乎乎的?不过....不管你是傻乎乎的还是聪明机灵的,我都....”鹿焓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这时转移到我手上端着的那碗“黑暗料理”,然后从我手中端过来放到了桌上,我正想感激涕零,鹿焓却突然把我拥入怀中,在我耳边说道:“我都喜欢。”   我,都,喜,欢。余夏夏,我害怕,再没说出口,就没机会跟你说了,在暴风雨还没来临之前,请提前让我做你的避风港吧。   我的耳边犹如响起了一道闷雷,我没....没听错吧?鹿焓他说什么?喜欢我?我整个人怔在他的怀里,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真的让我惊慌失措了,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很久没有慌乱而急促地跳动过了。   心又像是没理顺的毛线球乱成一麻了。   “夏夏....”   听到鹿焓叫我,我赶忙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转身背对着他说道:“别说话,让我缓一下。”   时间一点点的流过,可我心跳的速度倒是一直没有减慢。   我觉得这么一直僵持着总不给鹿焓一个回应不太好,但是我该怎么回应他呢?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鹿焓会有一天向我表白,而且另一方面想,鹿焓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又利用我?   一番挣扎后,我转过身,却始终不敢看他的眼睛,其实我刚刚有想过要不先跟鹿焓说自己考虑一下,但是这个想法很快被我否决了,因为我觉得我就算去考虑再长的时间,我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太多的因素促使我们不能把真心托付给对方,鹿焓有他的鹿氏集团,他一旦和我公开恋爱关系,萧魂一定会大怒从而终止和鹿氏集团的合作关系,顾桉现在和他人合作正对鹿氏集团虎视眈眈,再加上一个萧氏集团,恐怕他会招架不住。   所以,我不能答应他,更不能说考虑,给他希望。   “夏夏,跟我在一起吧,我知道,曾经的我做过的事情对你有很大的伤害,但是,可不可以给我补偿你的机会,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爱上你的,或许很早开始吧,可我始终无法看清自己的感情,夏夏....”   “别说了。”我一脸平静地阻止鹿焓继续要说的话,因为他不管再说什么都变得毫无意义了,我是绝对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的。“鹿焓,我不喜欢你,一点儿都不喜欢,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余夏夏只喜欢顾桉,从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他。”不知为何,说出的这番话让我心痛到麻木,但我不得不一次次地用像匕首般一样锋利的话语去捅向自己的心脏,因为,我一个人痛就好了....   鹿焓变得慌张起来,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可是,可是顾桉他根本不爱你,你这么执着,他却看都不看一眼,他根本不配得到你的爱啊。”我从来没有见过鹿焓变得像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我该怎么表达现在心中的感情呢?真的有点,有点小小的感动,心中的层层涟漪激荡着我。   “对,我就是一厢情愿,不管顾桉对我是什么态度,我从来没有停止对他的爱。”假话说多了,自己都辨不清真假,就像现在的我,都快辨不清楚我对顾桉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了。   其实当一个人想方设法的对另一个人好的时候,不要犹豫,不要怀疑,你是真的爱上那个人了,那就不要放弃,不要像我一样,错过了,真的找不回来了,可能我真的爱上鹿焓了,或者对他的爱连自己都无法估料,也许比他爱自己还要深吧,我想抓住,可是,真的,真的,不能。   原来余夏夏也有不爱顾桉的那一天。   鹿焓听到我的话后,失落地垂下手臂,低下头,我看不清楚他的神情,良久,他忽然冷笑起来说道:“余夏夏,顾桉他不爱你,你却还要死缠烂打,看来你还是那么贱啊。”   我贱?呵,果然还是老样子,他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鹿总,还是那个说话根本不会顾及他人感受的鹿总,还是那个做事独立专行的鹿总,鹿焓不是没有爱,只不过他根本不知道怎样去爱人,也许是先天优渥的家庭环境养成他这个脾气的吧,我以前也像他这个样子,但长时间的磨练已经教会我如何忍气吞声地去做人,而鹿焓永远都不会懂得,因为他是鹿总,他不用去懂得。   可能见我长时间没有反应,鹿焓反应过来刚刚说的话有些过分,他立马又说道:“对不起,夏夏,我....”   “真稀奇,鹿总也会道歉。”我故作讽刺一般地扬起一抹笑容,装作无所谓地说道:“其实您不用道歉,不管您说什么,依我现在的处境,都得依附于您,您说的没错,我余夏夏就是贱!就是下贱!”    ☆、第二章   当鹿焓第一次向我展露出他的温柔、深情的一面时,却硬生生地被我扼杀了,我不想这么对他,但现实的残酷不得不让理智一次次地提醒我:余夏夏,你爱不起鹿焓。   说完这番话后,我转身准备离开,却再一次被拥入怀中,鹿焓埋在我的颈窝,尽管背对着他,我也能感受到他深深的无力,我的心忍不住又痛了起来,鹿焓在我的耳边说道:“余夏夏,别走,我不想再尝一次找不到你的感受....”   似乎,肩头有些湿润。   我不是石头做的,再怎么坚韧也会被融化。   我转过身,忍不住抱住了他。鹿焓,我对你的爱恐怕永远都说不出口,既然我们之间的结局不会是一个圆满的句号,那就让它不要发生,好不好?我不想伤害你....   “鹿焓,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抱歉,我不爱你,其实像我这种人,爱不爱谁都不重要,跟谁在一起也不重要,只是鹿焓,我不想伤害你,越是像我们这种外表比谁都坚强的人,其实内心脆弱得如同一张纸一样,我们两个就好像两个冰块在一起一般,根本给不了对方温暖。你们都说我爱上顾桉是个错误,对他的执着是个错误,你们让我放手,可是你应该知道的,放手,谈何容易?鹿焓,你敢说如果我现在拒绝你,你能放手吗”   “所以,你还是爱他,对吗?”鹿焓的问题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我说:“我和你一样,迷茫。”   鹿焓说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话:“若是我比他更早认识你,是不是也能得到你的爱?”   我长久才回答:“兴许吧。”   爱情的到来,不分早晚,鹿焓,如果你是那个我生命中对的人,该有多好?   次日,鹿氏集团总部。   “鹿总,今晚是否赴顾总的邀约?”梁秘书看着此时正办公的鹿总,心里打鼓地问他,毕竟这涉及到了顾氏集团,最近鹿总正对这件事烦心呢,难保他不会又发怒。   可鹿焓异常平静地放下钢笔,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帮我安排吧。”   梁秘书惊讶地看向鹿焓,倒是没想到鹿焓会这么平淡地答应他,不过他可不会傻到去问鹿焓决定的原因,毕竟他还想在鹿氏多工作几年呢,于是他默默地退下去着手准备。   晚上,Last Heart的包厢中,顾桉和鹿焓相对而坐,偌大的房间中此时只有他两人倒显得空旷,不过其中的□□味可没有让气氛显得沉静。   “怎么?顾总这次找我出来,不会是想单纯地向我炫耀顾氏集团还没有倒闭吧。”鹿焓一手握着酒杯,笑意妍妍地说道。   而顾桉也不甘示弱:“鹿总这次肯定不会白跑一趟,顾某是有一个大惊喜要给鹿总您的。”   鹿焓抿唇而笑,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作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不过,这个惊喜还是得要留在后面,顾某倒是想先问鹿总一个私事。”顾桉话锋一转。   鹿焓挑了挑眉应道:“但说无妨。”   “余夏夏是不是在你那里?”顾桉开门见山。   鹿焓神色不变,不遮不掩地说道:“没错,她是在我那里。”   “虽说我和余夏夏已经离婚了,但是她在您那里毕竟还是不方便,我怕她会给鹿总您带来诸多麻烦,还是让我把她接走吧,我身为她的前夫,离婚后还是得照料一下吧。”   鹿焓嗤笑一声回答:“顾总您自己都说是余夏夏的前夫了,那她今后的事情应该和您并没有什么关系吧,而我是余夏夏的上司,按常理说,我都比您更有资格去照料她吧。”   顾桉有些急切地说道:“鹿总,你就不怕你把别的女人留在家中的行为会伤害到另一个爱你的女人吗?”   鹿焓觉得可笑:“顾总未免太爱管闲事了吧,萧总和我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   “不,”顾桉的指腹敲击桌面,忽然之间变得胸有成竹:“另有其人。”   包厢的门被推开,随之声音也传了过来:“阿焓,原来岁月真的不饶人,”推门进来一个齐耳短发女人,“你果然已经不爱我了。”   “你是....”鹿焓的语气有些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那股熟悉感令他望而生却,就在他心中的答案即将呼之欲出时,顾桉是时候地为他解惑:“这是潘总,我想你们应该是认识的。”   鹿焓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开口:“玥....玥如?你,你怎么会....”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熟悉的她,心中会产生一股愧疚感,当年的事情就像一道被掀开的伤疤重新闪现在他的脑海里,玥如,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潘玥如略带忧伤地说道:“阿焓,我真的很想你,被你爸爸送出国的那天,我就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终于....”潘玥如走到鹿焓的面前,抱住他,贪恋他身上的温度,“终于当上韩悦集团的CEO,可是....”   鹿焓神色复杂地看着怀中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计划完全被潘玥如的出现打乱了,没想到她竟然是韩悦集团的CEO!“玥如,你先起来,我们谈谈。”   潘玥如从鹿焓的怀中起来后,看着他笑了起来,“阿焓,你放心,这次我回来不是要拆散你和那个叫余夏夏的女人的。”话音戛然而止,潘玥如突然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容:“这次我回来,是让鹿氏集团永远成为历史的!”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在鹿焓的头顶上,他抿着唇,看着眼前逐渐变得疯狂的女人,心不可抑制地疼痛起来,如果照以前,一切能威胁到鹿氏集团利益的人都不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面前的人是玥如啊,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潘玥如还会站在他的面前,更没想到玥如的回来是想毁掉鹿氏集团,他知道,鹿家对不住玥如,可是....   “玥如,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我知道,当年是我们鹿家对不起你。”就算潘玥如怀着毁掉鹿氏集团的打算,可是鹿焓依然无法忍心对玥如下手,但他心里明白,他的不忍心只是因为对玥如的愧疚。   潘玥如扬起明媚的笑容:“所以,阿焓你承认你们鹿家对不起我咯,既然这样,我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那你是不是真心想要补偿我?”   鹿焓见有机会,于是赶忙说道:“对,所以,你想让我怎样补偿你?”   潘玥如笑意更深:“这样吧,让余夏夏那个女人从此消失,然后我们结婚好不好?”   “什么?”说这话的人有两个——鹿焓和顾桉。   顾桉走到潘玥如面前,抓住她的手腕说道:“潘玥如,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你没有说过要伤害余夏夏!”   潘玥如扬起下巴,不屑地说道:“伤害余夏夏?顾总啊,难道你往人家身上捅的伤口还不算多吗?”   顾桉气急败坏地看着她说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所以,我要让余夏夏消失也就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咯。”潘玥如状似调皮地冲顾桉笑了笑,不顾他脸上逐渐阴沉的表情。   潘玥如挣开顾桉抓住她手腕的手,重新看向鹿焓说道:“怎么样?鹿总裁,好好考虑一下,你是要鹿氏集团呢,还是余夏夏这个女人呢?”   “你之前不是说你回来的目的并不是要拆散我和夏夏的吗?”鹿焓耐下性子问道。   潘玥如嘴角的笑意愈加猖狂:“是啊,我的目的其实有两个,一个是不拆散你和余夏夏,却要得到鹿氏集团,另一个是拆散你和余夏夏,你就可以保住鹿氏集团。”   鹿焓目光死死地盯着潘玥如,觉得眼前的女人好陌生,再也不是当年纯真善良的潘玥如了,“余夏夏,你敢动一下,试试?”   像是预料之内的,潘玥如无所谓地笑了笑:“看来鹿总已经做好决定了,哎!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鹿焓的语气又变得冷漠起来,好像同他说话的人已经不是他当年的小青梅,而只是商场上的一个敌人而已:“结局的胜负还未可知吧,玥如,你现在的定论还太早了。”   “是吗?”潘玥如笑笑,“鹿氏集团就算再强大,也敌不过三家公司的联手吧。”   三家公司?鹿焓疑惑。   可很快潘玥如就为他解开疑惑:“如果让萧总知道你的选择,恐怕不会再无条件的帮你了吧,一个女人,她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记住,千万不要让女人等太久,不会有好结果的。”   鹿焓倒抽一口冷气,这时才想到萧氏集团。   “怎么样?鹿总,现在您还要继续坚持你的选择了吗?”潘玥如脸上的笑容更加浓厚。   鹿焓目光一冷,“潘玥如,过分了。”    ☆、第三章   周沫沫洗完澡后,一边把头发擦干,一边走到床边,这时手机恰好响了起来,周沫沫停止动作,看向手机的屏幕显示是一串未知号码,她奇怪地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头没有传来声音。   “喂?你好?”周沫沫疑惑地再一次问道,当她正以为是哪个人打错电话准备挂断时,那边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好久不见,周大小姐。”   周沫沫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心中不安地想到了一个名字——   陈浩!      按照两人约定的地点,周沫沫驾车前往到了西郊。城西郊区之前因为设立工厂,本就人烟稀少,加之现在连工厂都倒闭废弃了,这个地方更是没有什么人了,一路上除了残垣破瓦便是杂草灌木,而这里的天似乎也比别的地方的天更阴沉。周沫沫的车开得飞快,她现在很急躁。   直到在马路边看见了一个身穿黑色棒球衫的男人,她才把车停了下来,下车后,周沫沫走到男人身旁,目光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冰冷,“你找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因为棒球衫自带的帽子很宽大遮住了男人眼睛,所以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是他下巴上的黑痣依然很醒目,男人狞笑一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他转过身,向废弃的工厂走去,周沫沫迫于有把柄在人手中,也只得跟随着去。   到了工厂内,周沫沫率先质问:“陈浩,你到底想说什么?”   “鹿焓似乎已经觉察出我出现在L市了,现在到处追杀我呢。”陈浩脱掉帽子,露出一张满脸急切的脸。   周沫沫冷哼一声:“关我什么事?自己不躲好,现在遭到追杀,活该!”   “鹿绮丝死了!老子那五十万也拿不上了,你说我上哪躲去。”陈浩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说什么?鹿绮丝死了?”周沫沫吃惊的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不知道?   “鹿焓真是够狠的,连自己的姐姐都下的去手,我估计十有八九是萧魂那女人干的,应该是受到鹿焓的指使,鹿焓那小子不会让自己的手沾上血的。”陈浩说。   “你当初不是拿上鹿绮丝的钱离开L市了吗?为什么又回来要?现在落得这个下场还不是因为你自己贪心,怎么?那笔钱该不会是被你赌没了吧。”周沫沫在一旁冷嘲热讽。   陈浩一把抓住周沫沫的头发,把她提到自己眼前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跟老子说教,哼!自己干过的那些事也不比我少吧,抖出去,估计余夏夏那个女人得恨死你吧。”   周沫沫挣扎了几下,见没有效果,只能狠狠地瞪陈浩一眼:“你敢把事情抖出去,我就让你下辈子吃牢饭吃到死!”   陈浩故作流露出胆怯的眼神:“啧啧,我好害怕啊,没想到周大小姐还挺重视和余夏夏的友情嘛,不过你干出的那些捅刀子的事情真是让我都想唾弃一番。”又是一番放肆的大笑,陈浩接着说:“周沫沫,你说说现在鹿绮丝死了,一个死人是不会把我做的那些事情抖出去的,鹿焓身为鹿氏集团总裁,他恨不得那些事情烂掉,所以他也不会把我抖出去,那现在....”   周沫沫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剩下你了!”陈浩把周沫沫使劲往地上一扔,欺身而下,“哼!早晚都得死,倒不如死前快活一把!”这时,工厂的四面八方中又窜出几个男人,周沫沫大惊失色:“你放开我,我告诉你,你敢给我做什么,你别想活下去!”   “是吗?”陈浩讥笑后,忽然想到什么又流露出惋惜的眼神,说道:“其实我想陈某人这条破命不比周大小姐的清誉值钱,你说是吧?”   周沫沫恐惧地说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浩带着狰狞的笑容伏在周沫沫的耳边说道:“再不乖点儿,你是女主角的这个视频可就要流到网络上去了,啧啧,真是期待头条为‘周家大小姐遭□□’的新闻啊!哈哈哈!”   周沫沫听到她的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她心中更害怕了,恐惧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的手脚被几个男人按住,而摄像机就离她的不远处。   周沫沫的求饶一直没有停,可衣服却被一件件撕扯干净,因为用力过度,到最后,她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此时已感觉不到地面的冰凉,感觉不到瑟瑟秋风,只有身下的疼痛折磨着她的神经,她绝望地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外面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便下了大雨,周家大宅中,佣人一遍遍地往门口看去,心中又担心又害怕,“小姐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回来啊?”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周沫沫撑起身体,靠在墙上,身下传来的阵阵疼痛不得不让她放小动作,她一件件地把衣服穿到身上,但那些被撕碎的破布并不能遮盖住她此时的狼狈。周沫沫在后面的时候已经昏倒了,也不知道陈浩何时离去的,最重要的是....他也带走了那台摄影机。   周沫沫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脑海中只要一回忆起刚才发生的种种,她就觉得恶心,觉得想吐,现在的她已被恶人侮辱了,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啊!   第二天清晨,佣人准备叫周沫沫起床时,发现她竟然一夜未回,而这时门铃响了起来,佣人连忙去开门,竟是一夜未归的周沫沫!“小姐,您这是去哪了?”佣人扶着疲惫的周沫沫进入客厅,她两眼无神地盯着前方,良久,才动了动嘴唇,“爸爸回来没?”   “市长也一夜未归。”   周沫沫稍稍安心了些,她对佣人说道:“我累了,先回房了,记住,别来吵我。”她径直上了楼,锁上了房门。周沫沫打开淋浴,衣服也没有脱,任由热水冲洗她的身躯,心中的一个冲动愈加放大——我不想活了!可是,当周沫沫鬼使神差地走到窗户边,伸出去打开窗户的手又胆怯地收了回来,她恨自己的没用,但是她真的跳不下去,她好害怕!   周沫沫蹲到墙角,双手抱着膝盖,像一只迫切想寻求保护的小动物,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曾经做过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关怀和同情,她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手指点上了一个名字——   余夏夏。   一大早,金黄色的阳光如流苏般暖洋洋的照在我身上,我惬意地翻了个身,正想继续在周公那里陪他老人家聊家常呢,手机铃突然聒噪地响了起来。   唔....哪个小王八蛋扰人清梦啊!   我揉了揉眼睛,在床头柜上一阵摸索,终于寻找到了目标,按下接听键,“喂?哪个王....哦不!谁啊?”我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夏夏,是我,我们见一面好吗?”   周沫沫?   我来了精神,最近一直都没有和她联系,以为她出国了,难道现在回来了吗?我连忙答应下来:“没问题,正好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想你了。”   挂断电话后,我从床上蹿了起来,迅速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下了楼。这个时间点,鹿焓早已经去公司了,我穿上鞋子,出了门。   “怎么现在才想到我?”从鹿焓家中出来后,搭上一辆出租车便火速赶到了约定地点的包厢中,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忍不住想调侃一下。   但是,之后我发现了不对劲——周沫沫双眼无神地盯着她自己面前的咖啡杯,在她身上少了平时的灵气,我小心翼翼地问她:“沫沫?沫沫宝贝?你没事吧?”   她的目光呆滞地从咖啡杯上移到了我的身上,我被她盯得有些毛骨悚然。忽然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似的,周沫沫突然大哭了起来,哭得我都懵在了位置上,我愣了一下,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先拿起面巾纸擦她的脸颊,然后连忙询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沫沫,你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周沫沫还在哭,我一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等她平静下来,说出原因。   她抽搭了好一会儿,才红着一双眼睛看向我,哽咽地说出了一句令我的心跳有一秒钟暂停的话:“夏夏,我被□□了。”话音刚落,周沫沫就抱住了我,钻进我的怀中。那句话,我窒息了一秒,心跳停止了一秒。    ☆、第四章   我都快忘记我是怎么和周沫沫分开回到鹿家的,我只记得周沫沫满脸泪水地看着我,那绝望的眼神触目惊心,就连现在,回想起她说她被□□的那句话我都会觉得喘不过气来,我陪了她一整天,这一整天她什么都没给我说,一直在哭,然后我就一直陪着她,给她擦眼泪。回到鹿家,已经天黑了,打开门时,家中一片黑暗,看来鹿焓并没有回来,于是我借由着透过窗户的月光向楼梯走去,路过沙发旁,我好像听到有动静。   我小声说:“鹿焓?”   没有声音。我心里不禁怀疑:难道是小偷?哪个小偷这么猖狂,偷东西都偷到这里来了?   我摸索着走过去,房间太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感觉向沙发摸去,嘴里还一边小声说道:“鹿焓?是不是你?吱个声。”   已经摸到沙发的边缘了,突然,一股力量把我扯到沙发上并反压向我,我正想挣扎,鼻尖窜入一股浓烈的酒精味还夹杂着淡淡的苦咖啡的香味,我连忙问道:“鹿焓?”   “嗯,是我。”鹿焓伏在我的耳边说道,我的耳垂犹如触电般传来一丝酥麻的感觉,我立马用双手抵在鹿焓的肩膀上,拉开我俩之间的距离。我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平稳,语气正常地说:“鹿焓,你起来。”   他无动于衷。   我只好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试图摆脱他的束缚,但是挣扎了一会儿后发现这是徒劳的,鹿焓靠在我的身上,我根本逃离不了他,于是我又请求道:“鹿焓,你可不可以让开?”   “夏夏。”鹿焓突然地呼唤让我的心一滞,我感受到他向我贴的更近,酒精味更加浓烈,带着蛊惑和诱人的意味侵蚀我的理智,我的呼吸不可控制的急促起来,鹿焓在我耳边喃呢:“还好你回来了。”   我对他说的这句话有些哭笑不得:“我不回来能去哪里?”   说完这句话,我似乎在黑夜中看见鹿焓眼中透过的光芒——忧郁、纠结、无奈缠绕在一起的目光,我一阵心酸,鹿焓,你该让我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此时的我心里比你难受百倍千倍,那种想爱却不敢爱的感受就像一万只小蚂蚁在啃食我的心,我真的很想放任自己一回,但我又害怕失去,对,我真的很害怕失去,太害怕了,所以现在我变得胆小了。   “如果,如果你还有别的去处,你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鹿焓的话让我沉默了。   突然,他自嘲一声:“果真猜得没错,不过,那只是如果而已,你还是得回到我的身边,你知道吗?夏夏,我现在挺高兴的,因为我现在变成你唯一的退路了,除了我,你别无他选了。”鹿焓的手轻轻滑过我的脸颊,就像一只轻柔的羽毛,挑逗着我,可我的心中却满是害怕和不安,因为我看到了鹿焓眼中疯狂的占有欲。   “夏夏,我好累,我真的好累,可是好多事情我都必须去做,必须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然后才能让自己变得强大,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事情....”说到这里,鹿焓突然停止了,他突然吻住我的唇,冰凉的舌尖让我一阵颤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舍不得推开他,舍不得再去伤害他,也许是因为刚刚鹿焓在我耳边说的那些话让我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鹿焓,不怪你,要怪就只能怪这个逐渐变得肮脏的世界。   我情不自禁地勾住鹿焓的脖子,投入到这个吻中,这时,鹿焓的手开始解我的扣子,我猛然一醒,抓住他解我扣子的手,却没想到反被他抓住,禁锢在两侧,我感受到他的吻炽热的落在我的脖颈和锁骨上,很疼....   “鹿焓,你不能这样!”最后一丝理智让我喊出了这句话,我焦急地想挣开他抓着我的手,可是再怎么挣扎,鹿焓在我身上施加的力道都没有减弱半分。   忽然,我的脑海中就像放电影一般地在播放着我的过去,画面有乔可在熊熊大火中狰狞的眼神、有爸爸在破产时向我投来那抹渴望关怀的目光、有顾桉决绝狠心抛弃我的背影,最后画面定格在周沫沫红着眼眶,嘴里似乎还说着些什么,可是我听不见....   我眼睛一闭,放弃挣扎,沉沦在这唯一的温柔中,让我放任自己一回吧....      第二天清晨醒来,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儿后,我才睁开眼睛,动了动手指,啧....果然骨头都要散架了。床边的温度已冷去,鹿焓去上班了吗?我强撑起自己的身体,扶着墙壁,姿势怪异地走进浴室。   洗漱一番后,我穿上睡衣下了楼,鼻尖隐隐约约闻到了一丝香味,我偱味来到了餐厅——桌上摆好了早餐,样式甚多,看起来很丰盛,本来就饥肠辘辘的我食欲大增,只不过我突然想到上次鹿焓做的汤,燃起的食欲瞬间被浇灭了。   正左右三思,目光突然定格在桌角的一张纸条上,我拿起一看,不禁失笑,上面写着:早餐是附近买的,热热再吃。我放下纸条,看来鹿焓还有点自知之明啊,知道他自己做的饭难以下咽嘛。   吃完饭后,鹿焓就打来电话,因为很尴尬,所以我犹豫了很久才接起电话,那边先说话:“吃完饭了吗?”   我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嗯嗯,吃....吃完....了。”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个时候怎么这么没出息啊!   还好鹿焓没有察觉,他语气平淡地说道:“早上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一会儿我就到家了,你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出去。”   “啊?”我一愣,“去....去哪啊?”   可话音刚落,电话就已经被挂掉了,留下我一个人凌乱。      果然,鹿焓在十分钟之后就到家门口了,而我也已经快速地穿戴完毕,因为我打扮的比较随意。我出了门,就看见他靠在车门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然后我能想象到自己露出一副小女生的表情向他羞涩地走过去。   “急着把我叫出来到底要去哪里?”别扭了好半天,我才肯抬起头偷偷地瞄了一眼鹿焓,他目光如水般平静地看着我,明明是这么平淡的目光,却硬是让我红了脸。   鹿焓像平常一样把我的头发别到耳后,说道:“带你去约会。”   约....约会?   “走吧,上车。”鹿焓帮我把车门打开,我顺势坐了进去。   在车上,我为了避除尴尬,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就算脖子扭得有些酸了,可我还是执拗地不想回头,在一个红绿灯口,车停了下来,我听见鹿焓在我旁边轻笑了一声,我的心脏顿时被提到了嗓子眼儿,耳朵警觉地竖了起来,因为我知道他肯定有话要对我说,果然,鹿焓开口道:“本来今天是不应该带你出来的,应该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鹿焓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而我却因为他说的这句话脸估计已经红成猴屁股了,我低着脑袋不敢看他,他继续说道:“但是我还是迫不及待地把你带出来了,夏夏,你会不会怪我?”   哎呀,说话归说话,为什么还要问问题?我心里抱怨道,而且问的还是这么令人尴尬的问题,我支吾了好半天才吭出了两个字:“没事.....”   鹿焓的手握住我放在腿上的手,我能感觉出他摩挲我的手时温柔的力道,那种疼惜与爱怜让我情不自禁地想去对他死心塌地。   可我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意味的不是结束,而只是刚刚开始。   鹿焓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目光,夏夏,我这么着急带你出来,是害怕来不及了,等着一切结束后,如果....如果你还能爱着我,我鹿焓一定娶你!   尴尬了一阵后,我硬着头皮主动开口:“我们去哪里约会啊?”   像鹿焓这种喜欢君主□□制度的人一定早就安排好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点,可是没想到他却说:“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好不好?”   我鬼使神差地看向他,看得痴迷,鹿焓,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鹿焓吗?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搅在一起的手指,支支吾吾地开口:“要不我们去看电影,你觉得呢?”   “我都可以,不过,看电影都是小女生干的事情,你确定吗?”鹿焓的反问让我因为生气而忘记了尴尬,说话的声音也不免增大几分:“难道我已经是老女人了吗?我才二十四岁!二十四岁!”   鹿焓转过头看了一眼暴跳如雷的我,然后又转过头继续认真的开车,我被他的这个举动气得七窍生烟,坐在座位上生闷气。   虽然鹿焓嘴上说看电影这个行为很幼稚,但是他真的带我来到了L市最大的影城,我既高兴又惊讶,像一个孩子一样拉着他的手摇啊摇,不过如果鹿焓在跟我选择电影时没有出现分歧,我可能会更高兴。我喜欢喜剧片,而鹿焓更喜欢科幻片,我想看《摆渡人》,而鹿焓却想看《长城》,碍于他是鹿总,我只能陪着笑脸违心地答应和他一起去看《长城》了,反正能跟鹿焓看电影我已经很高兴了。   电影刚播放我还看的津津有味,但是播放到后半部分时,我就禁不住突然袭来的困意闭上了眼睛,醒来的时候,播放厅早已人去座空,我揉了揉太阳穴,后知后觉我竟然看电影看到睡着了?!完了!看电影是我先提出来的,而最后睡着的却是我自己,我慌张地向旁边一看——鹿焓侧着头靠在座椅上....也睡着了,我哑然失笑。当我看着鹿焓平静的睡颜时我情不自禁地向他靠近,听到他匀称的呼吸声,当我和他的距离已缩小到半个手掌时,嘴里小声喃呢:“鹿焓,我该怎么办?”   他的眼皮稍微动了动,我赶忙起身与他拉开一段距离,鹿焓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周围之后,目光才落到我的身上,我怀疑他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正在看电影,鹿焓牵起了我的手说道:“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我看着他,感受着他手心中传来的温度,好似握紧鹿焓的手就如同拥有了整个世界般,我心中一颤,惊讶于我对鹿焓的依恋程度竟如此之深了。   玩到晚上,我和鹿焓牵着手走在街上,天空中突然放出了烟花,那绚烂的光芒点燃了L市的夜空,鹿焓抬头看着烟花,而我看着绽放在他眼中的璀璨。鹿焓,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其实我对你的爱比你对我的爱还要深上千倍万倍,       ☆、第五章   今年的冬天比往常来得更早,第一场雪在十一月中旬就降在了L市中,也许是冷空气急剧吧。我走在L市任意的一条街道上,心里感慨万分,虽然这里不是我出生的地方,这里没有我童年的回忆,但这里有我美好的初恋,有我不后悔认识的人。   小小的雪花落在我的掌心中,很快就融化成了水,消失不见,它用它短暂而洁白的生命装点这座城市,掩盖了它本性的罪恶,但即使这样,它最终还是会被融化,会被这座城市侵蚀。就像进入这座城市的人,抱着一颗赤诚而无暇的心来到这里,却被这座城市中罪恶的火与热所消融,再到最后便被侵蚀成一团黑色,很多人想保持一颗没有污秽的心,但无可奈何地却是抵挡不住的跪倒在虚荣与浮华。   我一个人走在街道上,空旷而寂寥。   这时,马路上疾驰而来一辆拉风的保时捷,停在马路边,从车上下来一个短发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我心中不禁赞叹她的美丽和优雅,正从她身边走过,却听见身后的女人叫了我的名字:“余夏夏。”   我停住脚步,转身向后看去,疑惑地问道:“请问....我认识你吗?”   女人看着我勾起了唇角。   也许是和鹿焓呆久了,我好似也学会了那套揣摩人的能力,我好像能看出她眼底流转过一丝猎人见到猎物般恶趣味的光芒,我的心脏骤然紧缩。   女人向我走来,还一边调侃我:“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行了。”我从她身上可没有感受到一丝善意,看来此人绝非是什么对我友好的人,我默然不语,毕竟对待未知的敌人还是要以静制动。   女人低声一笑,对我说道:“我叫潘玥如,鹿焓的青梅。”   潘!玥!如!   不等我继续惊讶,潘玥如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对我说:“你放心,我和鹿焓只是过去式,你不用介意,我可以约你聊聊吗?”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拒绝,于是答应道:“行。”或许我对她客气的友善也只是源于她是鹿焓的青梅。我在这方面吃过一次苦头,如果再不长记性地瞎吃醋,估计我和鹿焓的结局有可能像我和顾桉的结局一样。   坐在咖啡厅中几番交谈后,我发现潘玥如是个性格不错的人,她的言谈举止都很落落大方,自身透出的气质除了带有东方人的优雅腼腆还带有西方人的风趣幽默,总之鹿焓喜欢她不是没有理由的。   “阿焓是个很好的男人,我一直都很喜欢他,也包括现在。”潘玥如不加掩饰地向我表白她对鹿焓的心意,身为一个正常女人,如果说不生气的话,就很虚伪了,所以我很生气,但我的脸上仍然保持笑容,原因有三,第一我做人的原则是绝对不做先挑事儿的那个人,第二我怎么可能在情敌面前有失风度,第三我很相信鹿焓。   鹿焓他给我的感觉便是我能够无条件的相信他,因为他能够处理好他和其他女人的关系,自从住进鹿焓家中,他向我告白后,便再没有和萧魂有过联系。彼此信任是爱情的根基,鹿焓说过他爱我,我相信他会一心一意的爱我,我相信他。   “鹿焓很优秀,喜欢他的女人当然有很多。”对于对方的挑衅,我自然得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   可令我没想到的却是,潘玥如竟如此理直气壮地向我发了宣战书:“虽然我和鹿焓只是过去式,但是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如果鹿焓还是喜欢我,我对他是不会放手的,那个时候,我也希望余小姐能成全我和阿焓。”   “呵呵,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吧。”我冷笑,差点站起来把面前的咖啡往潘玥如身上泼去,但想想鹿焓,还是拼命把心中的火气给压下去了。   我和潘玥如之间和气的气氛渐渐弥漫出了□□味,潘玥如那脸上的笑容在我眼中格外刺眼,她说道:“其实你也不用不服气,毕竟我是鹿焓的青梅,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女人,我可不像萧魂,只是阿焓的利用工具,我和阿焓的旧情,再加上我自身的条件,他有什么理由不娶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而你,余夏夏,你不过是个落魄千金,什么都不会,还会给鹿焓带来麻烦的女人,你仔细想想,你一次的任性耍脾气,要让阿焓为你担心多久,你不考虑一下阿焓的感受吗?余夏夏,我真应该问问你,你怎么还这么厚颜无耻地呆在阿焓的身边,而不离他远远的呢?”   潘玥如的一番话使我哑口无言,因为她所说的都是事实。   “离开鹿焓,他不是你应该碰的人。”   潘玥如的这句话让我思考了好久,我应不应该离开鹿焓呢?最后我很没有底气地说了一句:“我的离开由不得我,如果鹿焓他不爱我,我会马上就走的。”   我低着脑袋,却能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敌意,潘玥如强硬地说道:“看来你是不想离开阿焓,对吗?你爱上他了,对吗?余夏夏,你也不看看自己,你有什么可以配得上阿焓的,你凭什么缠着他不放手?”   “我爱鹿焓,如果他要让我离开,我一秒钟都不会多呆在他身边的。”我说。   “呵,是吗?”潘玥如的目光渐渐变得森冷起来,“余夏夏,你还没有清楚你自己的处境吗?我不是在求你离开鹿焓,我是让你必须离开他,否则你觉得我会让阻碍我道路的人活到这个世界上吗?”   这语气可真是像极了鹿焓啊,所以,这是要杀我灭口的意思吗?   “你想干什么?”虽然心里很紧张,但是脸上还是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潘玥如得意地一笑说道:“时间过了这么久,这家咖啡厅的周围应该全都布满了我的人,余夏夏,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要不就是自己动手,要不就是我亲自动手,我相信你不会愿意让我亲自动手的。”   “哼,潘玥如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人多眼杂,你敢在这里杀人吗?”本来我心里挺害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情的,但是这里的地理形式对我很有利,毕竟这个地方是公共场合。   潘玥如冷笑一声,“我又没说要在这里就让你死,我敢保证只要你出了这家咖啡厅的大门,绝对不可能再见到鹿焓。”   我心里一沉,知道了潘玥如的计谋,她是想让我在意外中死亡,这样的话,责任就不会追究到她身上了。我赶忙拿出手机,准备给鹿焓打电话。   潘玥如看到我这个动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我很莫名其妙,只听她说道:“给鹿焓打电话,你觉得他会接吗?他现在可是很忙很忙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潘玥如的这句话让我听得很不舒服。只见她拿出手机,打开新闻头条,并且嘲笑了一句:“余夏夏,你是不看新闻的吗?”   头条上写着:鹿氏集团鹿总与萧氏集团萧总公布恋情,对外宣称准备结婚了。   一道闷雷在我头顶上劈了下来,看到我呆滞的神情,潘玥如笑得更加猖狂:“哈哈,没想到吧,前两天还对你甜言蜜语的男人今天就挽着别的女人在媒体前大秀恩爱了吧,怎么样?感受如何?现在你还觉得鹿焓会来救你了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昨天不是都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今天一切都变了?难道就因为那可笑的地位?可笑的利益?所以就要一次次去利用我付诸的真心吗?我眼前的视线渐渐被泪水所模糊。   鹿焓,你可以去娶任何人,为什么要是萧魂!   “哎呀,我怎么忘记了!”潘玥如勾唇一笑,“萧魂可是杀害你腹中孩子的凶手啊。”   潘玥如的话无疑是像一把尖锐的的匕首刺进我的心里,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衣角。   “不过,你腹中的孩子是顾总的吧,啧啧,像你这种肮脏的女人也配站在阿焓的身边吗?看来阿焓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   “说够了吗?”我真是忍无可忍了,“潘玥如,你要是有这个闲情逸致在这里冷嘲热讽,不如赶快回去打理自己的公司吧,有意思吗?为了一个男人就要杀人灭口?哦不!我看你们都是一类人吧,你、鹿焓、萧魂,你们都是一样的,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而我呢?我就是你们争夺利益的牺牲品吗?凭什么?对我公平吗?”   “公平?”潘玥如冷笑,“余夏夏,你到现在都不懂吗?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公平,如果存在公平,我当时就不会被鹿家送到国外,我的妈妈不会因为劳累过度而死亡,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才爬到现在的地位吗?公平不是别人给你的,而是你自己去争取的,如果你没有能力立足于这个社会,又何谈公平一说?”   “所以!所以你们就要利用我来达到你们的目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潘玥如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道:“余夏夏,离开鹿焓吧,我放你一条生路,鹿焓不是你能接触的男人,我现在是以一个女人的角度在跟你说话,如果你没有强大的实力,那你最好放手这段感情吧。”    ☆、第六章   潘玥如说得对,我的确配不上鹿焓。   离开咖啡厅后,夜幕便降临了,此时我落魄的如同飘荡在街道上的幽灵,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来体会这种无家可归的感觉,总之,渐渐的,我习惯把影子当成一种陪伴。我停下脚步,看着便利店窗户上的玻璃倒映着我的样子,我连忙收回目光,害怕再多看一眼连我都会同情自己的可悲。   潘玥如说,只要我离开鹿焓,她就放过我,然后,我答应了,没有任何犹豫。   因为我想离开这座城市了,或许只有月光照不到的角落才是我的归宿。   晚上我回到了鹿焓的家中,空无一人,虽然回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心里仍是很失落。我躺到床上,翻看手机,新闻报道上明确写到鹿焓和萧魂结婚的日子是在明天,呵,这个速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我向下翻看,是记者对鹿焓的采访。   记者:早前就听说您和萧总是合作关系,何时发展成恋人关系的。   鹿焓:我对萧总一见钟情,一直都有追求。   记者:原来如此,不过外界也有传闻鹿氏集团和萧氏集团只是商业联姻,鹿总您怎么看?   鹿焓:只是外界传闻而已,无须挂齿。   记者:说实话,您和萧总这么快结婚,倒是很令人讶异啊。   鹿焓:对于我来说,这已经很慢了,我和萧总的工作一直很忙,所以才拖到今日。   最后还配上了一张鹿焓深情款款地看着萧魂的照片,然后看到这张照片,我就失眠了。   次日,我收拾好行李,不带一丝眷恋的离开了鹿焓的家中,就好像当年我从自己家中离开时那般决绝。行李很少,不会让我觉得有压力。   鹿焓和萧魂在这个时候应该开始准备婚礼了吧,萧魂现在一定在化妆间笑得很得意吧,就好像我嫁给顾桉时那样得意,是那种战胜了情敌的得意,我体会过那种得意,现在也体会到失败者的痛苦,真的很讽刺。   手机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我快速地把它从包里拿出来,可是一看,却是移动公司的广告,无助的失落感爬上心头,余夏夏,你现在还在痴心妄想鹿焓会打电话找你吗?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是悲伤忧郁的蓝色,我把爱藏在心中,换来的却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绕着这座城市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天都黑了下来,我从未想过,我对这座城市竟然已经开始依赖,或许,是对他开始依赖了。   鹿焓,这次我真的要对你放手了,不是我不爱你了,而是我追不上你的步伐。      鹿焓看着黑檀木做的房门,深吸了一口气才刷了房卡推门进去,今天的婚礼按部就班,进行的很顺利,可是鹿焓却从未感到如此的疲惫,他松了松领带,走进了卧室,萧魂坐在床边,听到动静,抬头看向了他。   “这么晚还没睡?”鹿焓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握在掌心里,转身看向萧魂。   这个问题确实问得人很尴尬。   萧魂垂下头,发丝遮挡住她眼角闪着的泪光,鹿焓,明知道这是你向我设立的陷阱,可我依然把它幻想成你温柔的怀抱,情不自禁地沦陷....我知道你的目的是萧氏集团,可是我却一遍遍地催眠自己,你能娶我,说明你需要我。   再抬起头时,萧魂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她从床上站起来,来到鹿焓身边,挽住他的手臂,风情万种地靠在他的身上,说道:“在等你啊。”   虽然以前和萧魂肢体接触的次数不少,但是这次却让鹿焓感觉很反感,他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冷漠地向大床走去,扔下一句:“累了,睡吧。”   萧魂看了看手中的空空如也,心中抽痛了一下,强逼着自己保持着微笑向鹿焓走去,还语气温柔地说道:“可是今晚对我们很重要啊,确定要早早睡吗?”   回答萧魂的却是鹿焓躺在床上的背影。   萧魂捏紧了拳头,怒火就要爆发的前一秒却被她硬生生地逼了下去,留下一声叹息,她也爬到床上,和衣睡下。因为这本来就是她自作自受,明明想到是这个结局,却还偏要跳入火坑,可是没有办法,她对鹿焓的爱渐渐开始支配她的大脑,不由自主了。      而今晚却还有一个无法入眠的人——顾桉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一直有个名字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萧魂!自上次余夏夏大闹萧氏集团,他就知道余夏夏怀了自己的孩子,而那个孩子还未出世,便被萧魂扼杀在腹中,他知道上次鹿焓邀请他去萧氏集团会面谈事根本不是巧合,而是故意为之,但纵使这样,他还是愿意跳入鹿焓的陷阱,为了自己的孩子甘愿和萧氏集团为敌。   但现在萧氏集团和鹿氏集团联姻,对顾氏集团很不利。潘玥如做的有点过了,逼得鹿焓娶了萧魂,现在倒好,优势劣势一清二楚,顾氏集团和韩悦集团就算再联手也无法撼动这两大集团半分,顾桉总觉得,潘玥如似乎并不是很想把鹿氏集团扳倒,这个想法令他有些毛骨悚然,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顾氏集团面临倒闭只会是时间问题。   想想上次在萧氏集团对余夏夏的态度,估计她已经对自己很寒心了吧,其实这样也好,她和自己在一起只会是痛苦,自己的未来都不太明朗,如不让她早点离开自己,恐怕她也只会受到伤害,可是鹿焓却一次次地把她拉进漩涡,现在该怎么办,才能早点儿结束这一切,看来为今之计,只有....      潘玥如站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心情不错地品尝着杯中的红酒。值得高兴的是离自己的计划又近了一步,现在鹿焓和萧魂结婚了,他马上就能得到萧氏集团的产业,而她了解鹿焓这个人,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会把废弃的清除掉,所以她并不担心萧魂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而现在,余夏夏也对鹿焓长久利用她这件事情对鹿焓死心了,她会离开鹿焓的视线,也不会再成为自己的威胁,到最后,最大的赢家还是自己,鹿焓从小就很喜欢自己,只是时间久了,对自己的感情淡了,但她相信,鹿焓并没有真的忘记她,不是说男人对初恋永远都忘不了吗?只要自己作出努力,她不相信鹿焓回不到她的身边。      我随便在一家宾馆住下,手机因为被自己查看的次数太多而没电了,插上电源给手机充电,而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难以入眠,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导致我好像很久都没有静下心来思考一番。   比如说,为什么当时我去萧氏集团找萧魂的时候,鹿焓不仅在,顾桉也在?只是巧合而已吗?鹿焓一向都不喜欢萧魂,但是在那天却格外袒护她,是想激起我的愤怒,还是另有企图?鹿焓这个人,城府一向很深,他的计划任何人都摸不透,即使是我也总有看不穿他的时候。   鹿焓明明前几天还跟我表白了,如果他要娶萧魂,大可不必跟我有纠缠啊?对他有什么好处呢?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鹿焓急着和萧魂结婚?   难道是因为潘玥如的回归吗?她是不是威胁了鹿焓什么?   如果是因为潘玥如的话,鹿焓担心他和我在一起会使鹿氏集团和萧氏集团的合作终止,为了避免鹿氏集团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鹿焓只能出此下策,和萧魂结婚,以此得到萧氏集团的产业,如此说来,媒体所说不假,鹿焓和萧魂的确算是商业联姻,鹿焓想要萧氏集团,萧魂想要鹿焓,两人各取所需。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一边是对萧魂的滔天恨意,一边又是对她被鹿焓利用的同情,不,我怎么开始同情萧魂了?如果我要同情萧魂被鹿焓利用,那我对自己的同情岂不是该泛滥了?我都已经不知道被鹿焓利用过多少次了,不是吗?   鹿焓,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对是错,鹿氏集团是你的一切这我能理解,可是你把别人踩在脚底下,这我就真的不能赞同了。也许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使我再爱你,我也要选择忘记你,这样的话,我会少一点儿痛苦,多一分自由。    ☆、第七章   因为萧魂婚前的协定,萧氏集团产业尽数转入鹿氏集团名下,于是萧氏集团总部便成为了鹿氏集团的子公司,而鹿焓便是现今萧氏集团持有股份最多的股东,理应成为了萧氏集团的董事长。鹿焓站在萧氏集团总部门前抬头看着这座高耸的写字楼,嘴角微微扬起,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他早就想过,萧氏集团终有一天会在自己名下,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他终于成功了,成功得到了萧氏集团,现在的他不用再惧怕任何人了,他有能力独自一人保护鹿氏集团,也有能力保护她了....   想到余夏夏,鹿焓的眉头一皱,昨天中午他就在婚礼现场的时候接到了梁秘书的电话,据说她擅自离开了,而他没有去找她是因为在他接手萧氏集团产业之前他不允许有任何差池,于是他让梁秘书随时给他汇报余夏夏的行踪。她的突然离开,一定是因为自己和萧魂的结婚,估计她现在已经对自己是心灰意冷了吧,想到这里,鹿焓目光一暗,没关系,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只要他再做最后一件事情,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追求她,他相信,余夏夏不会不理解他和萧魂的突然结婚,所以,他一定能得到余夏夏,鹿焓的嘴角鲜少露出了满足的微笑,他现在有些憧憬他和余夏夏的未来了。   上午一直开会,忙得鹿焓焦头烂额,直到下午,才抽出空闲的时间来,而这时却又接到了梁秘书的电话:“鹿总,余小姐到机场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鹿焓握住手机的力道加重,他原以为余夏夏的离开不过是在L市重新寻觅一处住所,他还安排好梁秘书,不管余夏夏选择哪里,都把她百分之四十的房租付了,让老板给她便宜的房租,同时,也不能让余夏夏起疑。可是现在,她竟然要离开L市,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如果让余夏夏成功搭上班机,以后再寻找起来肯定困难许多,谁知道她会不会换手机号码,所以绝对不能让她准时坐上飞机!   鹿焓说道:“想尽办法拦下她,我马上就赶过去。”   推掉下午的一场会议后,鹿焓就驱车前往L市机场,而此时他的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焦急。      坐在等候室里,我拿着手机,一遍遍翻看着新闻上鹿焓的照片,心中难以言表的悲伤逐渐扩散,我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关掉手机,查看自己的机票,因为离自己的班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于是我准备提着行李箱先去排队。   正提着行李箱准备走,三位身着保安衣服的人便来到我的面前,我疑惑地看着他们三个,突然其中一个保安上来就抓住我的胳膊,对我说道:“不好意思,小姐,我们怀疑您携带危险物品,请配合我们检查。”   携带危险物品?我看了看自己的小行李箱,里面除了几件衣服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哪来的危险物品?“这位大哥,你不妨有话直说吧,这么蹩脚的理由就不要用在我身上了。”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既然小姐您不打算配合,那不好意思,我们只能使用强制性手段带走您。”另一位保安说道。   强制性手段?我冷笑一声,“如果你们不想引起骚动,最好赶快给我放手,我知道你们的目的,不就是不想让我准时上飞机吗?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要不这样,那人给你们多少钱,我就给你们两倍,放我走,行吗?”我之所以这么阔绰的原因是因为想到了潘玥如,她这么希望我离开,肯定不会允许有人在其中阻拦,所以到时候我只需要一通电话过去,潘玥如一定会帮我离开的。   三位保安似乎完全不买我的账,依然死死地抓着我不放手,装的就跟真的要对我例行检查一样,但我知道他们不是萧魂派来暗杀我的,就是鹿焓派来阻拦我的,反正不管是哪路人马,今天我必须准时坐上飞机!   我刚刚所说的引起骚乱纯属是恐吓他们三人,如果真的要是引起骚乱了,对我还很不利,别说晚点了,恐怕今晚都得呆在警察局睡觉,所以我才不会傻到真的吼一嗓子“非礼啊”!   我悄悄地拿出手机,准备向潘玥如发送我的定位,向她求救,结果却被抓着我的保安给发现了,拿过我的手机就向地上砸去,看着被夭折的手机,我的希望顿时泯灭。   我气极:“行,你不是说检查吗?怎么还不让人打电话了?现在还砸我的手机。”我越说越委屈,还挤下了两滴眼泪,“你们这是压迫,仗着自己是保安,难道可以随意欺压老百姓吗?”   我的话引来了围观的群众,三位保安见人渐渐多了起来,觉得不妙,于是改口说道:“余小姐,我们不想和你多加争执,鹿总的命令,我们不得不遵循。”   果然是鹿焓。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有点儿兴奋。   就是这股兴奋,让我口无遮拦地说道:“那你回去告诉鹿焓,他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阻止我上这趟飞机,我想要去哪儿,是□□,他管不着!”   “是吗?”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背后一凉,我循着声音向身后看去——   鹿焓眼眸中带着点点笑意地正在看着我,他似乎来得很匆忙,黑衬衫前的领带有些凌乱,不过这都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我没想到他竟然亲自过来了,看到他,又心虚地低下脑袋,这似乎已经是我见到他的本能反应了。   我听到他皮鞋踩地的声音越来越大,说明他正在向我一步步地靠近,我的心中惶恐不安,却没法阻止这一切,直到我的视线中多了一双黑皮鞋,我才知道,他已走到我的身前,看着我,那道炽热的目光盯着我似乎要把我灼伤,我心中愈加紧张,导致指甲都被我掐入手心的软肉中。   鹿焓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对我说道:“夏夏,我知道我无法掌控你的自由,我只是想挽留你而已。”就是这句话,让我心中好不容易筑起的堡垒瞬间倾塌。   我红着眼眶,却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只好哽咽地问道:“为什么要娶她?”这个问题问得真是很傻,我知道它的答案,但是我偏偏想走韩剧煽情风的路线,这样似乎很对我的胃口,我就想亲耳听到答案。   可是鹿焓却不是煽情的人,他干脆利索地说道:“原因你知道的。”   这个答案令我很不满意,我赌气似的提上行李,准备在他面前走人,却不曾想,鹿焓拉住我的手臂,当着众人的面,吻上了我。   我的脸此时一定红的像熟透的柿子一般,感官在这个时候无限放大,似乎都能清楚地感觉到,鹿焓的舌尖缠绕住我的舌尖,辗转舔舐。   直到他放开了我,我都还未从这个深情的吻中清醒过来,鹿焓轻轻地问了一下我的额头,说道:“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我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就这样神志不清地再次跟着他走了。    ☆、第一章   古朴的木式桌椅、悦耳的古筝乐曲、清新的飘然茶香、动人的旗袍美女——华清,鹿氏集团旗下规模颇大的高档会所,主要营业娱乐休闲和住宿餐饮。近年来,一直追求传统文化而走清朝风的路线,颇受欢迎,只不过华清并没有走入大众圈内,因为这里消费高昂,不是大众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就连以前身为千金小姐的我都不敢只身一人踏足这个地方。   要不是今天鹿焓带我来华清吃饭,估计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来到这个地方,以前有钱的时候没来过更别说现在的我了。走路时,我都得小心翼翼地注意脚下,因为听外界传闻,这里所用的地板砖可是定制的天然化石,而且上面还铺上了雕刻成莲花状的琉璃,标价比铂金都贵!估计以我现在的身份如果踩坏了一块,恐怕就算自己在这里打一辈子的工都还不清。   走在前方身着清朝旗袍的接待员带我和鹿焓来到了总统套房,一路上,经过我的四下打量发现,这里的装潢无不都是价格高昂、及其奢侈的,连外厅摆放的木式桌椅用的都是上等的红檀木,走廊里时不时就会有一幅名人真迹的毛笔字或水墨画,处处透着雅致的香气,我不禁调侃鹿焓:“万恶的资本家没想到也有闲情雅致的时候啊。”   鹿焓眼中带着丝丝笑意问道:“喜欢这里吗?”   我瞄了他一眼,支支吾吾地说道:“嗯....还行吧,如果这里的装潢不这么奢侈浮夸的话,空气中应该不会夹带着一点俗气的味道。”   “俗气?”鹿焓皱了皱眉头,“这里哪有俗气了。”   “就是因为这里装修的有点儿过头了,才会起到反效果啊。”我坚持自己的观点。   鹿焓听到我说的这话,嘴角漾起了一抹笑容,他从身后搂住我在我耳畔亲昵地说道:“那以后就由余总来为鹿氏集团出谋划策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得我很不舒服,我有些冷淡地嘲讽道:“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鹿总这么快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我能说出这句话完全是因为被鹿焓现在已婚的身份气得冲昏了头脑,说完之后才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就在空气似乎都要被凝结的时候我感觉耳垂一阵湿润,敏感的我立刻想向旁边躲去,可惜鹿焓紧紧的怀抱无法令我逃脱,我只能在他的桎梏中感受着他的舌尖撩拨着我的神经。   “鹿焓....你别....”我一边挣扎着,一边还得忍受着这种“折磨”。   他放开了我的耳垂,却没有放开我,我微微撇过头就能看见鹿焓那双能轻易令人陷入的眼眸,脸愈加发烫,“这次....这次可别找喝醉的理由,不许胡来。”我的声音小小的,很没底气,也害怕鹿焓真的会做出什么事。   “夏夏,你是不是吃醋了?”鹿焓低哑的声线简直让我欲罢不能,我在他的怀中都快透不过气了,为了让他快点放开我,只能顺从地说道:“是....是有那么一丢....丢。”   鹿焓在我的耳边低笑出声,我却在他的怀中怒火中烧,心中暗骂:这个混蛋!我都快被鹿焓磨光耐心了,他倒在一边乐了,真是不能忍!   鹿焓的手不安分地从我的腰间慢慢下滑,撩起我衬衫的衣角,探入牛仔裤,准备深入时,被我一把抓住了,我是仅凭着最后一丝理智阻止了鹿焓接下来的动作,因为我清楚,我们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鹿焓问我,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把他的手轻轻拿开,从他的怀抱中走了出来,头也不回地进到餐厅,还不忘向身后扔下一句:“吃完饭我就走。”   看见餐桌上样式众多的菜式,我一扫刚刚的阴霾,坐在椅子上,拿起一块奶酪蛋糕就咬了下去,糯糯的甜味瞬间在我的唇齿间晕开。   鹿焓走了进来,我故意没有看他,享受着美食对我的诱惑。他坐到我的对面,看着我消灭着一块一块的蛋糕,眼眸中闪烁着捉摸不透的光芒。   “帮我把电视打开,光吃东西很无聊。”我舔了舔手指尖的奶油,毫不客气地对鹿焓下达命令。   鹿焓却说:“吃东西就专心吃,不要三心二意。”   我正准备伸手抓另一块蛋糕的手停在半空,目光转移到鹿焓身上,轻笑一声随之嘲讽般地说道:“呵,那这句话还是留给鹿总您自己用吧。”我这么说,就是想讽刺挖苦一下鹿焓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谁让他结婚之后还不安分地来找我呢。   “你不是不了解我,我只要结果,不在意过程。萧氏集团会是我的,你也逃不了。”鹿焓那不知从哪来的自信莫名让我窝火,我瞪了他一眼,很大力地推开椅子,由于椅脚和地面产生的摩擦力所以发出很大的刺耳的声音,我解气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过去打开电视。   其实我也没有特别想看的节目,拿着遥控器,一边咬着蛋糕,一边翻着频道,而鹿焓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   终于,我被他那令人发毛的目光盯得发怒了,放下遥控器后,我也好整以暇地对上他的目光,和他对视,就像是赌气一般,我把眼睛都盯得发酸了,也不愿意先移开目光。   “夏夏,跟我回家吧。”   “什么!”我把目光瞬间移到了电视机上,这句惊呼不是因为鹿焓,而是我刚刚听到频道主持人说的一句话:“市长千金遭到□□....”   我的脑袋如轰鸣一般炸开,不可思议地盯着屏幕,上面是不堪入目的视频截图,我只知道周沫沫她被□□了,却不知道□□她的人居然还录了视频。   我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急忙向门口冲去,现在人人皆知周沫沫被□□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住?我的眼眶不禁微微发红。突然我的胳膊被一股力道拽住,鹿焓拦住我说道:“你就打算这么走过去吗?走吧,我送你。”   我一个没忍住,扑进了鹿焓的怀里,嘴中不停地念叨:“怎么办?怎么办?沫沫看到这些她会受不了的,怎么办?”   鹿焓一遍遍顺着我的头发,安慰着我:“我会尽快让视频消失,别怕。”他的话犹如一颗定心丸,使我安心了不少,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向他露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我和鹿焓赶到周家的时候,周家已经大乱,从外面看去,整栋别墅灯火通明,我们进到里面,全家的佣人都集中在二楼周沫沫的房间门口,而周市长也站在那里,急得额头上直冒汗。   我和鹿焓上到二楼,询问了一下周市长的情况,他说道:“沫沫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在摔东西,本来她这几天就异常地沉默,但是她一直不说,没想到....没想到她发生了这样的事!”   我急切地拍着房门,喊道:“沫沫你开门,你快开门!是我!”   传来的还是扔东西的声音。   我扭过头对周市长说:“为什么家里没有备用钥匙?”   周市长说道:“不是没有,而是被沫沫都拿走了,除非咱们把门撞开,可是沫沫....可是沫沫她说....她说我们要是进去,她就从窗户上跳下去啊,这可怎么办好呢!”周市长急得都流下了眼泪。   我见没有办法,只好继续拍着门说道:“沫沫,你开开门好不好?是我,我是余夏夏,你别这样,求求你不要把我拒之门外,沫沫!你开门好不好?”   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围绕着我,我真的很害怕周沫沫会受到刺激而做出傻事,我真的很害怕我就此失去一个好朋友,我绝望地倒在地上,不停地拍着门,嘴巴坚持不懈地说道:“沫沫,我就你一个朋友,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摔东西的声音戛然而止,里面突然非常安静,我慌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贴着门,迫切地希望听到一点儿动静,可是什么都没有,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恐惧放大了无数倍,毕竟刚刚摔东西的声音起码还证明沫沫活着,可是现在,现在一点儿声音都没了,那她是不是已经....   我不敢往下想,急忙又拍着门:“沫沫,不要!不要!别这么做!”   周市长似乎也察觉到不对,跟我一起拍着房门。   这时,“咔嚓”一声,门打开了。   不知为何,我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又回归到了原位,嘴角扬起了一抹庆幸地笑容,我轻轻推开房门,屋里没开灯,很暗,但我也能看见沫沫满眼泪水地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正想向她走去,像以前一样抱住她,可她在我还没来得及过去之前用口型跟我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然后我的瞳孔瞬间放大,周沫沫在我面前,离我不远的地方吐了好大一口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她的睡裙,顺着她的身体“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我的心像被一只手整个抓住,揪痛起来。   “沫沫!”我趁她倒下之前,跑到她身边抱住了奄奄一息的她。   她目光黯淡地看着我,冲我虚弱地笑了一下,我的泪光闪闪烁烁,却无法照亮她的双眸,我问她:“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   她说了我永远都无法忘记的一句话:“因为....因为我怕你....我怕你知道....知道我....我做的事情,怪...怪我。”话音刚落,她的手顺着我的肩膀落了下去,合上眼睛,再也不会睁开。   夏夏,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但我毕竟做过了那些事情,现在到了为我做过的事情忏悔的时候,希望你知道以后,能念在我一死的份上不要恨我。    作者有话要说:  都市高虐:《EXO之光尽为暗》同人文 天堂的阴面是灰暗, 枯萎的玫瑰早腐败。 灰色的地带无伤害? 那一寸阳光为何被遮盖? 救赎的□□被依赖, 注定不会有完美姿态。 别期待有天使会来, 因为这世上唯有天才, 可天才和疯子为何偏偏却只差一念之间。 十二月份会在晋江发布。 ☆、第二章   沫沫的离开带给了我沉重的打击,这几天我的状态一直不太好,从她去世的那天,我的精神就开始恍恍惚惚的,天天晚上都能在梦中梦见沫沫临死前的样子,每次都是从噩梦中满头大汗地醒来,然后就一直哭、一直哭,再满脸泪水地睡去,吃饭时也吃不下东西,整天就像个废人一般。我想过自杀、想过逃跑,可是都被鹿焓阻止了,现在他刚刚接手了萧氏集团,在他身上肩负的担子更重,所以他比以前更忙了,白天见不到他的人影,他就专门安排人看护我,每天晚上却都亲自来陪着我,只不过会挨我的闭门羹。   我把自己封闭起来,整日不与外人说话,起先鹿焓每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会哄哄我,跟我说说话,再后面他一回来就会把我从墙角抱到床上搂着我入睡,虽然不跟我说话,但是我却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关怀我的温度,可我每晚还是会从噩梦中醒来,不停地闹腾,鹿焓都陪在我的身边安抚着我,他会亲吻我的额头、我的脸颊、我的发丝,却不会碰我一下,我知道,这就是爱人的力量,他懂我,懂得用什么方法去照顾我的情绪。   每次他在我耳边低语:“夏夏,希望你快点好起来。”的时候,我都会想,如果我永远好不起来了,永远这样自暴自弃了,会不会终有一天鹿焓会厌倦了这样的我,鹿绮丝跟我说过,鹿家人认准的绝不会轻易改变,我知道鹿焓是个专一的人,但我相信时间它会改变一个人的心,就像鹿焓对潘玥如一样,因为我的出现,他对她的感情淡了下来,以后也绝对会出现另一个女人让鹿焓对我的感情淡下来,一个男人不可能永远去忍受一个无情、无趣的女人。   我已经不想再去爱鹿焓了,所以如果我此时再给他希望,日后他会更加绝望,我了解过那种感受,我不想伤害鹿焓,那么我只能对他冷漠。      晚上,我靠在墙边,目光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的地板,直到感觉门口的动静,我才回过神儿来,只不过我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等着鹿焓来抱我上床,我现在都有些怀疑,我到底是不愿意给鹿焓希望而不去理他,还是开始沉溺在鹿焓给予我的温柔中无法自拔。   鹿焓坐到我的身边,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然后靠在了我的肩上,双手环住我的脖子,他附在我的耳边说道:“等这一切结束后,我就带你离开这座城市好不好。”   我一愣,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不解。   “但是在这之前你要跟我去一个地方,明天下午来鹿氏集团找我,我带你去。”   我看着他许久,目光又慢慢地转移回了地板,什么话都没说。   L市在我的记忆中,有亲情的温暖和到最后残酷的割舍、有友情的真挚和到最后残忍的分离、有爱情的缠绵和到最后谎言的虚伪,如果我抛开这一切而重新开始的话,我是不是可以选择相信鹿焓。   我重新看向鹿焓,禁不住他给我的诱惑,于是点头答应道:   “好。”      第二天,我搭上计程车,按照约定前往鹿氏集团。   一路上,我都在猜测鹿焓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包括下车后,我都在鹿氏集团大门口迟疑着。因为脑海中想着事情,我都没有察觉到身后的人在一点点的靠近,感觉到以后,对方已经捂住我的口鼻,我挣扎了几下,可是却觉得渐渐有些头晕眼花、四肢无力,而且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晕倒之前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萧魂!   再次醒来,身下却是冰冷的水泥地,而我的手脚都被麻绳束缚着,嘴巴也被胶带粘着,只能发出小小的声音却不能说话,我使了使劲,绳子绑的很紧,挣脱开根本不可能。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连绑匪都没有,看来对方绑架了我之后,不是想把我饿死就是想把我冻死。我大概看了一下绑架我的地方,是在一片荒郊野外的水泥地,原先估计是房子,只不过被岁月侵蚀成这副模样。而更令我绝望的是这还是一片空旷的水泥地,什么都没有,连块石子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有工具能把我的绳子割断,现在还是冬天,老鼠和虫子更不用想了肯定不会在外面活动,用上次的那个自救方法也行不通。天色快黑了下来,如果我再找不到方法自救,我可能就真的会在今晚被冻死在这个地方了。   我静下心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想到电视上的一个自救方法,我可以把禁锢在背后的手穿过下身拿到前面来,既然想到了,我就马上试了试,可是现实很残酷,我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因为我是坐在平地上的,想要把胳膊穿过下身是很困难的,除非我是坐在椅子上,脚还可以有个支撑力,把我的身子支撑起来,我才有可能把胳膊从下身穿过啊。   怎么办?怎么办?虽然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可是随着天色越来越黑,温度越来越低,我的脑海中就越来越乱,我现在还想不到一个方法逃脱,难不成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想到这里,我的鼻头就有些泛酸,之前那么多的磨难和痛苦都熬过来了,好不容易可以和鹿焓在一起了,迎接我的却是死亡,我真的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   这个地方这么荒凉,鹿焓也不会知道我的行踪,他一定是救不了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突然哭出声来,这么久积压的情绪都在这个时候爆发了,余夏夏你不是早就想好着要去死吗?你不是要去陪周沫沫吗?现在死亡已经迎接你了,难道你害怕了吗?我一边哭着,一边还在心里嘲讽着自己。   忽然,我听到了动静,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这个时候我的神经很敏感,那么小的声音还是被无限放大的传入了我的耳朵里,我赶忙发出声音,希望那人能听到,就算那动静只是风声,我也不能错过机会。   而带给我希望的是,我听到了脚步声!那一定就是人了!我正准备发出更大的声音求救,可是一想到也许来人会是绑匪怎么办,毕竟这么荒凉的地方,很少有人会过来,而过来的人不是绑匪又会是谁呢?我渐渐紧绷起身体,盯着传来声音的地方。   杂草被拨开的时候,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却没想到听到的声音却是——   “夏夏,你真的在这里!”   顾桉?我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来人,为什么会是顾桉?   他向我走过来,撕开我嘴上粘着的胶带,把绑着我的绳子解开,纵使我有很多疑问在心头,但还是憋着没有问,直到他把我带到他的车上,他才扭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不知道是谁告诉我要来这里救你。”随后,他递给我了一张纸条,是娟秀的字迹,似乎是女人手写的。   看来对方使用纸条传递,是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啊。   我心里有了疑惑,绑架我的人到底是谁?又是谁暗中想救我?   “我觉得是萧魂想杀你。”顾桉在一旁说道,我停止思考看向他,他继续说道:“记恨你的人无非就两个人,一个是萧魂,一个是潘玥如。”   “那为什么不是潘玥如?”我反问。   “不太可能是潘玥如,毕竟她现在还不知道你呆在L市,而萧魂不一样,鹿焓这几天除了工作时间都在陪着你,萧魂对你的恨意才是最深的,而且她之前就有过想对你下手的动作,所以我觉得萧魂才是真正想杀你的人!”   顾桉分析的确实有理有据,潘玥如现在并不知道我还在鹿焓身边,而萧魂刚和鹿焓结完婚,可是鹿焓却一直陪着我,她肯定恨我,想把我除掉啊,而且顾桉说的也对,之前萧魂有要杀我的念头,却没有得手,她现在再想把我除掉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我看向顾桉怀疑地问道:“你怎么对我身边的事这么了解?”问出这个问题后,我的心中竟然抱有一丝小小的期待,我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期待。   顾桉目视前方地回答:“鹿氏集团和萧氏集团,哦不!现在可没有萧氏集团了。”顾桉说道这里,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才继续说道:“鹿氏集团可是我们顾氏集团最大的敌人,我自然要掌握鹿焓身边的一举一动啊。”   所以,言下之意就是顺便掌握了我身边的事了?我悻悻地看向窗外,莫名有股失落的感觉,原来我只是个顺便啊。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萧魂要杀我,如果我活着回去,她肯定还要想法设法地杀我,我可不想为了躲避她,成天呆在房子里。   顾桉的目光从前方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对上他的眼眸,吓得一哆嗦,因为他的目光太过认真了,反而有些令我心悸,他说道:“我先把你带到我家里躲躲,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办。” 作者有话要说:  接近尾声,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准备好纸巾。 继续宣传新作:《光尽为暗》 截取片段: 《金融时茂》截取报道: 2017年七月,鹿氏集团易主,鹿晗从此继任董事长一职。 同年8月,张氏地产在张艺兴的带领下成功在日本上市。 同年9月,不学无术、花名在外的边家小少爷边伯贤竟为边氏一举签约下人称“最难搞”的美国著名设计师Vivian。 同年12月,渠家财产改姓,曾经的尽数辉煌落于韩国知名钢琴家朴灿烈之手,进来却传出朴先生本人要休渠家幺女渠淼的谣言。 相信你们会喜欢的^_^ ☆、第三章   于是我就真的跟着顾桉回到了他家,而他带我来到的这栋别墅我也相当熟悉,因为这是我和顾桉结婚以后的新房,和他是夫妻的那几天我都是在这里住的。所以,看到这栋别墅,我还挺想感慨一番,真没想到会是以前妻这种尴尬的身份回来。   顾桉请我进来后,指了指楼上,说道:“你的房间在上面,左手最后一间。”   “哦。”我没精打采地回答,心不在焉地准备进到顾桉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左手最后一间....左手最后一间....等等!左手最后一间不是我和顾桉的婚房吗?我回过神儿来,向楼梯走去的脚不禁一顿,脸颊发烫起来。   我尴尬地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在看手机的顾桉,心里挣扎着要不要问一句,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被我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却又不甘心,只能纠结着站在那里,既不开口也不上楼,直到顾桉收起手机,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有些诧异,问道:“怎么没上去?”   我咬着唇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一会儿回公司工作,你在家里呆着,五分钟之后我安排的佣人会过来照顾你,等到我这边忙完,再回来接你去见鹿焓,在此期间,不要乱跑。”顾桉似乎知晓我心里的尴尬,体贴地为我解围,对此,我心中有一点点小小的感动。   我有些愧疚地说道:“都这么晚了,还去公司工作吗?”我低着头,用小小的声音跟他说话,碍于现在两人的关系,加上我和顾桉最后一次分离时的不合,也许我现在的关怀几乎对顾桉来说如同垃圾一般,所以问出这句话时也小心翼翼地,他现在救我,估计不是因为利益就是利用我,总之往坏里想,我就是个人人都能来利用的棋子,往好里想,我还是块香饽饽,全身上下无不都是利用价值。   就算我是低着脑袋的,仍旧能知晓顾桉现在正一步步靠近着我,毕竟呆在鹿焓身边这么长时间也不是白呆的,早就被他训练出来了。我以为我只会在鹿焓面前紧张的如同犯错的学生见到老师一样,没想到现在见到顾桉也是这种心理,看来我当年的那股女王强势劲儿早就被现实消磨殆尽了。   直到我的额头能感受到顾桉的呼吸声,我才意识到我们两个现在的距离可不是该有的安全距离,我的脸不自知的通红起来,也许是对初恋的眷恋之情吧。顾桉的声线变得暧昧起来:“那我不去工作,留下来陪你睡觉吗?”   这个问题真是问的我好尴尬啊,我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倒是顾桉看见我这副懵懵的模样笑出了声:“余夏夏,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开不起玩笑?”顾桉带着得逞的微笑离开我的视线,我怎么不记得他还有这一面啊?   回过神儿,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地上了楼,几秒钟的功夫,我就忘记刚刚的小插曲儿,开始琢磨着一会儿该干点儿什么了。      顾桉坐到车上后,点起了一支烟,夹在两指之间,他一扭头,便能看见二楼亮起灯光的房间。他忽然想起从前,余夏夏特别害怕黑,每次夜里他都会被余夏夏的电话吵醒,然后就是听她闹腾的声音一直到天明。可是现在,就算家里空无一人,余夏夏都未曾说过“要不留几分钟等到佣人来之后再走也行”的这种话,他倒不是在讽刺余夏夏对自己感情淡的太快,只是有些感叹时光对余夏夏的改变,她真的是有不少成长了。   一根烟快抽完了,顾桉才收回紧盯着窗户的目光,他发动车子,一脚踩下油门,宾利欧陆便在夜空下的道路上疾驰而过。   次日清晨,顾桉到了办公室之后便立刻拨了一通电话:“ Bonnie,帮我空出下午的时间约一下萧总。”   “对,地方由她来定吧。”   挂掉电话后,顾桉一脸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顾总可一向都对我们本次的合作不太主动,怎么今天却约我来聊合作方面的事情?”萧魂眼底含着不深不浅的笑意,那笑意拿捏地恰到好处,既不会令对方觉得两人关系过分亲密,也不会觉得关系生分僵硬,倒显得两人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相处起来不会紧张拘谨。尽管她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和她言谈起来却觉得她性格随和,这点倒是令顾桉挺欣赏的,也难怪人家一个女子能在商圈中抹爬带滚十余年,立足高位。   欣赏归欣赏,可面对着萧魂,此时顾桉却一点儿都笑不起来,毕竟他这次来是带着目的,心头憋着一件事,他只能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既然我们已经合作,那我不能不拿出自己的诚意来啊,萧总你说是吧?”   萧魂爽朗地笑笑,面对顾桉明显的敷衍仍能大方得体又不失幽默地说道:“可惜现在主权可不在我手上,顾总跟我谈生意那也得经过鹿总的同意才行啊。所以说,顾总这一趟可算是白来了。”最后一句话中惋惜的语气倒真是有模有样,顾桉对此嗤之以鼻。   突然他话锋一转,凑近萧魂说道:“萧总,那不如我们聊点儿别的吧。”   这回轮到萧魂愣住了,摸不透顾桉这是什么套路。      我在顾桉家里都住了两天,却没见到顾桉回家看过我一次,我心里等得着急,奈何又没有顾桉的手机号码,佣人不让我乱跑也不告诉我顾桉的行踪,我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顾桉会出什么事情,但是我很快掐灭自己的这个想法,顾桉能出什么事情呢?再怎么说,他也是顾氏集团的总裁,况且鹿焓这几天忙得抽不开身,公司的事情缠着他,我失踪的事情也得让他烦心,他哪有闲情去管顾桉?可是不知为何,我的胸口就是闷闷的,压抑的难受。   可能是因为这两天太过平静了,我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说到太过平静,我还真是有点儿纳闷儿,根据鹿焓对我的感情,我失踪这么大的事情,外界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虽然说他如果大规模地找我,鹿氏集团肯定得出乱子,鹿焓不会因为我的失踪而再让鹿氏集团发生什么事情的,但他也不会放任我不管的啊,想到这里,心里有些酸酸的....难道说,顾桉告诉了鹿焓我在他家呆着吗?鹿焓也许觉得我暂时呆在这里是安全的才没有找我吗?   反正这么呆在顾桉家里,我就是有些坐立难安。   而事实印证了我心里的想法——顾桉真的出事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是隔天下午,我照旧窝在书房翻看杂志,就在那会儿佣人吴姐突然推开房门,神情惊慌地说道:“余小姐,大事不好了,顾总....顾总他进警察局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连忙放下杂志,从沙发上起来后,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就奔到门口穿鞋,拿上衣服就往外冲。   坐到出租车上,我的头脑才稍稍冷静一些,开始思考顾桉怎么会进局子呢?按说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就算做了犯法的事情,也一定会有办法掩盖过去,怎么可能任由警察查到他身上啊。   到地方后,我快速下了车,想着一会儿见到顾桉的时候应该说点儿什么,没想到一进门,竟然撞见了鹿焓?此时他正背对着我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警察正做着笔录。   我讶异地走到他身后,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鹿焓,你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顾桉出事真的和鹿焓有关?   我以为鹿焓见到我一定会大吃一惊,却没想到他转过身看向我时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顾桉把萧魂杀了,作为她的丈夫自然要来做笔录。”   顾桉把萧魂....杀了?是什么意思?我懵在原地,这么好理解的一句话却无法参透,也许是这句话带给我的冲击力比较大,我万万没有想到顾桉怎么会去杀人?而且还杀的是萧魂?这就更不可能了呀!   “哦,对了,我见到顾桉了,他已经跟我说过你的情况,再让我发现类似的一次,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去别人家,而且还是一个男人的家,我就禁足。”我正思考事情呢,鹿焓突然来了一句警告吓了我一大跳。   我只能先安慰鹿焓的情绪,暂且把对顾桉的担心压在心底,“好好好,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那我现在能不能去见顾桉一面。”   说完这句话我就有点儿后悔了,因为鹿焓现在紧盯着我的目光深沉得可怕,我正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鹿焓却竟然点头答应了?可是刚刚他那个表情明显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表情,想也不用想是要拒绝的样子啊,可是鹿焓竟然答应了,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等我见完顾桉后,回家再收拾我吧?   我心里胡思乱想了一通后,才跟着警察进去探监,如果不是鹿焓的面子大,估计顾桉刚被抓起来是不可能允许探监的。我紧握在腹前的双手出卖了我此时淡定的神情,就算我和顾桉之前的关系一直很僵硬,但是出现了这种事情之后,心里对顾桉的憎恨少了许多,或许是他之前救过我,也或许是他杀的人是萧魂,总之,我现在对他的恨意不像之前那么深刻,只有些许惆怅余留心中。   我坐在椅子上等候,很快警察便把顾桉带了出来,他的手上拷着手铐,眼里是不曾见过的颓废,我此刻竟然有些心疼这时候的他,不禁眼眶有些泛红。我的手颤巍巍地拿起桌上的电话,放在耳边,顾桉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当他用拷着手铐的手别扭地拿起电话的一瞬间,我泪如雨下,心中隐隐在作痛。   我哽咽地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不顾你的前途了吗?”   而他回应我的那句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为了你和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哭一番 ☆、第四章   纵使我对顾桉有滔天的恨意,却最终被他那句“为了你和孩子”这句话所打动。因为顾桉杀人之后主动自首,所以并没有判死刑,而是终身□□,虽然如此,但是我的心里还是莫名地难受,回到鹿焓家中,整日萎靡不振、精力不佳,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很快就病倒在床上,鹿焓请了很多佣人照顾我,其实我用不着这么多人,但是鹿焓却偏偏这么做了的原因估计担心我又会想不开吧。   还是一样只有在晚上的时候,鹿焓才会回到家来看我,平常白天他还会给我打通电话问候我的情况,可是现在他越来越忙,最近虽然每晚还是回来,可是也越来越晚,白天也不打电话了,不过梁秘书倒是在白天代鹿焓来看望我,从他口中得知,鹿焓的空闲时间除了给我打电话以外便是晚上休息的时间,有好几次他连吃饭都顾不上就要去开会。   萧魂死后,鹿焓只是为她办了个简单的葬礼,这件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他淡漠的样子就好像这个人对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一般,而他为她办葬礼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有时候我心里想想都有些为鹿焓的心狠感到害怕,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鹿焓的感情,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管那个关心我的、爱护我的人对别人如何冷漠、心狠,我都不会介意,因为我只需要知道他对我会不会有威胁就足够了,不用去管他对别人的态度。   说到萧魂,我就想起了《红楼梦》中的王熙凤,机关算尽穷尽一生,最终只落得一席草席寥寥作罢,想当初王熙凤风光几时,最终还不是落得这么个下场!萧魂在诡谲云涌的商场上称霸女王,却不曾想到被人杀害后不过是一场简单的婚礼为她的一生画上了一个句号。   唉,我这人真是可笑,居然还有闲情去感慨仇人的下场落魄。   鹿焓自从接手萧氏集团为鹿氏集团的子公司后,果真再没有别的集团能够企及,而鹿氏集团现如今势力虽广可是鹿焓的私人时间也越来越少,大大小小的会议每天都缠在他身边,他不得不去挨个处理,因为连我都知道越大的江山就越难掌控的道理,鹿焓肯定也知道现在他的地位还不是很稳固,需要他去付出更多的努力。   晚上回来的时候,他眉眼之间明明有倦色,却总是挂着笑容走到床边吻我的额头。我知道鹿焓的辛苦,他对我的爱意在日积月累的岁月中我不是没有看见,所以我再没有任性地去闹他,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听他的心跳入睡。   久而久之,来年初春。这个难熬的冬天终于过去了,迎来的将会是美好的春天。   我的病好了以后,闲来无事,我会提着保温饭盒准时准点地到他办公室里,有时候他还在开会,有时候他在审阅文件,他无时无刻不在忙碌,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忧,担忧他的身体。等他开完会,开始坐在办公桌上审阅文件时,我就会打开饭盒,一口一口地喂他吃饭,但他总是没吃几口就要赶去参加下一场会议,然后我收拾好餐具,坐上鹿焓给我安排的车回家,然后再回家做新的饭,再跑去他的公司....日复一日,渐渐成为了我的习惯。   晚上,我照常坐在沙发上盖着一条毛毯看电视,不一会儿,手机铃响起,不用看显示我都知道一定是鹿焓来的电话。   接通后,果真是鹿焓的声音:“夏夏,还没睡?”   虽然没睡着,但是离清醒也差一大截,我迷迷糊糊地应了句:“等你呢。”   “既然还没睡,我在华清订好了晚餐,来吗?”   我肯定不会拒绝,于是答应:“好,我马上去。”   鹿焓还未挂断接着说:“晚上天凉,把衣服穿好,坐到车里后不许嫌热就开车窗,会着凉。”面对鹿焓唠唠叨叨地关心我早已习以为常,之前我还笑着调侃:“高冷的鹿总也有从珠穆朗玛峰上下来的一天啊。”   而鹿焓回给我一个微笑说道:“不是我从珠穆朗玛峰上下来了,而是我在珠穆朗玛峰上迎来了我的Summer。”   我心里一暖,顺从地靠在他的肩上,说道:“鹿焓,以后你就是我余下的路了,我只剩下你了。”   回忆结束,我套上了一件风衣出了门,等候的车停在门口,坐到车上后,我想起鹿焓的嘱咐便也没有开车窗,靠在玻璃上看着L市繁华的夜景,这座城市说是寸土寸金都不为过。   到了华清后,接待员把我带进总统套房。我进去后,房间里悄悄地并没有人,我找了一遍客厅、卧室、洗手间,最后来到餐厅时被惊喜了一下——餐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甜点!   我正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感动时,却没想到从身后被人圈进了怀中,鼻尖窜入苦涩清冷的香味,我的心中却甜滋滋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鹿焓的吻落在了我的脸颊上,蜻蜓点水一般,而后又把我转过来,吻住我的唇瓣,细腻而温柔,不用想,此时我的耳根一定潮红一片。   对于鹿焓的“突袭”我任何准备都没有,还好鹿焓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他放开我后,用狡黠的目光尽情欣赏着我羞涩的表情,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和鹿焓接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每次我都抵挡不住他眼底的深情款款,吻完后都会脸红的不行不行的!   鹿焓欣赏够了后,才安慰似的吻了一下我的鬓角,说道:“喏,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一定要把每一块蛋糕都吃下去啊。”   我看着桌上数量上百、样式却不重样的蛋糕,刚刚心中积攒的甜蜜顿时化为不可思议道:“这么多?让我全部吃完?那我岂不是得变成大肚婆了?”   “好像也对。”鹿焓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可是转而又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遗憾似的说道:“那怎么办?这些蛋糕其中有一块可有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啊,要不你尽力而为,如果没吃到我送你的礼物的话,就当无缘咯。”   我不情愿地点点头,目光落到这些精美的蛋糕上,心里暗下决定一定要吃到鹿焓送我的礼物。好不容易挑选了一块卖相不错的,我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只听“咯噔”一声——   “啊——”房间里传出一阵如杀猪般的嚎叫,我捂着嘴巴,忍着痛说道:“为什么蛋糕里会有石头?”   鹿焓心疼地帮我吹了吹痛处,又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小傻瓜,下次下口别这么重啊。”   我气愤地掰开蛋糕,像一探究竟,结果蛋糕里面真的是一块石头——   一枚钻石戒指。   本来因为疼痛而闪烁在眼角的泪光忽然之间变成了泪如雨下,鹿焓吻住我的泪水,轻轻喃呢:“第一块蛋糕就吃上了我送你的结婚戒指,那你答不答应啊?”其实这里的每一块蛋糕都藏着一枚钻石戒指,他的小傻瓜无论如何都会吃到他送给他的求婚戒指,怎么样都是赖不掉的....   我激动地搂住鹿焓的脖子,在他脸上印下一吻说道:“为什么不答应?”   鹿焓,你真的是我余下的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甜够了又要开始虐了 ☆、第五章   因为这几天食欲不佳,而且老是有反复呕吐的现象,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但我没敢告诉鹿焓,而是先去医院做了检查,毕竟我害怕万一让他失望怎么办,不过检查结果却是——   我已有三个星期的身孕。   这个消息如同风一般的速度传入了鹿焓的耳朵里。   自从鹿焓知道我有了孩子之后,我成功晋升成为了鹿氏集团的“太皇太后”,每天进出公司都有专人护送,鹿焓的办公室更加夸张,他打通了隔着我以前的办公室的那面墙,摆了桌子和沙发,桌子上面摆着很多吃的,大多偏酸偏辣,反正不管我偏向哪种口味,随时都能第一时间解决我的胃。   而我与他之间只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我能看见他办公的样子,他能看见我休息的样子。而且这玻璃还不是隔音的,鹿焓每次在办公室开小会的时候我都能听到谈话内容,他也毫不避讳地讲给我听,真是有点儿垂帘听政的意思。   鹿焓现在除了每天要忙公司的事情,还要准备婚礼,他答应我要举办一场比前两场更为盛大的婚礼,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莫名戳中了我的笑点,我听完后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鹿焓却一本正经地劝我不能这么笑,高兴的时候是要高兴,但是这么使劲笑的话万一对孩子不好怎么办,我看见他说这句话时露出只有工作时才会露出的严肃表情,于是我又笑倒了。      我在想,如果下午没有接到潘玥如给我发来的短信约我小坐,我是不是快要忘记了还有她这号情敌?我看着手机上她给我发来的短信:如果你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晚上六点锦爵咖啡厅见面,不要让鹿焓知道。   当年的真相?   看到这条短信,我的身躯猛地一震,不理解潘玥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当年的真相?真相不是我已经知道了吗?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还有,最关键的是为什么不能让鹿焓知道我和她的见面?   心中隐隐腾升出的那种惶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我捏紧了手机,目光飘忽不定,我不敢往下想,但我不得不逼着自己往下想,难道说....难道说潘玥如要告诉我的真相是关于鹿焓的吗?   不,我要相信鹿焓,他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况且他又有什么要瞒着我呢?可是....我的目光一暗,我知道鹿焓对我的真心,但是这么久以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每一件事情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点不得不让我起疑。我总觉得鹿焓真的有什么事情是在瞒着我,因为他有时候看我会露出格外怕失去我的目光,我不知道鹿焓这目光从何而来,他为什么那么怕失去我?这些事情的种种都莫名地让我感觉害怕、感觉心慌,所以我答应了潘玥如,和她见面。   我欺骗鹿焓,就说孕妇应该出去多晒晒阳光,所以想出去走走,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直到我走到离鹿氏集团有段距离的地方,我才搭上出租车前往和潘玥如约好的地点,潘玥如看起来早就到了,一杯咖啡已经快喝完,我姗姗来迟,坐下后抱歉着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你也知道的,瞒着鹿焓还是有些难度。”   潘玥如大方地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来了就好。”   我问道:“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她神秘一笑说道:“是时候该让这场游戏落幕了。”   “什....什么游戏?”我吃惊。   潘玥如把喝完咖啡的咖啡杯倒放在桌子上,打着圈圈,目光中带着虚伪的同情说道:“啧啧,你以为这几个月让你和鹿焓过上几天好日子就等于我放过你了,要不是调查你的事情耽误了这么多月,恐怕我也不会让你怀上鹿焓的孩子吧。”   听到她这么说,我惊恐地捂着肚子说道:“你....你想做什....什么?”   “做什么?”潘玥如向我投射来的目光愈加森冷,随后却转而一笑说道:“你这是害怕的表情吗?是在害怕我吗?”她指了指自己,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你竟然害怕我?我可是过来帮你的,我们同是女人,只是有些不忍心看见你被鹿焓玩得团团转而不自知,虽然看到你这么傻是挺好笑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悦地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打断他。   潘玥如单手撑着下巴,似是在回忆,嘴里还轻声说道:“该从何时给你说起好呢?哎呀,这可是要追溯到你刚回国的时候了。”   我刚回国的时候?我皱了皱眉头,却对潘玥如的话题产生了些许兴趣,她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其实这件事情的确得追溯到你刚回国那会儿了,那年,顾氏集团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机,公司资金大多亏空,股票大跌,只剩下一具空壳,而鹿焓在那年刚上任鹿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本来鹿焓是准备趁着这次机会收购顾氏集团的,但是....他并没有。”潘玥如停顿一下,神情令人捉摸不透。   我抿着嘴,一言不发。   潘玥如勾起唇角继续说道:“或许是鹿焓考虑到自己刚上任不久根基还不太稳的原因,亦或是找不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进行并购计划,总之,那会儿他选择在人前树立良好的口碑,不愿树敌太多,于是他向空壳般的顾氏集团注入资金,顾氏集团起死回生。”   “你....你在说什么....”我困惑了,这和我之前从鹿焓嘴巴里听来的不太一样了。   潘玥如接下我的话:“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疑惑,因为鹿焓一定告诉过你另一个版本的‘真相’,为什么不能仔细想想,顾桉要真是为了资金才跟你在一起,他有跟你提过任何一点点关于钱或者是两家公司合作的事情吗?恐怕你之前都不知道他是顾氏集团总裁的独子吧,所以他可能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吗?鹿焓不过是几句三言两语就把你骗过了,看来你和顾桉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深刻啊。”   潘玥如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之前我一直没有考虑那么多的原因是因为鹿焓提供的证据让我气昏了头脑,因此我从未想过这些细枝末节。一份“顾氏集团遇金融危机”的新闻,一份“顾氏集团家族史”,我便轻易相信了“顾桉带着目的接近我”的谎言,这么一想想,的确如此,顾桉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他们家的任何一点事情,那鹿焓为什么要....   潘玥如微笑:“你现在一定很疑惑鹿焓问什么要对你说假话吧,其实你就算怎么想都恐怕想不到,从一开始你就掉入了一个陷阱,一个你无论怎么爬都爬不出来的陷阱,所以我就好心扔给你一条绳子,把你从中解救出来。你听好了!鹿家的人,不只是害余氏集团破产的始作俑者更是杀害余董事长真正的凶手!”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差点儿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我不可置信地摇头,喉咙里像是梗塞着一块东西阻隔我发出声音。   “鹿焓之所以骗你,不过是想利用你去达到收购顾氏集团的目的而已,他要你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不然你以为他会想方设法把你圈在他身边只是爱你的表现吗?别傻了,这个世界怎么可能真的存在真爱,一切的一切都是需要去用物质来衡量的。”   我紧咬下唇,逼迫自己压制住内心的情绪。   而潘玥如似乎觉得这一切来的都不够,她继续说道:“当年在你和顾桉恋爱的时候,鹿氏集团和萧氏集团对外宣布合作关系,只不过,鹿焓的合作意向是希望鹿氏集团更加强大,而萧魂的目的却不纯,所以说,萧魂和鹿焓之间不仅是合作关系也有情人关系,我相信,你应该听外界提起过。”   内心涌动的焦躁逐渐扩大,我抓紧椅子的扶手,指头骨骼分明。   “这一切的源头都要从萧氏集团和鹿氏集团合作这里开始说起,鹿焓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要得到萧氏集团,从而摆脱萧魂的控制,本来他之前是打算收购顾氏集团提高商业圈中的地位,以此得到能与萧氏集团抗衡的能力,但很可惜,顾氏集团和何氏集团因为合作,那笔资金被填上后,鹿氏集团无从下手,只得放弃,但鹿焓岂会轻易放弃拜托萧魂的念头,于是....他就把刀锋指向了余氏集团,本来你们余氏集团是要被鹿氏集团收购的,但以鹿氏集团那时候的地位还不足以扳倒你们余氏集团,于是鹿焓想借用萧魂的势力来共同扳倒余氏,但鹿焓没想到的是,萧魂是何其聪明的女人,她在商圈中可是立足已久,鹿焓的举动让她心生警惕,于是她从中作梗,令余氏集团宣告破产,从此不复存在。至于余董事长怎么死的,他根本不是因为余氏集团的倒闭而自杀死的,而是有人派人去杀他的,那人便是鹿绮丝,鹿焓同父异母的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没看懂的宝宝可以去评论区留言 ☆、第六章   “怎....怎么可能!”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吃惊而睁大了双眼,潘玥如带给我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潘玥如喊了一声:“出来吧。”   我身后走过来一个男人,下巴处有明显的黑痣,这....我瞳孔逐渐放大,这不是那日我在公交车站见到的男人吗?   潘玥如对他说道:“陈浩,如果你今天实话实说,我考虑给你一次出国的机会。”   陈浩一听连忙点头哈腰,随后转过头向我说道:“余小姐,我对不起你,就是我杀了你父亲的,当时我收了鹿绮丝的钱,我....是我财迷心窍!”   “你说....是你杀了我爸爸?!”我猛地抓住他的衣领,怒气填胸地说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是不是在骗我?你们合伙起来骗我的对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潘玥如把我按到椅子上,一字一句地对我说道:“冷静点,听我说完再激动也不迟。”   “鹿焓没有得到余氏集团,但他得到了教训,所以他决定下次再有并购的计划一定要挑枚合适的棋子为他所用,而你,就是他得到顾氏集团最好的棋子。正因为他利用你对顾桉的愧疚、利用你觉得顾桉恨你的这种心理,他成功地让你觉得顾桉才是你最大的仇人,而你今后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让顾氏集团破产,鹿焓在这个时候说帮你,不过就是让你信任他,让你觉得他才是你唯一能靠得住的人。你越爱顾桉,就对他越有利,因为爱得越深,被恋人背叛之后,你才会对顾桉的恨意越深,这把恨意之火会燃烧你所有的理智,让你像野兽一般对顾桉展开疯狂的报复。还有,你知道吗?乔可不是顾桉的表妹,却是....”   我看向潘玥如,心中隐隐作痛。   “乔可是顾桉同父异母的妹妹,鹿焓正是利用了顾桉唯一隐瞒你的这一点来让你对顾桉产生误会从而对他深信不疑。”   话音刚落,我因为吃惊而打翻了桌上摆着的盘子,落到地上的它瞬间碎成一块一块的,这....这怎么可能?乔可是顾桉同父异母的妹妹?那....那当时顾桉为什么不给我解释?   潘玥如又开口:“鹿焓他明明知道乔可是顾桉同父异母的妹妹,可是却故意说乔可不是顾桉的表妹让你自己去猜测接下来的事情,目的就是通过乔可对顾桉不正当的感情而挑起你对顾桉的误会,乔可死了,你一直心有内疚,鹿焓就是抓住这一点,告诉你顾桉离开你是因为他恨你,而你不知道的却是,顾桉为了能够早日还清鹿焓的债务,在那些年做出了多少努力,如果不是因为何家的帮助,恐怕顾氏早已倒闭。”   怎么会....这一切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我低头喃呢,然后再到最后的嘶吼:“我不相信,这一切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我越是绝望,潘玥如嘴角的笑意越深,她似乎还是不满意我现在的表现,于是接着往下说:“只不过你真的是太可悲了,鹿焓刚利用完你,顾桉又逮着了机会,他知道鹿焓想让你去勾引他的计划,于是他将计就计,至于决定娶你,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令鹿焓掉以轻心。他故意不理睬你,让你追得很辛苦,因为不想惹人怀疑。而至于为什么要承担下鹿焓诬陷他的罪责,是因为他不想让你再爱上他,他要让你彻底相信是他让余氏集团破产的,顾桉这么做,其实还算是爱你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前途黑暗,在结局未定之前,他不愿意让你和他一起涉险,所以你们终究离婚也是顾桉局中的一步。”   这么说,从头到尾我都是在被他们两个利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得自嘲,原来世界上居然还有我这么傻的人,沦为别人争夺利益而牺牲的工具却不自知,忽然之间,我真是同情自己的可悲。   “最好笑的还是,连你所认为的最好的闺蜜周沫沫都参与他们的行列,你能认识鹿焓不就是拜她所赐吗?她故意让你找不到工作,在你绝望无助的时候让你去鹿氏集团应聘,啧啧,男人不是好东西也就算了,连好闺蜜都在背后捅你一刀,真是可怜。不过,周沫沫之所以能背叛你,原因还是因为鹿焓,如果不是鹿焓手上掌握有市长贪赃枉法的把柄,他也指使不了周沫沫所做的这些事情啊,这么一看,周沫沫好像也是迫不得已。”潘玥如的微笑犹如刀尖凛冽的寒光,致命又危险。   我的心一沉,没想到竟然连周沫沫都是和鹿焓一伙儿的,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大笑啊,嘲笑自己的身边竟然没有一个是自己真正能信赖的人。   “鹿焓,竟然是鹿焓?”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何反应,因为这一切来的太快,身边最信任的人一个个都变成了陷害利用我的人了....   “怎么样?还没有崩溃吧,既然这样接下来的事情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不过你放心,附近就有医院,你要是突然之间因为刺激而晕过去,我随时可以把你送去医院。”潘玥如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近乎刺眼。   “还记得你死去的孩子吗?啧啧,不得不说鹿焓这招真是太阴了,要不是我想做个对你的全方位调查,于是去了那天你住的医院,本来是抱着没什么收获的心态,没想到却意外收获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你说说,如果没人去查看医院堕胎的记录,那也就是说没人会知道你的孩子其实不是被萧魂间接杀死而是被鹿焓下令弄死的呢?”   “你说什么?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泪水从我的眼睛中流出来,我不愿意接受,不愿意接受潘玥如此刻带给我那个真相,我不相信我的孩子是被鹿焓亲手弄死的,我不想相信,或者说,我不敢相信,鹿焓....他连孩子都不肯放过吗?   潘玥如耸耸肩,嘴角还是挂着邪恶的微笑:“随你信不信好了,鹿焓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杀掉后栽赃给萧魂,目的就是让你去萧氏集团找萧魂报仇,而他和顾桉只需要等在那里就好,他把你的孩子杀死就是把顾桉的孩子杀死。鹿焓他想得到你就必须做出牺牲——那就是和萧魂撕破脸,所以他既要得到你又要保证鹿氏集团的安全,只能找一个挡箭牌,也就是顾氏集团,顾桉知道萧魂害死你肚子里的孩子这个消息肯定会有所行动,对萧氏集团采取报复,鹿焓就是想让萧氏集团陷入自顾不暇的境地而无从对鹿氏集团下手,这样的话,他才能和你在一起啊,你说是不是?”   我拼命地摇着头,两眼无神,太多的信息量冲击着我的大脑,我感觉意识正在接近崩溃的边缘。   “其实如果萧魂对鹿焓的爱没有这么深的话,或许她的下场不会这么惨,自从鹿焓爱上你之后,萧魂才有了危机意识,她宁愿用萧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来换取鹿焓娶她,你说这种女人死得是不是活该啊!萧魂提出条件的一开始鹿焓觉得他能赢,所以并不想娶萧魂,后来因为我的出现,他害怕了,害怕鹿氏集团会受到三家公司的敌对,于是他迫于无奈之下,只得选了下下策,就是跟萧魂结婚来以此成为萧氏集团最大的股东,可是他又不甘心——   所以说....你猜他会怎么办呢?”   潘玥如狡黠地笑了笑,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趣味。   “他为了让顾桉更加恨萧魂,于是....对你出手了。”萧魂走近靠在我的耳边,邪恶地说道,“他想逼顾桉做出疯狂的事情,于是绑架了你,嫁祸给了萧魂,其实把这些事情嫁祸给萧魂并不是很难,因为想要你命的只有我和萧魂二人,而那时你们都认为我不知道你还呆在L市,轻而易举地排除了我的嫌疑,那剩下的一人只有萧魂了,可恨、可怜、可悲,萧魂都占上了。哈哈,真是没想到让顾桉去救你的人是鹿焓,把你往死里整的也是他鹿焓!”   我拼命地摇着头,不想去接受,可潘玥如板正我的脸颊,看着我,逼着我去接受,“鹿焓!一切都是鹿焓!在顾桉进监狱之前,他们之间做了个协议,只要顾桉不说出真相,他鹿焓可以确保你以后衣食无忧,顾桉为了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并且他也知道鹿焓是爱你的,不会伤害你,所以才答应鹿焓什么都不告诉你,不过现在你知道了,你也可以去监狱问一下顾桉,我相信我说的话会得到验证的。”   再次见到顾桉,他瘦了好多,下巴上张满了密密麻麻的胡渣,双眼无神,精神颓废。   我拿起桌面的电话,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他:“顾桉,告诉我吧,其实你并不是害余氏破产的人对吗?乔可只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对吗?”   他的眼睛亮了亮,样子有些激动。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什么都结束了....   我哭出了声:“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把这一切都告诉我啊!”   可那边只传来:“对不起。夏夏....原谅我的自私,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想看着你难过。”   我泣不成声,却硬是逼着自己继续说道:“是担心我难过,还是因为你被利益蒙蔽双眼,为了赢过鹿焓,你就要拿我当牺牲品?”   顾桉突然激动地扒在窗户上,目光闪烁不定:“夏夏,这次我不想骗你,我知道鹿氏集团令余氏集团破产,我是为了你才....我不是想找借口祈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只是....”顾桉急切地想解释,到最后却变成一句:“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那刻,我心中筑起的堡垒溃不成军。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篇完结。 ☆、第七章   从监狱出来以后,太阳再次照在我的脸颊上,我却感觉不到它温暖的温度。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变得黑暗,变得无助,我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的小生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鹿焓....这是你逼我的。   这个孩子,是我与你的牵绊,所以他不能出世,我要让你也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好像比濒临死亡更加能令人绝望。害我家破人亡、放纵鹿绮丝指使陈浩杀了我的父亲、间接逼死沫沫、害顾桉入狱、亲手杀了我的孩子,这一桩桩罪行就算令你死个千百回都不足为过!可是呢,我不想让你死,我要让你好好地活在这世上然后尝尝孤独痛苦的滋味。   我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带着我的哀怨滴落在地上,鹿焓啊,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痛苦。   我乘上一辆出租车,去了市区的医院....      晚上,鹿焓刚刚开完一场会议,回到办公室时,看见漆黑的房间里,我靠着落地窗坐在地板上。我感受到他回来的动静,回过头正好对上他幽深的目光,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向他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鹿焓定定地看着我,突然一笑说道:“怎么坐在地上,着凉了怎么办?走吧,我们准备回家吧。”   论鹿焓的聪明他不可能没有察觉出我的异样,我相信他感觉到什么了,或许从开完会的路上就感觉到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或许他是从打开办公室的那刻起,就觉得我们之间横跨了一道鸿沟,只是鹿焓不敢去承认。   我笑了笑说道:“着凉了也许对孩子不好是吗?”   鹿焓像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他愣了一下,才亲昵地吻了一下我的鼻尖说道:“不光是孩子,还有你啊,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会心疼的。”   “是吗?”我眼神空洞地反问,似乎也是在向自己寻求答案。   “这里,”我指了指我的肚子,“还有这里,”我指了指我心脏的位置,然后抬眼看着鹿焓,告诉他残忍的事实:“都已空空如也。”   鹿焓抱着我的手垂了下来,他原本温柔似水的目光回归到了我一开始认识他时的冷漠:“你说什么?”他语气的冰冷就像刺骨的寒风深入我的骨髓。   我嘲讽地笑了一下,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这里和这里都已空空如也!”我又指了一遍我的肚子和心脏的位置。   “你都知道了?”鹿焓捏住我的下巴,再无温柔可言。   我拍开他的手,毫不示弱地对视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鹿焓,你说我该说你什么好呢?是该夸你太聪明?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可惜落局的人却是我....”我想哭,却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眼泪,我不要再让自己的懦弱展先在他面前。   落局的除了你,也有我。鹿焓在心中默默地想到,我爱上了你,这就是我最大的失败。   “孩子....”鹿焓刚刚张口,我瞬间掐灭他的希望:“我打掉了,怀着他还不够嫌我恶心呢。”   预料之外,鹿焓再没冲我发火。   我冷笑一声,恐怕他不发火也是不在乎吧,果然爱上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就是我余夏夏此生最大的悲哀,我心灰意冷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忽然,鹿焓从身后搂住了我,我感觉有什么沾湿了我的衣领,好像是鹿焓的眼泪。   是的,鹿焓无助地伏在我的脖颈边,哭得像个孩子。他轻声说道:“夏夏,我不知道该求你怎么原谅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求你能留在我身边,给我一次补偿你的机会。”   补偿我的机会?我红了眼眶,嘴上却说着无情的话:“哼!留在你身边是要让你再来伤害我吗?鹿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应该早想好是这个结局不是吗?”   鹿焓把我拥得更紧了,他小心翼翼地轻吻着我的耳垂,说道:“夏夏,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爱上你,如果早知道是现在的这个结局,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选择伤害你,而自己却冷漠地站在一边,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想尽力挽回一些,尽力补偿你一些。   “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我万万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鹿总也会有一天落得求女人的地步,纵使我的心中有丝丝动摇,可是嘴巴还是不留情,对他不留情亦对自己不留情:“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只需要你能尽快滚出我的视线,让我不要再看见你!我,恨你!”   我挣脱出他的怀抱,毅然决然地离开鹿氏集团,我没有告诉鹿焓其实我的口袋里藏着一把刀,而我接下来便是要用这把刀杀了那个杀死我爸爸、□□周沫沫的混蛋,然后再用这把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见到潘玥如,她冷静地看着我说道:“确定要这么做吗?你想好了吗?你杀了人,毁的是自己的一辈子。”   “我想好了。”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你知道吗?从出生那天起,我无忧无虑地生活了十八年,爸爸虽然常年不在我身边,但是睡前总是亲自给我讲睡前故事,不管多晚、不管多忙,对我来说,没有比他更重要的人了,虽说鹿焓让余氏集团破产,但是比起让他死还不如让他孤独地活在这世上,让他永远反复做着这噩梦更能让他痛苦,而陈浩,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是杀死我爸爸的真正凶手,如果我不能亲手宰了这个混蛋,恐怕自己无颜去见死去的爸爸。”   潘玥如点点头,对我说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陈浩已经被我抓起来关到YL酒店的0420房间里了,你去吧。”   来到潘玥如给我地址的房间中,陈浩被绑在沙发上,嘴巴被粘着胶带,走到他面前,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刀,在他面前扬了扬,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惊恐,对他说道:“看在你是被人指使的份上,我留你一个全尸,陈浩,你死在我手里,不怨。”我毫不犹豫地用手上的刀插进他的胸口,血溅满了我的脸....   拔出刀子,我用袖子抹了抹脸,然后走到浴室里,从镜子中看着自己,我用清水洗干净脸,拿起梳子顺着自己的头发,用酒店里配备的化妆品给自己上妆,我可是余氏集团的千金,生来尊贵,出生时光鲜亮丽,死后可不能窝窝囊囊。   忽然,我看见中指上那枚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钻石戒指,我轻轻地抚摸着,嘴角扬起笑容。   鹿焓,我余下的路。   我放好热水,躺在浴缸里,拿起刀子,划开自己的静脉,以前看电影的时候,总觉得割割的死法很疼,但是没想到用在自己身上时,我竟然感觉不到疼痛,我任由着血汩汩的往外流。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女人通常都会选择割腕的死法,其实这是一种很幸福的死法,因为你会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可是仍旧还有意识,你可以去回忆曾经、感慨岁月,可是,可是,为什么,我想不起十八岁之前发生的种种,只依稀记得有个男人为我戴上钻石戒指,那戒指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是鹿焓吗?还是顾桉?   我的眼前渐渐变得模糊,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原来生命如此短暂,而我与你注定无缘。   留得住的是回忆,留不住的是岁月。    作者有话要说:  结尾有点儿匆忙,如果想看番外篇的可以留言。我已经写好了,只不过有点儿悲桑,害怕你们有些承受不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